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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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满宇洗完澡之后换了身衣服出去，毛巾搭在肩上擦干自己的头发。
他拿起手机才发现有了条未读消息，是钟逸发的，骆满宇没他好友，消息是从群聊里私发过来的。
【青成一高（14）班钟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跟同学说那些事的。
【骆满宇】：？
【青成一高（14）班钟逸】：我在今天那个路口，你家在附近吗？我去你家楼下跟你说清楚。
几乎是秒回。
因为是打字，钟逸的结巴都看不出来了。
【骆满宇】：不用，我去找你。
他擦了擦头发上的水珠，去门口换双鞋就出门了。他正好准备下楼买点宵夜，一直饿到现在了，晚上吃的那几口面包跟没吃一样。
那个路口不远，走过去花不了几分钟，而接收到这几个字的钟逸比要去他楼下还要忐忑，他紧张得都快后悔出来了。
他觉得这五分钟像五小时一样漫长，等了很久，才看见有个人从远处的黑暗里走出来，来到路灯底下。
“钟逸？”那人走近。
“你想说跟我说什么？”
面前的人明显是刚洗完澡的样子，头发还带着点水汽，脸背光有个暖色的弧线，穿着简单的家居服也掩盖不了他的好看。
钟逸握紧了手指，嘴张了张，藏了一肚子的话在这一刻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其实他想告诉骆满宇，自己撒谎说经常帮他写作业只是想跟他扯上关系而已。但他撒了这个谎之后，发现居然没人欺负他了，他在这场谎言里尝到了甜头。
可那些话都是编的，他知道这事骆满宇迟早有一天会知道，还是尽早坦白为好。
他不怎么会交朋友，除了学习之外擅长的东西很少，老师们很喜欢他，但不代表他跟同学们合得来。
钟逸咬咬牙：“对不起。”
骆满宇不喜欢这三个字。
陆行云在他知道那件事后也跟他说过这三个字，不过不是像钟逸这样真挚地说出来的，而是轻飘飘的，带着点敷衍。
骆满宇没说话，只是皱眉听钟逸接着说下去。
钟逸心里没底，看见骆满宇没说话心里又害怕。
犹豫着，还是结结巴巴地把他说的谎话全盘托出，但他把因果关系说反了，听起来像是为了不被欺负才想跟他扯上关系的。
骆满宇皱着的眉头松开：“就这个？”
这事也太小了。
钟逸认认真真点头：“嗯。”缩着脑袋准备挨批。
他说自己跟骆满宇关系好也有虚荣心在，校园名人跟自己是朋友，还是挺光荣的，蹭一点光环，让同学们的目光偶尔也会落到隐形人的身上。
他上学早，比班上同学都小一岁，个子也没抽条，骆满宇看他怕成这样，觉得自己没干什么都跟欺负小孩似的。
“你别这么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钟逸惊诧地抬头，没等到揍，也没等到骂，出乎意料地等到了一句带着点不耐烦的关心。
其实不光钟逸怕他，班里不少同学都怕他，他上学期的所作所为大家都记得很清楚，他很不好惹的印象深入人心。
而这时候，骆满宇饿了一个下午的肚子响了，在这空旷的夜里清晰地传进了钟逸的耳朵。
“我……操。”
他轻骂了一句，这响得也太及时了。
他无言以对：“我只是饿了。”
在静静的晚夜里，这声尤其明显。
钟逸低着头小声地说：“我、请你吃东西吧。”
骆满宇总看不清他脸，于是手指盖上他的额头，把他刘海捋到后面：“你能不能看着我说话。”
本来他个子就矮，骆满宇一直跟他低着头说话没什么，但钟逸也一直不抬头，这姿势太累人了。
眼镜后面是一双跟兔子一样惊慌失措的眼睛。
骆满宇又觉得自己欺负人了，把手收了回去：“不用你请，现在太晚了，你赶紧回家去吧。”
钟逸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想坚持请客，但是嘴巴愣愣地哦了一声，然后转身，机械性地往回走。
看见钟逸离开了，骆满宇才走，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他家小区楼下就有一个，买东西比做菜方便多了。
直等到走出五十米，钟逸才回过神，转头看了眼骆满宇离去的方向，他觉得骆满宇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近。
他说请吃东西是认真的，怎么骆满宇说一句他就走了呢，特地打车过来的，没说几句话就走了。
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有点后悔。
骆满宇知道自己在学校里给同学留下的是什么印象，月考是在他重生前，钟逸送过来的卷子上大片空白，除了名字剩下一个字没写，但他也不指望让同学老师对他能够立刻改观。
他上辈子混了那么久最后能考上个名牌大学纯粹是因为陆行云请了专人辅导，但是为了能离陆行云近点，他没选自己最想去的那个学校，而是选的离陆行云在A市本部最近的一个学校。
他比自己想的要更聪明，可惜从没有专注在学业上。
虽然已经高中毕业几年了，但知识重新捡起来不算难，现在才高二。
买好了夜宵，吃完东西刷完牙他就回到了床上，一沾枕头睡意就袭了上来，他闭上眼，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骆满宇是被闹钟叫醒的。
今天是周五，青成一高只有高二周六没课，所以他才选择在周末兼职。
起床洗漱换衣服，客厅里没有人，裴洋太小，是跟着骆楚睡的，裴庆河不在家，一般裴洋醒的时候骆楚才会醒，家里静的像是没有人。
早上空气里泛着点湿气，微冷，他在身上又套了件长袖校服出门。
拿了车库钥匙把自己的车推出来，顺便在路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瓶牛奶跟饭卷塞进书包就匆匆骑车上学去了。
还早，天刚蒙蒙亮。
同学们对于他再一次准时到校感到惊奇。
他以往从不会在八点前到校。
骆满宇上辈子高二刚开学的时候特叛逆，就是因为爹不疼娘不爱导致的。
裴庆河是个律师，平时工作又很忙没空管他，顶多就是回来陪陪老婆孩子。骆满宇跟他毫无血缘关系，他对骆满宇产生不了父爱，毕竟他并不是自己的孩子。骆楚自从生了他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再生个裴洋半条命都没了，她也无心管教，只是希望裴洋别跟着骆满宇学坏就好。
这一切就像个死循环，越不关心他他就越叛逆，越叛逆父母就越跟他离心。
所以在遇到陆行云之后他才那么乖，受到一点点关心就会感动到无可复加。
同学们都觉得他变了。
不逃课了。
他们窃窃私语讨论着这些变化，还提出了他昨天在老师无聊的班级群里回了收到这件事情。
骆满宇将课本和作业丢进抽屉里，书包挂到了椅子上，对同学们的讨论置若罔闻。他撕开牛奶的吸管壳，插进纸盒里，让空空如也的胃得到一点舒服。
现在是高二的第二学期，学习氛围还没那么高三紧张，黑板中央的电子屏背景是这学期的课表，第一节课是数学，老师还没来，班级里只有聊天跟收作业的声音。
后两排都是上课不好好听的，骆满宇坐最后一排。
他这破天荒的好好学习劲头吸引了班主任的注意，特地把他叫到办公室询问了一下最近的情况，给了他一些复习资料。
专心的时间总是短暂的，明亮的玻璃窗，窗帘被风微微吹动，燥热的阳光被窗户切成格状，遍布在教室内学生们的身上。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骆满宇习惯放学后和鹏飞他们一块打球，放松放松自己在学校坐了一天板硬的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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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云回别墅的时候司机开车路过一阵熙熙攘攘，他的注意力被打断，视线移开膝上的笔记本内的报表，看向窗外。
中学生放学时间，难怪这么热闹。
他刚准备收回目光，却在那一瞬间，看见了人群里视频中男孩的身影。
骆满宇正抱着篮球和同学往校门外走。
并不是陆行云对骆满宇过多关注所以一眼就撞见了，而是他在一众放学的学生里尤为惹眼，身形高挑，走路带风。
少年气扑面而来。
不得不说，即使见惯了娱乐圈的俊男美女，这个男孩还是能给他带来眼前一亮的感觉。
陆行云将膝上的笔记本合上放到一边，问前面的司机：“这里是青成一高？”
司机是本地人，对S市的大大小小街道都很熟悉：“是的先生。”他感叹道，“现在学生们刚放学，全都是学生和接孩子的家长，路都要被堵起来了。”
陆行云查看过骆满宇的具体资料，重组家庭，父亲律师，母亲是个体弱多病的家庭主妇，家里还有个三岁的妹妹，按理说这样简单的背景能很轻松地查找到他的亲生父亲是谁。
但蒋瑞雪传过来的文件里关于他的亲生父亲就像个秘密，没有一丝痕迹。
他的出生被隐瞒了。
陆行云也觉得奇怪，但这事要是连他们这群人都查不到，骆满宇本人更不可能会知道，因为显然他跟家庭成员的关系并不好，就连生活费都需要自己去酒吧兼职才能赚得到，高中繁忙的学业中还需要赚钱，这对普通学生来说挺困难的。
他缺钱。
显而易见。
走到校门口的停车点，骆满宇把篮球塞进车筐里，然后和鹏飞他们说了几句话，陆行云离得远只能看见他们在交谈，他们没说几句就互相挥手再见了，如鸟归巢般往各个方向离开。
骆满宇骑着单车，长袖校服的拉链拉开，一路上风把他的衣角吹起来，轻易让人联想到动漫里的场景。
陆行云回别墅和骆满宇一个方向，他朝着司机道：“开慢点。”
速度果然更慢了：“好的陆先生，旁边是校区，这么多人呢，也开不快。”
车窗外的树影婆娑，机动车道上人也不少，蓝白色的校服穿梭再马路人流中，那股耀眼的青春味特浓，很能吸引人的目光。
陆行云觉得骆满宇比视频里还顺眼，不知道这小孩怎么长的，哪哪都长在他审美点上。
尤其是，眉眼跟程鸣笙几乎有五分像。
前面是红绿灯，司机缓缓停下了车。
骆满宇要左拐，所以他也停下来等红灯，一只脚踩着踏板，另一只脚放在地面上。绿灯刚过，这个路口的红灯还要等九十秒。
他无聊地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看见一个非好友给他发送了好友请求，来自14班班级群。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通过，余光就注意到了停在自己左侧的车。
一辆通体纯黑的劳斯莱斯。
低调中显着一种贵气。
这款是限量版，骆满宇没在除了那个人之外的地方看到过这辆车。
在看到车牌之后，他轻松的呼吸就被勒紧了，连空气似乎都难以下咽，往常熟悉的街景和车流变慢。
要是认不出来这是谁的车，骆满宇上辈子可就白活了。
车窗防窥，里面和外面是两个世界。
红灯跳成了绿灯，九十秒就像是一瞬。骆满宇将波涛汹涌的心情压下去，自己要是那天没离家出走，这辈子兴许跟陆行云都没交际，他是华星的股东骆满宇也知道，S市就是华星的大本营，估计是为了公事来的。
骆满宇心中自嘲，没必要大惊小怪，自己跟陆行云是两路人，从开始就不应该互相靠近。
他握着把手，骑着单车回自家的小区。
这辈子，各走各的路，谁都不认识谁，免得再被他拉下水，爬起来都废了一条命。
灯一亮，蓝白色校服就像是被风吹起了一阵，从马路这边滑到了对面。
在骆满宇在小区门口停下车的时候，那辆劳斯莱斯也停下了。
骆满宇没话说。
——几个意思啊。
昨天同学跟着，今天陆行云跟着，就跟有人监视一样。
离得不远，陆行云知道那男孩注意到他了，他心情十分好。
车窗滑下来，露出里面那张带着笑意的脸。
他眼睛偏圆，眼尾狭长，属于深情眼，他凝望着人的时候，总会让人误会这人很善良，带着满腔温柔。笑起来是压不住人的长相，但不笑的时候那股温柔劲瞬间消失，很能镇得住场子。
“小朋友，”他心情不错地跟骆满宇打招呼，唇边淡淡的笑意没散过，“你缺钱吗？”
骆满宇万般心绪涌上心头。
这称呼对于陆行云和他来说很私人。
上辈子陆行云总是会在床上这么叫他，不会喊他的名字，他们之间差了十岁，骆满宇十八岁的时候，陆行云快三十，何况他们相处了七年。
年轻的身体经不住撩拨。
“小朋友，顶、慢点。”细碎的声音从喉间压出来，平日里一丝不苟的人红着眼尾轻声喘气，“拜托你也顾及一下我的年纪吧，明天、还要开会。”
陆行云偶尔会给他做顿早饭，不过基本没吃完就会凉透。
……
这个称呼对他来说太习以为常了。
骆满宇对这张描摹了无数次的脸印象深刻，对那个称呼更是，眼前的陆行云这样喊他，很难让他没有任何感觉。
但说实话，这辈子他真不想和陆行云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没想到会在今天和他碰见。他以为自己只要不走老路，两个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相遇。
今天这场对自己来说突如其来的重逢，对陆行云来说，只是第一次见面而已。
他忍着心中的翻江倒海，对待这个记忆深入骨髓的人像陌生人：“你对每个人都这么说吗？”
陆行云没明白：“恩？”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从车窗内给他递了一张名片：“这上面有我的电话，你要是缺钱，可以联系我，我随时恭候。”他表现得已经很明显了，没有人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暗示的包养，相信面前这个男孩理解的了。
财色交易，就是陆行云出钱，他出卖色相。
骆满宇听懂了，他接过那张名片，看了眼上面的信息。
私人名片。
纸面是烫金热压的，上面只有姓名和一串手机号码。
骆满宇视线从名片上移开：“钱就算了，如果我有需求的话，会给你打电话的。”
说完这句话，他就推着单车直接进了小区，好像对陆行云这样的人没有丝毫兴趣，名片被他丢在花坛边的垃圾桶里。
骆满宇的这句讽刺显然不在陆行云的意料之中，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说话方式还挺聪明。
这小孩并不像他想的那样好上手。
他手撑着脸，食指抵在太阳穴上。
虽然和程鸣笙长得像，但他们完全是两个性格。
有点难搞。
但不知道为什么，兴趣反而更浓了。
他注视着骆满宇进小区的身影，直到蓝白色校服消失在绿化尽头，他才关上车窗，对着司机道：“回去吧。”
司机尽职尽责，他并不会对雇主的隐私有更多探索，听见陆行云的话他才回了句“好的”，随后倒车离开。
骆满宇把车推进车库，然后上楼回家。
他将书包放下坐到书桌前面，手机上的好友申请是钟逸的，他通过了申请，之前在红绿灯那没来得及通过。
他把手机放一边，把今天的作业都从书包里拿出来，准备完成。
可半天都聚不了神，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
震动声响，屏幕亮起一条信息。
【青成一高（14）班钟逸】：谢谢你加我好友，[开心]老师知道你最近好好学习了，让我多关注你。我把这学期的学习资料发给你，你注意查收~
没一会儿，对面就发来了一个文件，里面是物理和化学的学习笔记，大部分都是他自己手写记在书上然后做成文件稿给骆满宇的，他还担心骆满宇从头学起跟不上，每条都写得很细致，花了他很多时间。
【青成一高（14）班钟逸】：其余科目我还没做好，等周末发给你吧~
钟逸这个班长当的很负责，不愧是年级第一。
骆满宇把他那么长的备注前缀改掉，留下钟逸两个字。
【骆满宇】：谢谢你。
【钟逸】：不用谢呀，这是我应该做的。
骆满宇打开文档，虽然他自己学也可以，但离校这么多年，有笔记复习起来更快，他和书对照着翻看学习笔记，并不知道收获感谢的钟逸在手机那头有多高兴。
今天作业太多，来不及写完，还有明后两天放假，周六跟周日晚上他要做兼职，但完成个作业不成问题。
做到一半，他饿得不行了。
扔下笔走出房门，骆楚在自己的房间休息，裴洋坐在客厅的电视前面地上坐着看动画片，一个劲地啃手指。
骆满宇把她的手指从嘴巴里抽出来，装狠瞪她一眼：“别咬，再咬流血了。”
裴洋却一点都不怕，眨巴眨巴那双葡萄眼睛，然后伸出手要抱抱。
骆满宇只能把她从地上一把捞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饿了是吧，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骆满宇抱着她去翻冰箱，幸好昨天骆楚采购了食材，做顿饭不成问题。
他把饭煮了，给自己做了一道菜，又给裴洋煮了一碗蛋羹。
把东西都端上桌，骆满宇把小腿那的宝宝拎起来准备放在椅子上，谁知道她一上手就扒紧了人，死活不肯下去。
骆满宇没办法，让裴洋坐他怀里，给她手里塞了个小勺，上面印着一只戴帽子的斑点狗。
裴洋吃饭也不消停，想用手去扒拉骆满宇的菜，骆满宇把自己的碗推远点，把蛋羹摆在裴洋面前：“那是大人吃的东西，你不能吃。”
裴洋扭头看着他，不明白。
骆满宇跟她比划：“你是宝宝，宝宝就应该吃你面前这个，懂没懂？”
裴洋啊呜啊呜地，她手抓着自己那小勺，在蛋羹那戳了一口。
一大一小就坐在桌前，吃着自己的晚饭。
裴洋让他的心情很快好了不少，就连陆行云给他带来的不快都消失殆尽。
有个妹妹还挺好的，尤其是裴洋不吵不闹，在家里就像个吉祥物一样的存在。
就是不会说话。
骆楚带裴洋去医院查过，得出的结论是她听得懂别人说话，但是不会说，问了家庭情况后，医生建议父母应该多跟孩子交流，多看动画跟视频。骆楚话不多，骆满宇只要骆楚看见就不让他跟裴洋说话，所以导致裴洋三岁了还不怎么开口。
吃完饭，骆满宇把人放在电视机前面，给她调好了动画片才回自己的房间。
接下来还是学习时间，他连鹏飞给他发的连麦开黑请求都拒绝了，钟逸那么用心的学习笔记，没法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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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二楼。
“你说什么？”蒋瑞雪在电话那头笑得前仰后合。
他一点没顾及他床上那个还睡着的人，“哈哈哈哈我他妈快笑死了，那男孩真跟你说有需求找你啊？”
陆行云一张脸被蒋瑞雪笑得越来越黑，他的腿架在桌上，背倚在转椅内：“你笑够了啊。”
蒋瑞雪轻咳一声，然后才掀开被子起来，他将自己的下半身围了个浴巾，轻轻打了个哈欠往浴室走：“以往都是你跟别人说这种话，现在别人跟你说这种话，是不是挺新奇的？”
是挺新奇。
陆行云听到了他的哈欠：“你刚睡醒？”
“大哥，我不在国内，你一个电话直接把我吵醒了。”
床上赤.裸着身体的人睁开眼睛，看见蒋瑞雪下了床，自己也下了地，没穿鞋就走过去，胸前两团软肉贴在他手臂上，撒娇地说：“蒋少~你去洗澡啊~”
蒋瑞雪让人安静点：“别骚了，不然你直接出去。”
那边的动静传进了陆行云的耳朵，他对蒋瑞雪的秉性十分了解：“别跟我说你不在A市就为了去打个越洋炮。”
蒋瑞雪推开人，自己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试温：“我至于吗？老爷子让我过来视察两天酒店情况，我这不视察呢嘛。不是我说，他明知道我对酒店没兴趣，还一个劲把我往上扯，就不能让我好好当个医生。”
蒋瑞雪对自家产业管理的确是个半吊子，当医生也是那种在手术前家属问他患者会不会有事他会笑眯眯地说“有百分之五十可能性会死哦”的人，虽然他手术成功率高，但经常因为言辞不当被患者投诉。
他又打了个哈欠：“我要洗澡了，洗澡之前我会帮你祈祷让那男孩对你有点幻想的……”
最后那句话还没说完他就笑到不行，“哈哈哈，不行了，行云你也有今天啊，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宝贝啊，有空我回去得亲自见见。”
陆行云任凭他笑，架在桌上的腿放下：“你就顾好你自己吧，我这不需要你过来，再过几天我就回A市了。”
那边又问：“放得下那个谁啊？我以为你来S市就是为了跟他彻底两清呢。”
陆行云把手机移开：“挂了，你洗澡吧。”
“得嘞。”
电话挂断，他在脑海中搜索着骆满宇兼职那家清吧。
Meredith House.
他上班时间是晚上十点到十二点。
陆行云背靠在在真皮转椅上，指尖在桌面轻点了点，觉得自己应该或许该去捧个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