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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   都说春雨贵如油,在项萸这里成了愁。

      窗外细雨纷飞,窗内人儿面沉如水。项萸坐在床前,空中针线穿梭,手上是已经看得出轮廓的粗布衣裳。

      那句话怎么说的?她猜中了故事的开头,却猜错了结局。

      所以她为什么要说去种菜呢?不去种菜就不用拔草,不用拔草就不会心疼顾长越糟践衣裳。那样,就不会为了摆脱给顾长越洗衣服的命运,从而沦落到给顾长越做衣裳。

      那日项萸抱着前所未有的诚恳态度告诉顾长越,她从未给男子做过衣服。

      顾长越听了,眼底的笑意越发明显:“我很乐意做你的第一次,放心,你便是做得不好,我也不会介意。”

      项萸:“……”她介意行吗?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之人,眼见暗示不行,项萸只能明示了:“我不会做衣裳,让你手下的人做吧。”

      顾长越哦了一声,就在项萸以为他终于放过她时,他拿起桌上的棉布,指头摩挲着料子闲闲地开口:“那你觉得我手下的人做过这种衣裳?”

      项萸:“……”财大气粗惹不起。

      项萸说的是衣裳,顾长越说的却是料子。可不管怎样说,做衣裳这件事还是落到了项萸身上。

      项萸一想到这几次短兵相接,都以她内伤作为结局。不由得再一次暗暗发誓,祸从口出,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嘴。

      项萸是没做过衣裳,可原主在项蔚晴身边耳闻目染了这么些年,她是会的。

      项萸安慰自己,左右下雨无事,权当打发时间了。

      因为并不是心甘情愿,好看那是不可能的,连阵脚都走得粗。能穿就成,谁还管它结不结实,自然也就做得快,估摸着再有半天功夫就能做完了。

      一根线走到头,项萸抬起头来,活动活动酸涩的脖子。

      环顾四周,屋子里过分安静,觉得少了点什么。等到反应过来是少了个人,项萸蓦然想起,好像一整个下午都没见到顾长越?

      按顾长越的性子,窜门是不可能的,该不会是走了吧。

      这个可能让项萸一颗心轻飘飘的往上飞,只觉得脖子不酸了,手也不疼了,兴匆匆的从榻上跳下来,快步往门口走去。

      一拉开门,刚好对上一张英俊的脸。

      笑意登时凝固在唇角,项萸艰难的开口:“回来了?”

      那喜悦的表情让顾长越眼睛一亮:“你找我有事?”

      项萸笑得比哭还难看:“没。就是快到晚上了,想问你晚饭吃些什么。”

      顾长越脸上笑意不减:“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这大概是顾长越唯一一个优点了:不挑食。

      项萸本以为锦衣玉食中长大的顾长越,食不厌精,对吃食必然很挑剔,谁知连日粗茶淡饭吃下来,竟也能面色不改。

      就是不知道剩饭怎么样?

      想到中午蒸的米饭还有一些,项萸心里的邪恶因子蠢蠢欲动,又一次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试探。

      两人前后脚走进厨房,项萸从柜子里端出满满一碗剩饭,对顾长越说:“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就这么倒了也太可惜,咱们晚上把这碗饭吃了吧。”

      顾长越眼皮跳了跳:“……好的。”

      项萸瞧在眼里乐在心里,有门。虽然顾长越嘴上没说半个不字,但他的肢体语言已经将他的内心暴露——不愿意!

      其实做法得当,剩饭也是能够升华的。

      项萸想到前两日张婶儿送她的腊肉,随即有了注意——焖饭。

      材料都是大户人家瞧不上的边角料,可组合到一起,对她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先备料,将腊肉和土豆切丁,葱姜蒜切成细沫。

      锅里放猪油化开,下葱姜蒜沫爆香,加腊肉翻炒,等把肥肉里的油脂逼出,再把土豆倒进去,一起大伙同炒。

      腊肉本身较咸,就不另外加盐调味了,炒到土豆表面泛黄时,倒入剩饭,均匀的盖到腊肉土豆丁上。

      此时若火太大,锅里的油脂会迅速挥发,出来的焖饭就会很干。因此要用小火,慢慢焖。

      昏暗的厨房,火光跳跃,锅里传来的滋滋声像美妙的音符,在耳里跳跃。

      等到里面冒起大气,便大功告成。盖子一揭开,香味扑鼻。

      项萸喉头滚动,唾液迅速分泌。

      “咕!”

      声音却不是她发出来的。

      项萸转头,昏暗的灯光下,顾长越一脸期待地望着锅里的饭,眼睛发光。

      项萸又一次失算了,熟悉的无力感从心底蔓延开来,说好的喜怒不形于色呢?青年你堕落了啊,怎么能因为一碗剩饭快乐呢。

      顾长越见她停下来,狐疑地向她看来:“还没好么?”

      项萸声音闷闷的:“哦,好了。”

      锅铲翻动间,土豆腊肉和米饭完美的混合在一起,再撒一把切得细细的葱花……

      啧啧,项萸觉得她的人生也得到了升华,片刻前的失落消失无踪,美味可让人暂时将一切烦恼抛却。

      刚焖饭的时候,项萸在另一边的小锅煮了青菜豆腐汤,用来配焖饭。

      此时汤也好了,她盛了两碗饭,两碗汤,也不用端去正屋,就放在厨房的小桌上,两人相对落座,开始吃饭。

      失落什么的,多来几次也就习惯了。项萸连看一眼顾长越都觉得多余,端起碗吃饭。

      刚开始吃,张婶儿来了。

      “哟,吃什么呢,这么香。”

      项萸放下碗,起身迎上去:“这不你那天给了我一块腊肉,正好中午剩了些饭,想着别浪费,就凑合着炒朝对付一顿。张婶儿你吃过了吗?没吃过就一起吧。”

      张婶儿一听,鼻尖萦绕的香味顿时索然无味。

      讨好尚且来不及,她还让富家公子吃剩饭?项萸这脑子莫不是被驴踢过吧。

      张婶儿心里觉得项萸不会来事儿,面上维持笑容不变:“不用,你们吃你们吃。”

      说完,冲顾长越点头笑笑:“我找小萸有点事。”

      项萸将她神色里的讨好之意看得分明,心下了然,对顾长越说:“张婶儿找我借个花样,你先吃着,我拿给她就来。”

      这几日张婶儿时不时过来嘘寒问暖,哪怕她说自己家里有吃的,也不妨碍张婶儿今天送点小菜,明天送块腊肉,一改先前的小气模样。

      她拍着鼓囊囊的胸脯说:“你放心,虽然你娘不在了,还有婶儿我呢,缺什么要什么只管来找我,婶儿都给你想办法。”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项萸知道张婶儿心里打什么小九九,但以后还要在这里继续住下去,也不好闹太僵。表面上承她的情,实际上并不沾她分毫便宜。

      那日张婶儿送她一块腊肉,转头她就回了一盒香料——自然是顾长越带来的——算是正式谢过她先前帮着办丧事。

      天已擦黑,外面又飘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丝。

      项萸把张婶儿引进屋,给她倒了杯水:“张婶儿,你坐。”

      张婶儿接过水:“坐就不用了,我就是过来看看你,马上就走,张远还在家里等我呢。”

      话是这样说,她却一点要走的迹象都没有,嘴里和项萸说着话,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项萸也不催促,在一旁等她看完。

      以前张婶儿来她家,进出就跟自家一样随意,只是打从顾长越来了后,为了避嫌,便没再踏足过这间屋。这几日虽不时过来,都只在院子里站站,说完就走。

      张婶儿将屋里细细打量一番,看够了,这才重新看着项萸:

      “也难怪你看不上那些旧家具,几日没来,竟变了个样,成福窝了。先前的苦也算没白吃,眼下苦尽甘来,总算过上好日子了。”

      她放下水杯,摩挲着榻上的小几,不无艳羡的说:“这样好的木头,我竟从没见过。”

      项萸心说你一辈子没见过有什么稀奇,她两世加起来,见过的次数也不多好吧。

      这榻本是顾长越睡觉的地方,只是屋里就这块靠窗的地方光线好,所以她白天坐这儿做针线。顾长越为着方便她,前两日专门出去寻摸了一个小几来,说是在镇子上买的。

      可镇子上会有檀香木?显然是框原主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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