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现代校园架空／卡鼬／佐鸣）》只是不爱

55、五十五

　　小南说了要抓紧手下没完成的活计，转天不营业，就让鼬临时休息一天好了。

　　既不用去咖啡店又没什么要紧的课程，于是鼬便又到中央花坛去看人。目前实在没什么心情读书，图书馆里那些曾经对自己颇有诱惑力的又厚又重的书本最近却是怎么都不想捧起来。经过自己面前的活生生的人比印在书本上那些刻板地文字浏览起来轻松得多。

　　两个小时过去，有一对情侣模样的人旁若无人地坐在自己身边不远处，两人悄声交谈一会儿便手牵手站起来朝自习室方向走去。

　　从不觉得自己所在的这所学校里每天来往的人数如此之大，如此大量的人群走过此处但几乎没有人朝自己看一眼。忽然觉得就算自己突然真的在这里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大惊小怪，被隔离的孤独感顿时又包拢过来，世界仿佛都是别人的，而自己则是站在他人根本无法触及的地方观望着别人的生活。

　　[嗳！]

　　身后猛然被拍鼬才从疏离感中缓过神，扭头发现迪达拉蹲在自己身后。

　　[你干嘛？]

　　[找你来着啊。]迪达拉一脸很傻很天真的笑容，[话说你坐着干嘛呢？让我好找！你不在宿舍我看准是去图书馆啃书了，结果在图书馆里从头跑到尾也没见到你的人，正巧电话落在宿舍了，本想买个饮料回去打电话给你，没想到路过这里看见你一个人坐这儿发呆呢。]

　　[到底什么事？]

　　[哦，哦，说正事！情人节那天晚上有联谊，我想拉上你作伴！]

　　[我不去。叫飞段陪你好了。]

　　[他去的啊！一口答应了！]迪达拉两只手分别搭在鼬的肩膀上，[难得我们三个人一起行动嘛，好歹去看看呗。反正你也没有恋人，总是一个人呆着早晚要得自闭症的。虽说你本来就有点那个倾向。]

　　[我说，你有恋人怎么还去联谊？]

　　[这个啊。。。]迪达拉抓抓头发，[我没说过我有恋人啊，没有没有！]

　　[胡说！寒假的时候还特地跑到我家讨论这事不是？]迪达拉头发上着哩膏的香味隐隐约约飘进鼬鼻子里。

　　[那不是寒假的事嘛。]迪达拉满不在乎地摊手。

　　[好吧，随你。你们去好了。]

　　[你这人可真固执，就去看看嘛，就当多交几个朋友也是好的嘛！我这绝对是为你着想。]

　　[可我不喜欢，你知道的。]

　　若不是迪达拉提起这码事鼬都快忘记情人节了，这么多年来不曾关注也没有过过一次像样的情人节，联谊什么的更是从未参加过。联谊。。。这么说卡卡西的公司应该也会举办这之类的聚会吧，那个人会不会参加呢？想必他过去肯定没少参加。

　　被迪达拉缠得不耐烦，鼬只好先回答到时候再说。

　　[那可说定喽！你要是不来就得帮我写报告书！]

　　[是了，是了。]鼬敷衍迪达拉几句赶紧把他打发走了。

　　望着迪达拉走远的身影鼬琢磨起自己的心事。不管怎么说卡卡西也是该成家立业的年纪，正如他自己说过的即便现在有个上幼稚园的孩子也是正常，估计就算他自己无结婚的意思身边的朋友之类的也会积极撺掇，可不是嘛，也正是因此他们才得以认识。鼬觉得卡卡西是不会公开把自己带到他的朋友圈中的，更不要说介绍给亲戚了。虽然低调地下情自己蛮喜欢，也符合自己的性格，但仔细一想目前的状况并不是由双方商量过自愿选择的，而是。。。怎么说呢，更像是彼此互相达成了保密的默契。自己沉默不是觉得和男人在一起有何不妥而是觉得根本就没必要到处炫耀，而卡卡西的想法不得而知，虽然是喜欢自己但却还是不能全然不考虑周围的眼光堂而皇之在公开场合坦诚交往的事吧，倘若朋友们继续给他介绍相亲对象，碍于面子他还是会去应酬一番的，公司里组织的联谊聚会什么的怕是也要去应对。想着想着鼬觉得胸口怅闷起来。

　　“如果他这样的话，那我也要去参加联谊。”毕竟，这样才够公平。

　　就这样鼬在不惆怅不安中度过了这一天剩余的时光。

　　隔天早上，由于昨晚睡得不怎么好，鼬提早起来搭电车去店里，达到的时候比平时足足早了半个小时。

　　[早上好哦！]

　　小南今天心情似乎不错，应该说相当得好。

　　[今天还真是勤快呢，呵呵，这么早就到了。]说着，小南觑一眼腕表。
　　[起早了，所以提早来开工了。]

　　[什么嘛！别骗我了，就算你不临时勤快一下讨好我，明天我也会给你放假嘛，呵呵，现在的孩子可真是的。]小南掩着嘴笑。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鼬给琳达的食罐中换上新鲜的食物。

　　[情人节嘛就该是出去约会的日子，明天我也约了位重要的客人哦，之前的准备工作我可着实下了番功夫呢，啧，保证他看到会大吃一惊，所以明天任何人都不得打扰我，再重要的客人也统统推掉。]

　　鼬直起身来仔细打量站在吧台后的小南，发现她今天的打扮格外光鲜，合体的暗红色旗袍配搭网眼珍珠对襟罩衫，雍容端丽丝毫没有艳俗之感，此时她正趴在吧台上端详自己的双手，她十个手指的指甲全部涂成深紫色，一种适合成熟女性的，妖魅而神秘的颜色。

　　[我想问，你那天在墙上贴纸星星，就是为了明天做准备？]

　　小南抬起头看了看他，继而点头，[对啊，对啊。]

　　“唉”鼬深深叹了口气，目光挪到琳达身上，琳达依然用没有感情的眼睛回望他。鼬冷不防用手指戳了琳达一下，琳达吓了一跳拍拍翅膀连连往旁边挪。

　　[别欺负她哦，小心咬你。]小南从探着头提醒他。

　　[对了，你不是说今天给我看成果嘛，现在我可以去里屋瞧瞧不？]鼬瞅向里屋那边，很意外里屋的门今天一直是死死关着的。

　　[现在还不行哦。要等到黄昏以后才可以。]

　　照料过琳达鼬无事可做索性走到吧台前，单肘搭在台面上，面向门口站着。

　　[我以前的男人哦。]

　　沉默一阵后，小南忽然开口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什么？]鼬扭过问。

　　[啊，就是那天你见到的黑衣客人嘛。]

　　鼬委实吃惊不小，瞪着眼睛盯着小南等待下文，自己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小南不以为意，一边端详着精心修剪的指甲一边以极其随意地口气说，[好男人哦，而且是位真正意义上的魔术师，和电视里的哗众取宠的小丑，骗子可是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我和他当时可谓一拍即合，没多久便同居了。]隔了片刻，又补充道，[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那时我也还是魔术师。]

　　[干嘛告诉我？我的意思是，怎么突然想起谈这件事了？]

　　[哦，我不是说过等我有心情便告诉你的嘛，今天恰好有这个心情，所以说给你听听喽。怎么没有兴趣吗？]

　　[不，好奇还是很好奇的。]鼬斟酌下，[听你这么说，他似乎很优秀,那后来为什么分开了呢？]

　　小南摇摇头，双手十指交叉置于台面上，眼神略带空漠地看着面对自己的窗子。

　　[性格问题吧。其实即便是现在我依然喜欢他哦，想必他对我也是这样，但是至于一起生活那是根本不可能再提的事。]

　　[他几乎是为魔术而生的，他的一生简直就是魔术的延续。除了钻研魔术，生活中半点琐碎事都会令他暴躁不堪，当然，对于媒体杂志社访问之类的，他一概拒绝而且态度强硬，找上门的无一例外吃了闭门羹。曾经有个杂志社的记者抓怕了他一张照片，当时他冲过去就把相机砸烂了，之后一言不发拔开人群走了。]

　　[恩，可以理解，和这样的人很难一起生活下去。]鼬借小南停下来的时候插话。

　　[虽然业内人士提到他几乎无人不知，平时他也是沉默寡言并鲜少和同行交流，同行们似乎在外面也不愿意提到他。所以啊，大概在公众面前很少有人晓得他的名字。]

　　鼬挠挠鼻侧，[那个，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碰到一起的。]

　　[哎？我想如果我不是执意离开魔术界想必不会分开，或者当年不会以那么决绝的方式分别。]小南从吧台下面摸出一张纸端在手指上摆弄。[说到底，我们都是过于固执己见的人，就是自私吧。他不会为了我放弃他钟爱的魔术，而我那时已再圈内被挤兑到快崩溃了，况且魔术之于我不过是谋生手段，而对他来说则是灵魂。]

　　鼬点点头表示明白。

　　[几乎在和他分手的同时我离开了魔术界，之后过了几年，也是情人节前夕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令我着实大吃一惊，因为我并没向过去认识的任何人透露行踪以及地址。从那以后，无论我怎么变换住址，他都能找到我，而且每年都是在情人节前夕出现，送上精心准备的礼物之后便离开。除那以外，其他时候我们和陌生人一样没有往来。说来滑稽哦，他似乎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而我对他的境况则半点不晓得，我也不想去打听什么，因为他那人最讨厌被人追踪，我怎能做令他那么讨厌的事哦？]

　　鼬现在回想起几天前小南的情绪，那并不是自己所认为的浮躁而是一种满心期待的惴惴不安的兴奋感。拿回黑箱子之后她也不是因放心而松了口气，那是彻底的欣慰感。

　　黑箱子。。。[对了，那他今年送了什么令你惊喜的礼物？]

　　[你想知道吗？猜猜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