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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四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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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才能变得更有烟火味?
迪达拉盘腿坐在地板上喋喋不休的过程中鼬一直在脑子里思考这个问题。所谓的烟火味也就是世俗的气息。若是放在从前鼬是根本不会让这种问题经过大脑的,感觉简直是浪费时间,有那个功夫不如多读上几页书。
迪达拉还在不停叨叨,说到动情处甚至连眼泪都挤了出来。其实他没说多久鼬便明白了,他口中所谓的“非同一般”的重大事件不过就是和不知道是哪个的情人分手了而已(是男性情人,倘若对他的人品有足够认识便不会感到吃惊),他本人就交往的细节问题说个没完,鼬不好打断他但也实在没心思仔细听下去,索性中途琢磨起自己的事情来。
自己之所以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归根到底问题出在自己身上,鼬并不是不知晓相反的一清二楚。在没有提出异议的情况下搬来这里,但内心却抵触这里的一切不愿意接纳这里的任何东西于是慢慢开始自我封闭,感觉如果不封闭那么自己则早晚会被这座城市磨灭掉,必然的结果。这座城好似沙漠,自己是浩瀚沙漠里突然出现的一条溪流,每每向前流淌炽热的沙粒便吸收掉自身一部分水分,自己却不得不拖着越来越细的河身继续前行,直到最后一滴水也被沙漠收纳。鼬在脑中无数次想象过这个情景,觉得对自己的处境描述的恰到好处。与其这样,不如一开始便不要真正出现在沙漠上为好。
[喂喂!你在听吗?],迪达拉用微微带有鼻音的声音问。
[啊。],思考被打断,鼬重新扭过头看向坐在面前的迪达拉,他周围已经出现了为数不少的面纸团。鼬敷衍道,[听着呢。]
[你这样实在太无礼了!人家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你又在想什么啊?],迪达拉说着又抽出一张纸擤鼻涕。[不管怎么说我们同宿舍也2年了,对你不是没有了解。你这个人就喜欢一言不发脑子里尽琢磨别人想不到的乱七八糟的事。]
[你的情况我大致上已经明白了。],鼬心不在焉地说着,[你被人给甩了。],眼见迪达拉立马要抗议便改口道,[是你甩别人,这次说对了?]
迪达拉这才勉强点点头,但很快不满起来,[就说你根本没有在听嘛!我只是说我们吵了起来我非常生气一个人跑出来了便没有再和他联系而已!根本没谈到甩不甩的问题!]
[一码事。有什么不同?],鼬翘起腿。
[当然有!目前还没出现结果!只是我跑了出来,至于以后的事。。。]
[你很生气,生气到以后的都不原谅他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关系。那么,和甩掉有什么区别?],鼬将手肘拄在书桌上托腮道,[反正结果都一样,分手罢了,究竟是谁的责任,追究起来也没有太大意义,不是么?]
[我,我可没这么说。],迪达拉的脸颊忽然有些发红。
[你特地跑来我家,无非是想听听我的意见,顺便抱怨下心中不满吧?那么这样好了。],鼬稍稍前探身体,[方便的话把他的电话给我,我可以帮你约他出来,过了这多天想必你也平静些了,当面谈清楚最好不过吧,我想。]
迪达拉似乎有些动摇,但犹豫着没有马上说出电话号码。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
鼬随手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铅笔正打算在便签上记录号码的时候,迪达拉脸上倏然出现被什么蛰了似的表情,话题也骤然转变。
[我想起来了,你不是说过你有个妹妹的吗?她人在哪里?外面那位自称为你弟弟的人说根本没有“妹妹”这号人存在!这是怎么一回事?哦,哦,我的证件和你宿舍登记表还都扣在他手里呢!]
鼬感到脊背一阵发麻嘴角不自然地抽了几下,[至于这件事。。。你最好忘掉。忘掉就好。]
[不可能忘掉吧?!],迪达拉从地板上弹起来,[喂喂,你以你妹妹的名义叫我出去买过那么多次女装化妆品什么的,现在你却让我忘掉,莫非你一开始就在骗人不成?那,那,那些裙子什么的你买去做什么了?哦,我知道了!是借妹妹的名义买给女朋友吧?这下看你怎么隐瞒,不过话说有女朋友就有嘛,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为什么不能明说嘛?放心好了,我还不至于恶劣到会对别人的东西出手的地步!]
“没错,你上当了。其实我叫你们帮忙买的女装统统是我自己穿,什么妹妹之类的的确是借口,我没有特殊爱好,当时的情况委实需要穿裙子扮女装。”这样的话鼬可是说不出,况且自己并不想向他解释有关于奇怪的打工地点以及卡卡西的事。
[你休想蒙混过去!不要不说话,你居然真的骗我!]
。。。
躲在门外偷听的鸣人不时用迷惑的眼神冲同样趴在门另一侧的佐助眨眼,佐助则不时做出噤声的动作。
[好像关系挺复杂的啊。我投降,我听不懂了。]鸣人挠挠头就地坐在门口。
佐助仍锲而不舍使劲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力图听到里面人说话的每一个字。
[其实我觉得那个人不错哦。],鸣人指的事迪达拉,言外之意“他和你哥哥在一起我赞成”。
佐助回瞪他一眼,[难怪你这么说,居然能找到比你还蠢的人也实属难得。]
[我说真的啊!觉得他其实不坏。]
“是不是给你零食吃的都是好人?”佐助心里想。
[那个,佐助。。。]见佐助没有离开的意思,鸣人自行起身[我先去洗澡啦。]
佐助依旧继续着自己的偷听工作,鸣人沿着走廊走出几步回过头来,[我会顺便帮忙整理客厅。]
佐助轻轻点点头,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去就是了。
。。。
费了半天力气才让迪达拉安静下来躺在鼬的床上睡着了,这家伙坦言在鼬家几天都没沾过床身体快忘记床的滋味了,无论如何都要睡在他屋里。鼬无可奈何也值得将自己的床铺让给他,总之今晚实在不想再和他争执。
聒噪的人平静地睡去了鼬却没能完全从刚才吵闹的气氛中摆脱,加之自己睡觉的地方被别人占领了索性去找个安静的地方继续自己被打断的思考好了。
今晚的天气寒冷而晴朗,鼬爬上屋顶正准备欣赏夜色的时候赫然发现佐助已经坐在上面了。
鼬走过去轻声说了句“还不睡?”便坦然在佐助旁边坐下。
佐助微微收敛下颌,没有回话。
深度的夜幕好像一块不透光的黑布,零零散散几颗星星闪烁的微弱光芒仿佛是从黑布细小的破洞中透出的光线。鼬不得不想到才离开的山中的星空,那里的星星又大又亮感觉无限逼近地面似乎伸手可触。可怜的城市,鼬不禁再次同情起这座城。
[佐助,在这里生活,你有没有过好像在沙漠中游泳的感觉?]
沙漠?游泳?佐助皱起眉毛,傻瓜都晓得只有在水里才能游泳吧?沙漠里的游泳要叫做什么?划沙不成?呵。这样想来自己不禁想笑,哥哥的玩笑未免水平太低了吧?
[沙漠中的河流如果不顾被蒸发殆尽的命运一直往前,是否可以汇入沙漠绿洲中的水塘?倘若存在绿洲水塘的话。不过,到底存在不存在呢?我把握不好。],鼬以一贯什么都看不出的表情稍稍仰起脸对着天空。
佐助将双手支撑在屋顶上,寒冷的感觉立刻穿过手心。提到沙漠自己脑中的第一反应是骑在马背上的牛仔,设施简陋的木质小酒馆以及高大的仙人掌。[或许有。说不好,如果没有的话那沙漠上怎么会经常出现关于绿洲的海市蜃楼,存在估计是存在,至于距离可是没办法预测。]
听闻此言依旧遥望夜空的鼬似乎露些许笑容,不知笑的含义是欣慰还是满意。[新年留你一个人在家很抱歉。]
哥哥的道歉令佐助有些意外,[没,没什么。谁都有自己的事,我明白的。]赶忙以借口遮掩流露出来的羞涩,必须诚实有的时候自己面对哥哥是无法从容的,或许自己本身便是不愿意轻易流露情感的人。
[总之,我向你道歉。]鼬抬起左手似乎想要抚摸佐助的头,但旋即又将手放下去。
[没必要的。在北海道玩得可好?]
[啊,怎么说好呢?我找到了绿洲,我想应该是的。但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够到达那里。]
佐助吃惊地转过头,面对鼬似是而非的回答,很快意识到哥哥口中沙漠与自己意识中浮现的并非一个。[我不明白,在那边发生了什么不成?反正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和那个讨厌的家伙有什么什么各式各样的关系。]
[迪达拉吗?放心好了,用不了几天他自己会乖乖离开,有人还在等他消气呢。]鼬对着佐助笑了笑。
[我想知道你所谓的“绿洲”到底指什么。当然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佐助不抱太大希望哥哥会说出真相。
[一种比喻罢了。关于自己心里的。]鼬恢复了淡然的神情,继续仰视天空[任谁也无力改变无垠的沙漠,能改变的仅有自己本身而已。心中向往着绿洲即便被最后被沙漠磨消掉也无所谓的,过去我一向拒绝接触沙漠不能接受磨消的事实,但现在看来,那是种错误,我本身的错误。]
[我。。。]佐助已经意识到某些东西,但不能马上转化为语言,[算了,你一向都很难懂。]
[不希望你和我一样。]
佐助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我回屋了。]
鼬点了点头,没有转头。
[或许我的方式不对,我无法用你想要的方式来关心你,但是希望你相信我们的关系不会有任何改变,永远。]
佐助停住脚步,低下头,[知道。]
此时空中的星星似乎有2颗比自己刚来的时候明亮一些,有1颗暗淡了些,视觉差异么?坐久了的确感到冷,自己也进屋好了,或许应该给卡卡西打通电话才是,现在的时间是否太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