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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醉酒 ...

  •   正当沈宁度秒如年,张熙朝抿唇道,“不必了。既然阁老不在,我就先行一步了。”

      听到这句话,沈宁和姜淮都松了一口气,对这些高官,他们这些身无功名的人毫无招架之力,浑身都紧绷着,不自在。

      况且还是大名鼎鼎的张熙朝,不苟言笑,通身庄重肃穆的气质实在很难给人亲近感。

      虽说杨陵官做得也不小,父亲还是阁老,但是就丝毫不会让人感到畏惧。

      杨陵听这话也不强求,毕竟张熙朝这人又是谁可以强求得了的。

      张熙朝身高八尺有余,杨陵也是不矮的,但与之一比都弱了点气势。逼人的身高优势使张熙朝看起来不怒自威。

      他大跨步地离开,杨陵马上跟上去,“张兄,我送你。”然后转过身对沈宁和姜淮说道,“劳烦二位等一等,我且送送就来。陈济川也来了,你们且到前堂去。”

      杨陵又对仆人吩咐道,“快把沈举人和姜举人带到前厅去,吩咐人好好招待。”

      “是,大人。二位请跟我来。”

      谈话间,便和张熙朝拉开了距离,杨陵无奈地快跑跟上去,“张兄,稍等啊。”

      张熙朝的轿辇已经停在杨府门口了,张熙朝俯身进了轿子,见杨陵还在门口,一手挑开轿帘,淡声道,“天寒地冻,家中亦有客,就送到这里吧。”

      说完便吩咐起轿离开。

      待杨陵回到前堂的时候,姜淮、沈宁和陈济川都活络起来了,三三两两地谈话。

      沈宁拿起一盏热茶,微微抿了一口,余光里便看见杨陵笑着走进来了。

      沈宁不免感到这位杨大人真的给人一种如春风拂面的舒适感,难得的没有架子。

      三人连忙站起来,朝杨陵拱手一拜。

      杨陵脸上还是带着笑意,挥了挥手说道,“不必多礼。”

      杨陵本就是个广交好友之人,少时狂放不羁,云游天下,一壶酒、一篇文章、击鼓弄乐,三两好友便是人生最大的乐事。

      几个人谈了一会,竟是相投了几分兴趣。

      杨陵坐在上位,对他们的谈话都抱着几分笑意,鼓励他们畅所欲言。再加上陈济川这人处世圆滑,有他在其中活络气氛,谈话十分愉快。

      沈宁他们对这位年轻的寺卿大人都带上了一定程度的好感。

      后来杨陵提议说,他家中后院有一小湖,湖边建了一座小亭子,可以一起去煮水烹茶、烤烤火、论文章。

      几人都觉得这个提议好,遂前往。

      等他们到亭子的时候,煮水的火炉和香茗都备好了。沈宁他们都请杨大人先入座,杨陵也不推脱了,掀了袍子坐下了。

      紧接着沈宁他们也都在杨大人身边依次入座了。

      几人都望着湖面,雾茫茫的一片。陈济川有时挑起话题,都是京城里的新动向,显然是有意和杨陵攀谈。

      但是杨陵一手端着一盏茶,时不时的微微抿上几口,他背靠着坐垫,举止投足之间都散发一种风流的姿态。

      对于陈济川的有意攀谈,杨陵没有说话,但是唇角始终淡淡笑着,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斜倚栏杆,在水色和天色的映照下,更显公子卓越之姿。

      沈宁不自觉间,捧着茶就看了杨陵许久。

      等到杨陵觉察到她呆呆地看着他的时候,不免就笑意浮上眼角。沈宁顿时脸上飞红,在一片羞赧中收了目光。

      很久都只低垂着眼角,再也不敢看杨陵,深感自己的行为不妥当。

      倒是杨陵俯身靠近沈宁,沈宁没有觉察到,只是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抬眸,就看到杨陵朝她倾身过来。

      沈宁下了一大跳,赶紧往后挪了一步。

      两人的眼神对视了一下,杨陵只是朝沈宁的茶杯里又添了热水。淡笑道,“沈举人切莫紧张,我不过看你茶水就未动已经凉了,为你添些热水罢了。”

      沈宁内心稍微镇定一下,说道,“多谢杨大人。”

      姜淮和陈济川到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状况。

      今日来,是为了答谢主考官,可杨阁老迟迟未回府,他们只好在这里等待。

      陈济川提议说,“久闻姜兄琴艺出众,不妨趁着现在弹奏一曲。”

      亭角正好放着一把古琴。

      说完,陈济川望向杨陵,眼神在询问他。

      杨陵点头道,“调素琴,阅金经。乃是人生两大乐事。”不过又说,“姜淮的琴虽妙,但我耳朵都听腻了,每次都只肯弹奏广陵散。”

      姜淮是京城人士,家中也不是无名之辈。两家也偶有走动,相识也是意料之中。

      姜淮也说,“我看不如陈兄、沈兄来一曲?”

      陈济川羞愧地说,“陈某愚笨,有限时间和精力都放在科考上了。琴艺真是一窍不通啊。”

      听陈济川这么一说,杨陵眼光落在沈宁身上,“不若沈举人来一曲子?”

      沈宁见众人的眼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局促地推脱道:“我才疏学浅,不敢在各位面前卖弄。”

      姜淮说:“沈兄实在是谦虚了,沈兄难道不知道,今科天下都在传又出了张侍郎第二。你的文章被刻录成文集,士人都在传阅呢。果真英雄出少年啊。既然会弹,我们不过随耳一听,哪来什么卖弄之说。”

      姜淮年纪跟杨陵差不多大,陈济川则是要更加年长一些,可是官场上哪里是按年纪论资排辈的。就算是年过半百的举人在杨陵面前也要拱手道一声杨大人。

      杨陵听了这话,也点头。

      沈宁看这回是推脱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上场了。

      她刚刚坐在古琴旁,试了试音,便被杨陵打断。杨陵制止她说,“我房里我一把绝世好琴,不妨拿来给沈举人弹一弹。我少年顽劣,极少花时间练琴,只是听别人弹奏罢了。从我得到琴以来,这把琴就在我那里蒙尘。”

      不一会儿,就有侍女抱着琴来了。

      待换了琴之后,沈宁拨了几个音。果然觉得这把琴乃是稀世珍品,琴音动人。

      沈宁低头敛眉,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透出两片小小的阴影。素手翩翩,袖角轻轻拂过琴弦,琴音就如潺潺溪水一般从指间尖流淌出来。

      低沉婉转的琴音流淌在耳边,随着琴声,众人都有些陶醉。

      沈宁弹得是梅花三弄。不知不觉,沈宁自己都有些陶醉其中。

      人生寂寥,弹琴悦己,沈宁觉得弹琴就是在和自己的内心交流,故每次都是全身心投入。

      杨陵见眼前之人,容颜身段惧妙,一双眼睛黑而亮,眼睛之上两条细眉,虽然眉未修剪,唇未涂朱,面未敷粉,就莫名有种醉人的风情。不像个读书人,反倒是个如玉美人。在琴音中,杨陵仿佛看到一枝白梅在寒风中傲雪凌霜,悄然绽放。

      一曲弹奏完,沈宁从位子上站起来,不好意思地说道,“见笑了。”

      众人都没晃过神来,乍一见觉得沈举人容貌出众,不似常人,如今听她抚琴,更觉气质超然。世间竟有如此风流之态。

      从前孤陋寡闻,如今倒是见识到了。

      姜淮说道,“沈举人一曲梅花三弄,我们沉醉其间都无法自拔了。天下真是出了张侍郎第二。”

      杨陵斟满了一杯就递到沈宁面前,说道:“沈举人请。天寒地冻,喝杯酒暖暖身体。”

      沈宁是个酒量不好的人,从来不敢多喝,恐怕喝酒误事。

      可是杨大人递来的就又不能不喝,只好硬着头皮喝了。烈酒流过喉咙,一股辛辣直冲鼻头。

      一杯过后,姜淮和陈济川都纷纷来敬酒,两人都是能喝酒的,一杯接着一杯都不断,唯有沈宁面前的酒杯一动不动。

      见沈宁脸上有为难之色,姜淮打趣道,“难道杨大人的酒暖得了身子,我们的就不行?”

      沈宁答道,“自然不是。”再拒绝下去就显得扭捏了,干脆接过来一饮而尽。

      杨陵没有阻止,只是在旁边笑看他们。

      午间用了饭食之后,杨阁老依旧未回府。

      沈宁现在有些迷醉,头脑有些迷糊,但还是强打起精神。

      下午的时候,又有几个举人来拜访杨阁老,杨陵都一一接待,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人好像一下子就多了起来,相互敬酒,推脱了就是不给面子。沈宁本来就不胜酒力,但是只能一杯接着一杯下肚。

      脚步虚晃了一下,沈宁觉得自己真的实在不能再喝了,这样下去恐怕会误事。

      想找个缘由脱身,只是身边尚有几个人劝她饮酒。

      杨陵发现沈宁似乎身体不适,帮她应付,叫人把沈宁扶到他的院子里休息。

      沈宁迷迷糊糊被人送到了杨陵的院子里,她好像摸到了床榻,倒头就睡下了。意识模糊到她想挣扎一下都无力。

      等晚上杨陵送走所有的客人之后,回到院子里看到得竟然是沈宁倒在他床榻上呼呼大睡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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