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故事》小新老师

22、替班一周行（中下）

　　周四、周五小新老师来到老园的学前班。老园是幼儿园起步的地方，曾经由大园长、老园两位老师，以及没有统计过的流动教师们，用勤劳的双手干起来的。当年老园的口碑很好，新园开园后入园率很高，入园高峰期一周就能收一个班的学生，那时候每个年级有2-3个班级，每班20多个人，新园人员最多时有300多人，同样多的教室和环境，同样的配厨和保洁人数，现在只比之前人数的三分之一多一些。新园是这条街第一家幼儿园，在出现其它家幼儿园之后，孩子明显减少，如今分流严重，不仅小班和托班人数过少，就连中班、大班、学前班人数也是减半的关系。老园这面的情况也没好太多，小班3人，中班5人，大班8人，学前班55人。什么？学前班人数比其它班级人数总和还多，就是说全靠学前班撑起整个老园。不仅如此，据说老园小班、中班、大班部分学生能来老园，也是因为学前班祝老师在这，这么看来，这位祝老师在幼儿园的地位举足轻重呀。虽然小新老师有机会接触名师，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之前听说过，整个老园只有一名配班老师，且在学前班，其它班级只有1名老师，而学前班配班老师不仅要干好配班老师的工作，还要变身为配厨和厕所保洁。
　　早晨早早来到教室，踏进教室门，映入眼帘的是墙上两面锦旗，大大的锦旗上面用烫金的字写着：
　　赠：幼儿园学前班祝老师 疼爱无微不至，关爱教导有方。 XX家长敬赠 二零一八年十一月三十日。
　　赠：幼儿园学前班祝老师王老师浓浓爱意如春风，无微不至似母情 XX家长敬赠 二零一八年十月一日。
　　小新老师看见这场面，心中感叹着名师就是名师，名不是虚传出来的。
　　换好衣服后，见到祝老师带着饱满的热情走进教室，一头干练的短发，脸上画着淡妆，虽然年近半百，却能看出心里年龄还年轻着呢。小新老师向祝老师问好，并介绍是从老园过来的替班老师，祝老师了解后，操着沙哑的嗓音，安排着工作：帮忙接待家长、叮嘱生病的孩子吃药、上楼拿饭、在卫生间刷碗、中午给孩子们做饭、打扫卫生、常收拾卫生间等。
　　小新老师接到任务后，上楼拿早饭，由于孩子比较多，粥用铁皮水桶装着，提起来很重，小新老师提起一桶送下楼，再上楼取包子，包子用大盆装着，另一个大盆扣过来，一起端到楼下，孩子们的碗、勺、托盘放在一楼的柜子里，把粥分装在碗中，再分发给每一位小朋友，由于班级孩子过多，发饭的工作量很大，小新老师找最后一排的小朋友帮忙。有的小朋友分勺，有的小朋友分粥，有的小朋友分托盘，小新老师端着大盆分包子，每位小朋友分2个。分玩一圈，铁桶里的粥还剩的多时，吃完包子没吃饱的小朋友，要添包子时，要求拿一个包子，添半碗粥，吃的快的小朋友为了吃包子，把第一碗粥喝掉后，来到小新老师身边分第二碗粥，和第三个包子，吃完的小朋友把用过的碗、勺、托盘放在回收盆里，回收盆装满后，小新老师端着盆送到一楼厕所的水槽里浸泡，待小朋友吃的差不多时，拿把椅子，坐在水槽前洗刷刷。祝老师的声音在一墙之隔的厕所听得很清晰：“这么长时间还没吃完呀，那个谁你喂他吃饭，你负责喂这个吃饭”安排完，祝老师回到讲台坐在椅子上说：“没吃完的快点吃，吃完我们上语文课，把课本拿出来，作业本拿出来”
　　小新老师透过卫生间的门，看了一眼教室，有几个小孩站在吃饭的小孩旁边，手里拿着勺，一勺接一勺把饭送到同学嘴里，眼睛盯着吃饭的学生，一副严肃认真、秉公执法的表情，把老师赋予的权利充分地行使着，时不时地叮嘱一句：“认真点，别边吃边玩。”被喂饭的孩子有的很享受，有的很不好意思，吃饭的速度迅速变快，一口接一口地快速吃着。
　　学前班55个学生，大班8个学生，两个班级学生的餐具都需要配班老师清洗，早晨刷63个碗、63个勺子、63个托盘，盛饭和包子用的铁桶、大勺若干；中午、晚上如此，算下来一天要刷189个碗、189个勺子、189个托盘，大盆若干，铁通3个，盛饭勺6个。之前在新园刷碗也只是刷老师们自己的碗，这工作量简直没法比。除此之外，在老园还要用超大号电饭锅焖大米饭，做出孩子和老师一顿的量；下午孩子们吃的水果，配班老师洗、配班老师切；时常收拾厕所卫生。一楼只有一个厕所，大班和学前班在一楼，学生们如厕时，都挤在4平方米大小的多功能厕所。小新老师刷着碗，还要维持厕所纪律。厕所的地方过于小，一次最多3个人同时如厕，且要保持距离，如果太近会尿到站前面人的身上，没有排上的小朋友靠墙等待，上完厕所的小朋友回教室继续上课。赶上小朋友有大便时，还要忍受久久排不出去的臭味。在这个多功能厕所里，离蹲坑远的地方摆放着电水壶、电饭锅、成袋的手纸、洗衣粉、五洁粉、洗洁精、塑料袋、橡胶手套等，偶尔祝老师嘱咐小新老师烧水，小新老师提着电水壶在厕所接水、烧水，烧完凉的差不多时，给小朋友的水杯中倒水。
　　小新老师在厕所里忙个不停，教室内祝老师带着耳麦，腰间别着黑色喇叭，带着饱满的热情，传递知识，小新老师听着所谓的名师授课内容大同小异，方法稍稍有些不同，总的来说差别与新园并不是很大，但是在维持课堂纪律上更有办法，说的话更严厉，管孩子会更狠一些。当班级有个别淘气包影响课堂时，祝老师安排孩子搬桌子坐在自己旁边；有时维护课堂纪律说，我看谁说话，谁说话我把你作业撕了，重给我写；有时在课堂上说：现在全班同学一起抓XX，如果他离开座位，大家告诉我，我收拾死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当孩子被举报时，老师也仅仅是言辞犀利一些，罚站一会儿。讲语文课时，每讲一个新的汉字，会把汉字的笔划逐步分解，在黑板上写着过程，并且标好拼音，组两个词语，全套过程讲完，找一名学生到黑板前带着领读；讲故事时，声音抑扬顿挫，重点内容会提出一些问题，留一些悬念，或是提高嗓音强调，每个精彩的故事都有一个耐人寻味的道理，有美德、励志、名人、习惯等等；讲算数时，口诀法、凑十法等方法，详细地讲述过程，讲完在黑板上留下课堂作业，要求写完的去前面判分，小朋友拿着演算本围着祝老师，祝老师判一个点评一个，遇到全对的小朋友，提高嗓门：XX全对，第一个满分......XX全对，第二个满分。遇到错的，严厉地说：脑袋合计啥呢，3加8得几，拿回去重算，再错脑袋给你拧下来；你眼睛长哪啦，这题还能错呀，算完再拿回来；我看看你眼睛有没有问题，认真抄题，再抄错我给你妈打电话，让他带你去治眼睛。听到如此犀利的言辞，让小新怀疑这是出自名师之口吗？很多学生是在上学前班时，特意从其它幼儿园转来祝老师班级，其中包括公立幼儿园转来的小朋友，难道家长把孩子转到祝老师这是找虐的吗？
　　祝老师上完数学课，这时一位男老师走进了教室，班级顿时活跃了起来，此起彼伏地喊着：“书法老师来了，书法老师好，老师好”，这种吵闹的声音听久了，还真是脑仁疼、心情烦躁，似乎心中有一团火即将喷出口中，从书法老师开始上课起，班级突然变得安静，似乎掉根针都能听清。这一切归功于书法老师给孩子们立的规矩，加上他可怕的狮吼功。
　　课程开始，书法老师严厉地高声喊着：“手背后坐好.......我看谁动？.....这排穿绿衣服的男孩再动，我让你去外面站着......谁小声说话呢，我让你说了吗？都给我看黑板，今天我教这5个字看谁写错了，我罚他写5页”这一套训斥，让小朋友出现空前统一的动作：小手背后靠着椅子坐直，眼睛盯着黑板前老师写字，耳朵听着狮吼功般的讲解。小新老师在新园从没见过这种状态，在老园祝老师的课堂上也没见过，在小新老师记忆中小学一、二年级的课堂上好像出现过。据说书法老师刚开始上课时，很多老师不赞成他的做法，私下里说这么做太不值得，如果小孩回家跟家长汇报，可能会丢掉工作，曾经熊孩子挑战老师底线，书法老师执行了体罚，老师们议论纷纷，有的说书法老师太过激，有的说书法老师太过严厉，但就是这样规矩立住了，书法老师的课堂变成了孩子听课最认真的一门课，家长反映，孩子上书法课一段儿时间后，字迹比以前工整、有体了，也是孩子变化最明显的一个地方。这些当然与书法老师对工作的认真尽责分不开关系。有的家长喜欢严厉的老师，认为书法老师负责任，是个好老师；有的家长心疼孩子，见不得孩子受委屈，认为书法老师太过严厉，方法不当，是不合格的老师。每种观点都对，似乎理由都很充分，但是两种方式培养出来的孩子却差别很大。不喜欢严厉的家长会把教育书籍上，不打骂教育、科学教育、各种教育方法陈述出来，认为老师应该这样做、那样做，但是没进过幼儿园，没当过老师，没有面对50多个吵闹、幼稚、调皮、好动年龄阶段的小朋友们，这些方法看似有效，实则不好用。你带着笑脸教学，孩子回应的是嬉皮笑脸；你用玩笑的话语教学，孩子会用说说笑笑的态度听课；你用温和的态度上课，孩子会以高分贝的噪音，淹没老师的声音。书法老师在黑板上书写每一个汉字的正确范例，写完要求小朋友们在本上书写两行，这时，书法老师在教室的过道上缓慢走着，挨座检查，眼睛看着两边的小朋友认真书写，看到书写不标准的，再次爆发狮吼功：“我是这么写的吗？擦了重写......你写的是什么，你想气死我呀，这叫字吗......这字是用脚写的吗？......”
　　走完一圈，在黑板前教第二个新字书写方法，写完又在教室里面巡视，用着同样的高分贝音调，说着相似的话。一节课教了5个汉字，至少走了五圈，每圈扯着嗓子喊，一节课下来，嗓子变得嘶哑，书法老师拿起泡着甘草、金银花的超大水杯，仰头痛饮，放下杯子后，原来满满的一瓶见半，随后又在教室走了一圈，把带有小花图案的粘贴贴在写得好的学生手上，以兹鼓励，并将带来的小玩具分发给每一位小朋友，此刻是小朋友最开心的时刻，笑着喊着：“谢谢书法老师”，待人手一个时，也走回到讲台，书法老师宣布下课，教室里发出错落不齐的道别声，接着祝老师登场了。
　　在幼儿园里的生活，大部分班级，没有课间休息，没有活动时间，特长班由幼儿园安排，语文、算数等课程由主班老师自己安排，每天学生走进教室后，一呆就是一天，课程一节连一节，有时坐烦了，小朋友会找各种借口离开座位，如渴了、去厕所、帮老师干活、上台领读，只要是能活动活动，就比一直坐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