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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无法逃离的城堡(5) ...

  •   头痛。

      这是卓俊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想法,随后他就意识到不止是头。如果不是知道不可能,他无比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车撵了。

      卓俊慢慢睁开眼睛,却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卧槽,不会吧?

      他赶紧把手贴在眼前,然后松了口气,还好,能看见一些轮廓,不是瞎了。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在这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不过,只有自己一个人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卓俊先是慢慢摸索着地面,四周没有碰到什么杂物,然后便举起一只手,试探的站起身来,没等完全站起来,手指就被什么刺了一下,是腐朽的木头的触感。

      果然,空气中的都是木头的霉味。

      这里的高度实在让一米八的人窝囊的过分,卓俊把木刺咬出来,弓着身体慢慢探索周围的环境。

      好在虽然黑,但地面上也没有什么杂物,所以走得也算是顺利,很快他就摸到了一块微微松动的地板,现在也没得选,稍微等了一会没听到什么特别的声响之后,卓俊用肩膀使力向上一顶,虽说有什么东西阻碍着,不过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费了一番力气终于算是打开了这块板子。

      卓俊两手向下用力一撑,虽然爬上来的姿势不太雅观,但总算是呼吸到了外面的新鲜空气,稍微适应了一会,这才敢慢慢睁开眼睛,入目便是一面古朴的墙壁,灰色的砖缝中生存着一小丛一小丛的苔藓。

      自己刚刚爬上来的洞口貌似是个地窖,此时木板门已经被他顶开,黑漆漆的洞口穿出来阵阵阴风,风中带着腐朽的木头味,卓俊赶紧把木板关上,又把旁边的厚毡布盖上,周围用几块石头压实。

      手机什么的都在房间里,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自己得赶紧回去。

      卓俊顾不得拍打身上的土,赶紧绕着墙往前走,走了一段这才看出,原来困住他的地窖就在城堡的后面,没走几步,他就碰到了个熟人。

      “……刘雯?”

      季元白一转弯就和卓俊撞了个满怀,小宅男比他还低半头,撞到他怀里看着就像投怀送抱一样,吓得季元白赶紧退一步,手不知道该放哪里好,也就没有反应过来那硬邦邦的触感似乎有什么不对。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季元白赶紧问道:“刘雯……你,你怎么在这?”

      紧接着又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他想什么又吞回去,脸憋红了一片。

      “你快……”

      “刘雯在这!抓住她!”

      男人的怒吼声惊飞了几只乌鸦。

      卓俊想不通他刚爬出来地窖怎么就又被绑起来了,还是这群刚刚还和颜悦色的客人们。

      大厅中,众人又齐聚一堂,不同于之前和谐的气氛,这次明显火药味十足。

      把他绑来的是张玉军和李平,当然卓俊也没打算反抗,一是他没清醒多久,浑身还疼得要命,二是就算他不疼,估计两个壮汉,尤其是那个看起来还蛮强壮,一身腱子肉加大纹身的李平。

      大厅中不同于之前的小团体和散人各站各的,这次明显分成了两边,似乎之前也爆发过争吵,不少人表情很古怪,似乎是又恐惧又愤怒,还夹杂着些看不真切的渴望,或者别的什么。

      “好了,现在人抓到了,你们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李平把绑住双手的卓俊往中间一推。

      丁小夏赶紧扶了下还有些踉跄的卓俊,红着眼睛反驳到:“怎么了?你们是发现凶器还是什么证据了?凭什么怀疑雯雯姐?”

      “那你让她自己说,你昨天晚上在哪?在干嘛?”李平不屑地撇嘴。

      昨晚?

      卓俊先是礼貌地懵逼了一下,然后问到:“呃……请问现在是什么时间?”

      “你是昨天上午失踪的。”墙边靠着的邋遢风衣男人抽着烟突然冒出来一句。

      所以说自己昏迷了一个晚上?

      “呵,你说昏迷就是昏迷吗?”张玉军讽刺地说道。

      “还说碰上了那个怪物,碰上了你能活着回来?我看就是借口,说实在的,干脆告诉我们,你有没有杀害我老婆王羡丽好了。”

      不知不觉中卓俊把自己的疑问说出了口,但是又被张玉军这话的信息量震惊了,王羡丽?好像是那个一直唯唯诺诺,没什么存在感的中年女人,是他老婆?她昨晚死了?

      镇定下心神,他自然回答没有,表示自己在众人回房间后遇到了女仆,女仆袭击他后就一直昏迷到了现在。

      他的话李平、张玉军二人自然不信,王壮不知道为什么也和他们站在一起,不过被二人远远的避开,他的小三角眼恨恨的看着卓俊,显然是对于连续两次的搭讪失败心怀愤恨。

      “你们也没有证据能拿出来证明自己昨晚在做什么吧?”

      符子轩推了推眼睛,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他人长的可谓温和端正,但不知为何他的笑总带着几分别扭,像带了个面具似的,大概这就是皮笑肉不笑吧。卓俊的内心总是隐隐排斥着这个医生,哪怕此时他站在自己一边。

      “你老婆死之前,你可从来没提过你跟她认识,所以你到底怀着什么心呢?还是说,这里的主人根本没有邀请你们二位中的某一个?”

      “是啊是啊……没准少一间房子就是因为多了他俩中的谁吧……”

      “好像挺有道理的。”

      张玉军听着符子轩几句话就把众人的关注点带偏,气的掏出口袋中的两个信封拍在桌子上。

      “不管多的是谁,都跟我们屁关系没有!”

      “还有,虽然我们每个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可是,这个女人,最可疑!我没什么理由不怀疑她吧?”

      “如果她就是那个杀人狂,如果再杀人,你承担责任吗?”

      “要不然这样吧。”戴嘉良苦笑着提议,“你看,我们每个人摆不脱嫌疑但是也不能冤枉好人啊,我们各退一步,把刘雯关在王羡丽那个屋子里,等这周过去,让邢警官带去警局处理,你们看怎么样?”

      “毕竟,我们都想在这待够一周……对吧?”

      人群沉默了,城堡主人兑现的承诺实在太过诱人。众人只有一个想法,不管这个刘雯是不是杀人犯,都绝对不能让警察来打断他们在这一周的暂住!

      见所有人都不反对,张玉军和李平也只好假意嘟囔谩骂了几句,也同意了戴嘉良的提议。

      但是王羡丽的屋子现在是不能住人的。

      一直是中立的邢正诚默默记下了现场每个人的表现,终于开口了:“先带刘雯去那间屋子看看吧,她也得知情。”

      在这种情况下警官的影响力是非同一般的,就连李平也没说什么,等两个小孩回屋休息了,一行人便压着刘雯上楼去了卧室那一层。

      上楼时卓俊有意无意的朝画撇了一眼,画中人的乌黑的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众人,一样的慎人,只是脸上诡异的裂纹似乎随着颜料的变干又裂开了些,那些眼睛一样的裂缝就跟随时都要睁开似的,回想起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冰凉的手,卓俊打了个机灵,没有再看。

      房门按照邢正诚的安排都贴上了众人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王羡丽是尽头的一号房间,在门前站定,哪怕隔着房门,卓俊都能感受到那仿佛铺面而来的血腥的气息,没有给他适应的时间,房门便被推开了。

      即是是第二次,第三次看到这个场面了,不少人还是露出了作呕的表情。

      “又是大动脉呀。”

      符子轩的声音在卓俊头顶幽幽地响起——他已经蹲在地上干呕了。

      虽然早就对系统所说的任务的危险性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和平年代的大学生第一次看到这种血腥的场面还是被刺激到了。

      邢正诚和另外几双眼睛看着地面上蹲着干呕站不起来的女人,她白嫩的脖颈连带着单薄的肩膀剧烈的随着咳嗽颤抖着,皮肤有些薄汗和微红,蜷缩着的模样反倒是有一种病态的美感,有些视线中怀疑渐消,而有些,反而变得更加热切……

      毕竟已经一天多没吃饭了,不管怎么干呕也不会有什么东西,等卓俊感觉胃都快被吐出来之后,他强忍着不适,总算能强迫自己瞧着那尸体寻找些讯息。

      王羡丽约莫四十多岁,相貌普通,衣着也十分朴素,丝毫不像一个富得流油的商人的妻子。

      卓俊第一天在厕所遇到的就是这个女人,印象中也就是性格懦弱,不爱跟人交流,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轻易的招惹到别人,所以果然是杀人狂做的吗?

      一张纸从身侧递过来,捆住双手的绳子也被解开了,卓俊接过邢警官手中的纸,大概齐扫了一眼,上面写了一些时间,死因,之类的字样。

      邢警官解释道:“这是我们昨天做的调查,每个人都记了一份,这份你拿去看吧,希望你能看出什么线索摆脱嫌疑。”

      卓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转头看向邢正诚,“邢警官,请问王羡丽也是您要追查的那个凶手杀害的吗?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邢正诚叹口气道:“基本上确定吧,你看这里。”

      他丝毫没有什么心理障碍地靠近女人的尸体,手直接伸向了脸,他用食指和拇指撑开女人的眼皮,看客们看清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眼皮的下面居然只剩下了空荡荡的两个血洞,怪不得女人的表情如此狰狞,她的眼珠生前还是死后被取走的已经不得而知了。

      “凶手作案的标准就是取走被害人的眼球,而且会放在旁边,哪怕是他做的第二案,尸体已经被损坏成那种模样,我们仍然在头骨的附近发现了丢在盒子里的眼球。”

      邢正诚显然十分头痛,可能他本以为自己的存在会让凶手有所收敛,没想到第二晚就被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但是这次没有发现眼球?”

      卓俊指着A4纸上的一行小字,一字一句的读道。

      “没错。”

      邢警官叹息一声,“这类凶手由于形成了一定的偏执,他们的习惯其实是很难改变的,这种改变我恐怕……是一种他开始失控的前兆。”

      “这是最坏的情况,如果真的发生了,恐怕我们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邢正诚的一番话讲本就人心惶惶的局面又加上了一层阴霾,此时临近傍晚,天空仿佛也映照着人们的心情开始变昏暗,黑云在天空中涌动,潮气也开始从城堡外向内蔓延,是暴风雨的前兆。

      一张灰白色的男人的脸静悄悄地出现在这一行人身后。

      不知道谁,又或者几个人同时尖叫出声,黑暗里,男人晦暗不明的脸慢慢变成橘色——管家点起了手中的油灯。

      已经没人在意为什么这个年代还要使用油灯这种东西了,众人都把尖叫咽下肚里,噤若寒蝉。

      穿着考究的老绅士一挥手,身后手中拿着各种工具的数名女仆鱼贯而入,他们似乎对眼前的尸体,鲜血都毫无反应,仿佛打扫的只是和平时一样的灰尘和污渍,床上的尸体也被几个女仆装入一个大袋子,众人只是不知道该做何反应的看着他们打扫,不出一个小时,这间房间又变得像他们刚来时一样干净整洁。

      管家对着他们深鞠一躬。

      “各位尊贵的客人,很抱歉没有及时清扫房间,给各位造成的不便,主人十分愧疚,所以今晚特地吩咐厨师制做了丰盛的晚餐,希望客人们可以尽情享用,不要客气。”

      就像来时的突如其来一样,管家完成他的任务后没有多说一个字便直接离开了,橘色的火光没入黑暗没有片刻便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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