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七窍玲珑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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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按下起伏的胸口，为自己又倒了一杯茶水。
"不错，我来确实是想解开心中疑惑。"
“慕羽。”蔺凤淡然道，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
“正是，我想你已经见过她了。”
“是。”蔺凤垂下眼睑。
润玉饮口茶，缓缓说出自己猜想：“这世上真有知过去未来之人？”
“有。”
“若知未来而逆天改命会如何？”
“天谴加身。”
润玉想起慕羽血流成河的样子，心下发怵，继续问道：“如何能解？”
“无解。顺应天命，各自安好。”
“可这若不是她愿意的呢？她并不愿意窥见天命。”
蔺凤抬眼，望见的只是雕梁画栋，但他似乎看见青天一般：“有人要借她逆天改命。”
润玉再不能冷静，哑声问道：“何人？”
蔺凤闭目摇摇头：“非贫僧所能知。”
润玉叹口气，又问出自己另一个猜想：“时间是否可逆？”
蔺凤被惊得睁大凤眼，灼灼凝视着润玉，他明白他的意思：“天机轮盘，可扭转过去。”
润玉不自觉地搓着右手指肚，他不敢相信也不敢不信：“那这想逆天改命之人有何所图，她想改谁的命，慕羽的吗？还是蛟弟的？”
蔺凤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之人，果然当局者迷，他道：“扭转天机轮盘之人需受三万道天雷，再加天谴，元神必湮灭。”
润玉喝茶的动作一滞，听闻人死尚有魂魄可以转世，而元神湮灭那便是彻彻底底地从六界消失，是谁的命值得付出自己的性命去为其改命。他不敢再想，起身便要离去。
蔺凤依然闭目念经，润玉脚步一滞，清冽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殿中染上几分悲戚：“慕老大人被宁亲王毒杀，你有时间为他诵诵经。好歹他也是把你当亲外孙看待的。”说完，长袖一甩，迈着沉稳的步子离去。
蔺凤的泪水顺着白皙的脸颊，“啪嗒，啪嗒”地滴落在佛珠之上。
悬空寺下有一江，名曰忘忧江。润玉立于船头，眺望远处的一叶小舟。小舟渐近，只见慕羽玄色刺绣额带旁的两缕青丝从脸颊拂过，素色广袖流仙裙随着水中涟漪波动，远远望去，恍若神仙妃子。
慕羽此时亦是这样感觉，上一次她见润玉站立还是两人初见时，此时再见他，眉目如画，面如美玉，白色广袖长袍外一件镂花素纱轻扬，胸前及膝的浅紫色衣带随风翻飞，朦胧中可见他细腰如柳，真好似神仙下凡。
“郎君。”
“娘子。”
两人相互见礼，润玉扶着慕羽不忍松开，慕羽握住他的手，冰凉柔软的一双玉手将润玉纤瘦，骨节分明的双手托在胸前。
“郎君的手真大。”慕羽抬起头，闪亮的眸子对上润玉的不知所措。
润玉低头浅笑,他反握住慕羽的手，轻轻松松地将其包裹住：“仙儿的手好小。”
他定了定神色，凝视着慕羽的眼睛，款款深情道：“今后不管多少坎坷艰难，我都会握着你的手陪你一起走过。”
慕羽远远望了眼逐渐模糊的悬空寺，心中感叹，世上又有几人有如此七窍玲珑之心呢？自己所有的装模作样为何总在他面前无处蹲形，明明被他看穿一切，却又觉得安心。
“得君如此，不枉此生。”慕羽莞尔。
面对湖光山色，又得佳人相伴，有一瞬间润玉感觉心醉神迷，他拥着慕羽，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不若我们就隐匿这青山绿水间，抛却凡尘俗世，做一对逍遥神仙。”
慕羽眼前浮现出他口中的场景，很美好，很恬静，很幸福。她差点就要答应，可想起慕家一百余众的性命，想起含冤被囚的表兄，想起被毒杀的祖父，她只是轻笑，薄唇附上润玉光洁的面颊。他的皮肤细腻，脸颊消瘦，慕羽用额头轻轻蹭着他的脸，感到从未有过的甜蜜与舒心。
返京后，慕羽恢复女装，扮作润玉侍女陪伴在他身侧。每天都会各地大量的消息秘密传入王府。慕羽很是惊讶，若不是亲眼见到，她不敢相信，大秦国还有另一个能与锦衣卫不相上下的情报机构。
“这都是我母后留下的势力，她薨逝后便不再用了，直到我受伤才再次动用。”润玉解释说。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慕羽知道一个残废之人将散落各地的眼线再联系起来并非易事。
慕羽又拿一封信，拆开迅速读过，待见落款人，忍不住脱口而出：“西南身居高位的大将军冷清居然也是你的人。啧啧，你若想称帝，再有十个太后也挡不住你。”
“他不是我的人，而是我母至交，母后年轻时曾于战场上救过他，是以对我也存几分情义。”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七窍玲珑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