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异闻录》张悦泽

111、武皇下令围东宫

　　两个孩子李成器和李隆基第二日醒来并没有发觉父亲的疲惫，只是许久未见母亲让他们觉得有些想念，醒来的时候两人有些懵懵懂懂的，便问父亲：“母亲呢？”李旦不知道说什么便回说：“母亲还需要些日子才能回来呢。”
　　父亲善意的谎言或许一开始对孩子还是有用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节日的氛围渐渐淡去，孩子们对于母亲的想念越发强烈。
　　“母亲呢，我要母亲，我要母亲。”
　　后来便已经是带着哭闹之声，李旦却只能紧紧抱着孩子默默不语，李旦已经是尽量不显露任何对于武皇的不满，可是武皇却更加严厉的防范这个儿子，她派出羽林军将李旦的府邸团团围住了一个也不准出来，这几乎就是监禁了，那刚失去母亲的两个小儿也感觉到了府中氛围的异常。
　　自从太子东宫被羽林军紧紧围住之后，朝臣已经多不敢走动，甚至有朝臣不知严重性不小心去探望了李旦，回来多有降职甚至丢掉性命的，武皇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告诉了大家，此时谁若是跟李旦有联络谁便会招致灾难。
　　朝臣不敢走动，东宫内的人总是要生活，太常寺有个擅长胡乐的乐工，名叫安金藏，因为其高超的技艺，得以常在宫内走动，郁闷的李旦只能寄情于玩乐，朝臣因为避嫌不敢靠近东宫，而安金藏却因为乐工的身份得以常常出入东宫。
　　这日安金藏又来到了东宫，短短几日东宫似乎已经有些凄凉，那小小的孩童李隆基正拿着一只小小的埙吹着，小小年纪乐曲中都已经有些哀伤，看到安金藏便停止了吹奏。
　　“比上次见，小公子技艺又长进了不少呢。”
　　李隆基苦笑了一下。
　　“以前不爱听这埙乐，常常觉得凄凉，可是最近我却明白了它几首曲子的韵味，或许乐曲只要开始懂它便会精进吧。”
　　小小的李隆基脸上竟然有些凄然，不过短短几日，安金藏竟然有些心疼这个小小的孩童。
　　“父亲不见我，你去见父亲，父亲还好么。”
　　“身体还好，只是其他……”
　　“我懂，恨自己年少，不能帮父亲做些什么，可是我不信这样的日子没有个头。”
　　说到最后李隆基似乎都有些恨意了，安金藏突然把李隆基身子转向自己，认真的盯着他说道：“小公子，不管你现在怎么想，小公子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明哲保身，好好和父亲生活下去好么，答应我。”
　　李隆基点了点头。
　　“你是胡人，为什么会来到长安做乐工呢。”
　　“那是因为我出生在一个小小的国家，年年打仗后来就归顺了大唐，我便被当时的国王献给了当时的大唐皇上，唐人爱好胡乐，我便在宫中生活下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小公子，我先进去了，下次再见。”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李旦发现所谓的宴饮、乐器都似乎并不能让人快乐。
　　这日韦应雄来到武攸绪处，新年的气氛已经渐渐淡去，韦应雄此时才抽空来武攸绪处拜年，武攸绪猜到韦应雄心中有什么事情在心上，那韦应雄支支吾吾的，许久憋出一句话：
　　“恩公能否再给我算一卦。”
　　“怎么，有犹豫不决之事？”
　　“是。”
　　“与何事有关？”
　　那韦应雄磨磨唧唧了很久不说，武攸绪便笑了。
　　“与东宫有关？”
　　“恩……公，你怎么一猜便准。”
　　武攸绪和骆云英都笑了，骆云英便开口说道。
　　“你是羽林军大将军，能让你头疼到找武攸绪算卦的事情要不是公事要不是私事，最近众人皆知武皇下令让羽林军围住了东宫不准一人进出，你这时候找来，大概率应该是公事吧，所以武攸绪就这么一猜便猜着了。”
　　韦应雄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说了。
　　“在宫中有些话我实在无人可说，本来武皇毫无由头下令将东宫围住，我们只能去执行便罢，太子自从东宫被围之后每日只是在宫中召乐工寄情玩乐，不惹太大的麻烦我们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几日我发现，东宫似乎有些异状。”
　　武攸绪和骆云英想，以韦应雄在宫中多年的敏感，他说有异状那便是真的有异状。
　　“你们知道太常寺有个善胡乐的乐工名叫安金藏，东宫太子因为尤其喜欢他的奏乐便时常唤他来东宫之中，可是今日我却发现，跟着安金藏后面的乐工常常有几个生面孔，而且他们手中所拿乐器，我曾细细记于心中，常常是拿进与拿出的数量不等。”
　　那韦应雄又喝了口茶，在宫中已经经历了太多的刀光血影，如果说没有一丝害怕是不可能的。
　　“我不晓得他们究竟是在干什么？我只是武皇派来守住东宫的进出，我并没有权力进去搜查。再则我也不敢将此事报告给皇上，你知道的，如今太子在宫中的境况，若是我贸然将此事报告给了皇上，我怕出什么大事，若是皇上就此对太子下手，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可是此事我若不报告给皇上，那太子究竟在宫中是在做什么，若是他真的是要……是要……谋反，我岂不是也说不清。”
　　韦应雄终于一口气说完了。
　　“所以我左右为难，说还是不说我好像都不对，所以我只能来卜卦了。”
　　“那你想测什么，测你是不是该向武皇报告这个事情？”
　　韦应雄点了点头。
　　武攸绪低头掐指一算，心中便开始隐隐不安。
　　“这个卦我们日后再算吧，明日我和骆云英两人装扮成羽林军，明日在太子宫中看看安金藏究竟在做什么如何？只是又要你羽林卫大将军违反宫规了。”
　　韦应雄倒是爽快。
　　“现在宫中分为两派斗得你死我活，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这宫中我又能相信谁？便是违反宫规我也不是这一回两回了，我还怕这一次，明日说去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