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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炮友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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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湾别墅区大到变态,周暮走到程冬家的时候,浑身都冻透了。
他有别墅的钥匙,是兄弟特权,不过他没事不来,因为怕开门撞上少儿不宜画面。
程冬是个小浪青,经常狐朋狗友聚一帮,开那种以“酒池肉林”为基调的派对,家里经常处于灾难现场的凌乱状态,开门前必须得先深呼吸,做好遭受视觉以及心理重创的准备。
来之前他打过招呼,程冬说这几天不回来住,本来觉得兴许可以凑合两天,但前女友头发什么的实在恐怖,他决定先进去看看,不行就换酒店。
幸好,开门没迎来山呼海啸,家里居然还挺干净,应该是保洁刚收拾过。这别墅一共三层,诸多客房里有一间是周暮专属,他没在客厅停留,直接去了二楼房间。喝过酒又吹了冷风,有点头疼,他先进浴室泡了个热水澡,换了睡衣出来躺床上,打开手机。
没想到陈姐回了消息。
打开一瞧,周暮乐了,是两个小人跳脚打脸的表情,还配了“撩你妹”仨字,他盯着手机笑半天,然后又想起了口罩酷男。
这男人不论是气质还是气场,都太符合他的品味了,得追。
周暮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很久远的事了,一眼来电,然后不假思索地追,只不过那会儿年轻犯傻,最后把人吓跑了。从那以后,他好像就有了心理负担,在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同取向之前,不会深入接触。当然,也是没喜欢到那份上,没有那种不顾一切想追一追的欲望。
他跟秦木往前迈那一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因为当时觉得他各方面都挺合适的,兴许可以试试。但后来才明白,合适不一定能擦出真正的爱情火花,就如同现在对口罩男很有感,却不一定合适一个道理。
周暮没再回,只顺手翻看她朋友圈,什么也没有。
陈绮的微信名是J.Ye,开始还以为记错了微信号,后来看她名片上有一行“J.Ye工作室设计总监”的字,才确定没错。
陈绮的来头不小,是品牌Twilight的创始人之一,并一手创办瑞泽时尚,是国内时尚界很牛逼的女大佬。Twilight的风格算小众,还是轻奢价位的小众,以男士穿搭为主,风格周暮挺喜欢的,他没毕业那会儿经常买这个牌子的衣服鞋包。
后来品牌名气起来后,忽然就成了各路人士追捧的风格,价格随着市场变的更奢,周暮就不怎么买了,不是因为贵,而是少了那么点神秘感。再有他觉得设计师这几年有点吃老本的意思,每年出来的新品没有期待中的惊艳,所以他就渐渐少了兴趣。
酒精的作用催人欲睡,周暮渐渐睁不开眼,他把手机关机放床头,打算明早睡到自然醒,因为上午没工作。
然而,现实是——他被敲门声活活吵醒了。
“暮,周暮!你是不是掉浴池里淹死了,我全款买的别墅,你别睡一宿给我睡成凶宅,我做鬼也要咬死你!”
周暮:“……”
操,他这起床暴脾气。
“周暮!你再不出声我就要报警了!”
“滚!”周暮头疼欲裂,简直想把门外的孙子抽成陀螺。
门外的孙子在“滚”字出来之前正好开了直播,立刻对着一帮小粉丝卖可怜,“我爸又怪我通宵工作了,门都不给开,不过我现在心情不错,因为这夜没白熬,新歌已经录好了,等发布的时候,我会直播送福利哦。”
周暮:“……”
他捏着眉心,深吸三口气,起来给他开门。
程冬对着视频说:“乖宝宝们,我要给粑粑请早安了,回聊,爱你们!”
“……”周暮倒了杯水,坐沙发上瞅他,“一大早扰爸爸安,想不想当太子了?”
“我这不是想你了吗,迫不及待想见到你。”程大名星一脸春风荡漾,脖子根上隐约还有个牙印,他贱兮兮地打量周暮这身过分正经的睡衣,咂咂嘴,“我还指望拍一张裸男晨起照,你一个人睡裹这么严实干嘛,我家里又没装摄像头。”
“我防狼。”
“拉到吧,你比谁都狼,还是那种咬着一个就不撒口的流氓型。”程冬正要往床上蹲,被周暮一个眼神杀过来,屁股挨一半又弹起来,差点儿闪了操劳过度的腰,“操,还他妈洁癖。”
“你有事没事,没事滚蛋,这一身痱子粉味熏的我头疼。”
这是半小时前刚刚成为过去式的前现任往他脸上泼香水酿成的事故,程冬闻闻自己身上,的确是一言难尽,“得,我先去洗澡换衣服,你快去吃早饭,我刚买的,别走啊,回头我要跟你聊聊人生。”
周暮脑袋更疼了。
程冬是他发小,穿开裆裤的交情,那孙子身上有几个痦子他都知道,从小就憋不出什么像样的屁,聊人生的内容基本离不开钱跟女人。
周暮一度怀疑自己就是因为他聊女人聊弯的。
程冬他爸是个煤老板,家里衬钱,从小过的就是土大款二代的生活,真让他扯点有营养的屁也挺难为他,不过他人挺仗义,跟周暮玩的来,整体就是个除了浪点没什么其他毛病的快乐小傻逼。
煤二代浪到空虚的时候,忽然心血来潮,想要混娱乐圈,求他爸赞助了一个选秀。他爸本着以提高企业知名度顺便打发儿子的战略方针,砸了好几个零进去,结果知名度没见长,儿子倒是意外火了,不光火,还叛变亲爹祖宗改名换姓,随了一个据说是某大牌偶像的姓,艺名——周天一,从此摇身一变,成了个卖脸不卖艺的流量名星。
煤老板一气之下,停了煤二代的生活费,周天一从此过上了靠自给打拼的星一代生活。除了前两年投资了这座别墅,算是有点固定资产,挣多少浪多少,手头的流动资金比周暮这个房贷狗好点有限,还整天招猫逗狗,炮友论打换。
“我就不明白了嘿,”程冬擦着头发出来,腰上松松垮垮系了块遮羞布,一大早的十分伤眼,“现在的女生都什么三观,对真爱一点需求都没有,满脑子就只有包包衣服奢侈品,找男朋友就照着自动提款机的标准来,我每次试图用真情来感化她们的时候,她们扭头就跟我拜拜,完了还要用我买的东西砸我,这他妈都什么世道?”
周暮坐在二楼餐厅吃早饭,从一堆油腻腻一看就不是早餐油量标准的食物里挑了碗鸡汤,拿勺子慢慢撇油,“你又求婚了。”
“也没求吧,就是表达了那么点意思。”程冬坐他对面,伸手叼了一只炸油圈,“我多真诚啊,哪次谈对象不是奔着结婚去的,咱不搞耍流氓那套,你说我这三观多正。可现在的姑娘们都他妈自己当流氓,只约炮吃饭逛街,说谈感情伤钱,她倒是不伤钱了,我伤啊,今天买一包明天买块表,要什么款买什么款,咱从来没二话,钱么,都是身外的狗屎。可您猜她怎么着,转头就把我买的正品给打九折卖了,然后拿淘宝高仿货来糊弄我,以为爷是他妈土大款不识货吗!操!”
他也装了碗鸡汤,把鸡汤当苦酒干了一碗,“行,说她爷爷病了缺钱,冲她这份孝心,咱不能袖手旁观,我就说拿钱去看看老头,顺便就当见家长了,这多有诚意啊!完了她还不乐意了,说我不给她生活空间,嫌进程太快,得,我脾气好忍了,后来配合她的进程,磨叽了俩月……”
“我心说这总该差不多了吧,结果昨晚上我包了个酒店房间,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的皇宫似的,想正式求个爱商量一下见家长的事,她又说我吓坏她了,得分开缓缓,分她大爷啊,遛傻小子呢!我当时就火了,说那分就分吧,完了她又不高兴了,说我负心汉玩她,拿我买的香水往我脸上泼,我也就操了天了,这都她妈什么极品?”程东狠狠撕了一口油条,吃的相当悲愤。
周暮隔俩月就能听到一个崭新版本的流氓女与负心汗的故事,回回都能操出天际,实在是提不起半点同情心来安慰他,两只耳朵自动修炼出了听见流氓结婚谈对象之类的字眼就暂时关闭的功能,等程冬扯完了淡再打开。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看开点得了。”
这小傻逼用约炮友的套路找来的女朋友,没俩月就跟人求婚,人家不跑才怪,没一边跑一边骂他神经病就不错了。
炮友之友听了周暮这番言论,简直对他刮目相看,“我去,我现在才发现你比谁都狠啊,你可得亏不喜欢女人,不然那帮流氓女哪是你对手啊。”
“知足吧,我要喜欢女人,就没你什么事了。”
“操,牛逼。”程冬见他就喝了几口汤,想到自己要维持体型,也不好意思吃了,“最近是不是有情况啊,老也见不着你。”
“忙。”周暮抽纸擦嘴,“这周六有时间吗,陪我去看个设计展,我想倒腾点有意思的摆设搬到寰泰。”
“拉我当跟班是吧,行吧,谁让我惯你,什么展啊?”
周暮把邀请卡给他看,“好像逼格挺高的,得买票那种,不过票价应该不贵,你圈里混的,搞一张没问题吧。”
程冬看了一眼差点儿坐地上,“卧槽卧槽!”
周暮挑眉。
“你哪儿捡的,是不是假的?”程冬拿着邀请卡翻来覆去看,也没看出个真假来,“你知道这玩意多难弄吗,瑞泽的展啊,我女神陈绮啊,卧槽我这种咖位的都没捞到过一回特邀卡,卡限量懂吗,票难求懂吗,票都让黄牛包圆了懂吗?”
周暮不太懂他什么心情,反正自己是有点受宠若惊的意思,没想到得了这么大一面子,“不是,你女神怎么回事?”
“挚爱。”程冬捂着光溜溜的心口,严肃而又郑重地说,“暗恋了好几年的女神,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娶她,为了她我可以献出生命——所以爸爸!你把卡赐给儿臣我吧!”
周暮:“……”
“父皇!阿玛!”
周暮卡一收,起身摸摸他的头,“对不住了儿子,爸爸我要去偶遇你后妈,下回带你玩。”
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