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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领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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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江野来到青木酒吧,他看了眼吧台上趴着的人,眉头皱了皱。
周暮今天穿了件休闲卫衣,打眼很像个学生,因醉酒而微红的脸埋在胳膊里,引人犯罪。
“你好,是江老师吧?”秦木打量他一眼,果然是那天的酷男,长的真不赖,周暮这小子眼光是真好。
“我是。”江野靠近周暮,探了探他额头,拾起羽绒服给他披上,“给您添麻烦了。”
这口吻让秦木有些意外,“没事,我跟他熟,要不是不方便,我就送他回去了。”
江野的眼神跟他碰了一下,微微一笑,“行,那我领他走了。”
他把周暮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然后圈着他的腰站起来,周暮往下滑了一下,江野手一紧,几乎把他圈进怀里。
周暮捂着额头,迷瞪着眼看看近在眼前的脸,抿着唇笑,“学长……你来了……”
江野的脚步倏然顿住,重新扶好他,轻轻应了声,“嗯。”
“江老师。”秦木把周暮的手机递给他,“您还得给他买点胃药,他没吃饭。”
“行,我知道了。”江野接过手机,然后出了酒吧。
小刘看的呆住,“周大夫居然真勾搭……呸!真跟他好了,别说,还挺配。”
“这人不错。”秦木看着他们的背影,“就是心里藏事,一看就有故事,你周大夫可能得遇点挫折。”
“这怕啥,周大夫有病治病,有事抗事,不叫事。”
秦木笑起来。
江野的车就停路口,不过因为托着个个头不比他矮多少的醉鬼,走的比较艰难。上车的时候,他开车门的功夫,这醉鬼就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似的往副驾上倒,江野稍没留神就被他一起拽进车厢,差点闪了老腰。
“还挺沉。”江野托着他的脑袋扶正,再把腿抬进来,系安全带的时候他全程屏息,就周暮呼出来的那点酒气就能直接把人熏醉了。
江野坐到车上的时候,有种跑了几公里的感觉,他捏捏鼻子,不大适应这样高酒精浓度的密闭环境,一呼一吸相当刺激,感觉待会儿要是有人测酒驾,没准他呼出来的气也得带点度数,想开窗又怕周暮冻着,只好忍着。
“你回哪?”江野拍拍他的脸,这家伙一直抿着嘴,要笑不笑的,也不知道想什么好事。
“嗯,学长……”
学什么长,不说去哪他可随意处置了。
江野盯了他两分钟,对方没反应,于是发动车,直接回了寰泰公寓。路过便利店的时候,他进去买了点牛奶,又到隔壁药店买了几样胃药,他对药没什么概念,店员介绍了几样他都拿了,准备等周大夫自己挑。
车开到停车场,周暮没有要醒的意思,江野下车绕到副驾驶,先帮他解开安全带,站车门前比划了好几个姿势,在拉着胳膊拽出来,扛麻袋似的扛出来,以及公主抱之间选择了直接抱出来,反正离电梯不远,抱着比较省事。
就是一个长手长脚的大男人不太好掌控姿势,可能抱的不大舒服,周暮哼了一声,出来后扭头就吐了,正好吐江野停在隔壁车位的车身上。
江野:“……”
他只好把他放下来由着他吐,又从车上拿了两瓶矿泉水给他漱口。周暮没吐多少,胃里没东西,想吐也吐不出来,就这种恨不得把胃拧干了挤点东西出来的感觉江野深有体会,难受又没招,只能等这股劲缓过去。
他轻轻给他顺着后背,抬头的时候冷不丁瞧见反光镜上贴了张条,好奇的偏头看了一眼,上面写着——非法出租车位,举报请打xxxxx
江野:“……”
他两辆车,想买俩车位没有,物业说可以租,他就租了,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有空车位租却不能买,不过他懒得纠结这些,有地方停就行。今天物业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卡创意,没怎么搭理,后来也没细想,反正合同没到期,他不打算换。
被小纸条一提醒,他大概明白了,对于这种擅自出租别人车位的行为,他决定置之不理,在合同到期之前,他没精神再去找车位。
周暮吐差不多了,江野扶着他腰起来,“还行么?”
“没事学长,我能走。”也不知道他清不清醒,声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带出了一连串的酒气,把近在咫尺的江野冲的天灵盖炸裂。
江野对他能自己走这事表示怀疑,感觉他都站不直,不过还是很尊重他的意见,慢慢松开手,然而他还没完全松开的,这家伙立马就往地上滑。
“真行。”江野无奈的很,也不跟他逼逼了,直接打横抱起来往电梯走。
之所以不喝酒,就是不想让自己处在失控状态,没什么比清醒的时候更有安全感。江野心说,如果要换做他喝成这样,周暮肯定扛不动他。
不过周暮喝醉了挺省心的,不闹不胡说八道,迷糊的时候还不忘客气,是个不论清醒与否都很令人舒服的人。
电梯上到十九层,江野抱着他艰难侧身开指纹锁,进门后一直把他抱到床上,放下他的时候,感觉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比举一百下铁都酸。
他脱掉外衣,给周暮脱掉羽绒服运动鞋,然后进浴室冲了把热水澡,方才松快些,看看时间,快一点了。他自己已经饿过劲了,不过怕周暮空着肚子,于是去厨房煮了粥,然后捧了杯热水回到卧室。
醉酒的人容易口渴,周暮嘴巴下意识地一张一合,像是要吐泡泡的鱼,江野觉得好笑,看了一会儿才扶他起来,“喝点水周暮。”
“谢谢。”周暮轻轻呓语。
他客气守礼似乎不需要意识,就像口渴了会本能的吮吸,喝完了照样昏睡,说梦话一样。
江野坐在床边看着他微侧的脸,有种做梦的恍惚感,没想过还能再见他,更没想过还能再听他喊一声“学长”。
“学长,我以后一直这样叫你好了。”某天午后,周暮仰躺在草坪上,一半脸沐在阳光里,侧脸对他笑,后面的话没说,但表情不言而喻。
江野靠在树下做题,抽空看他一眼,对他这种小男生心态了若指掌。学长是个充满了青春美好气息的称呼,如果放在恋人之间,就是个甜蜜的昵称,永远带着初恋纯爱的味道。
那时候江野虽然装没听懂,但心里却不怎么平静,学长这俩个字就像是他的七寸,只要从小学弟嘴里说出来,总能搔到痒处。不过那会儿他把小学弟看的很单纯,没当他是认真的,出了学校踏上社会,估计他也喊不出来。
而今天在酒吧,周暮叫的那声学长绵软低沉,苏到令人腿软,江野好险没跟他一块蹲地上,说不上更希望他是随口那么叫叫还是故意的,反正都挺要命。
现在想想,这家伙挑逗人的本事可能是天生的,单纯少年或是魅力熟男,各种风格都能成功驾驭。
江野去卫生间拧了湿毛巾过来,帮周暮擦脸擦手,再帮他脱了袜子裤子,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给他扒了卫衣,因为他知道这家伙里面没穿别的。上学的时候就特浪,再冷也穿不过三件,长到三十岁更是个大冬天穿单衬衣在外面晃悠的不要命人士。
最后还是给他脱了,不然他肯定睡不舒服。但脱了之后江野更后悔了,没敢往他结实漂亮的胸肌上多看两眼,直接拽被子给他遮上。
闹了这一通,睡意跑的干干净净,况且也没地儿睡,家里只有这一张床,枕头被褥也只有一套,今天晚上得无偿贡献给酒鬼。
江野坐在客厅沙发上,在黑漆漆的屋里看着窗外的夜景,眼睛没有一点要合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