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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香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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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为你再跳一只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近日无事可说,越来越少倾诉的欲望.担心从此放弃写作,习惯被囚笼.做好一件事,然后带它闯天地.
我忘记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人的感情,为它乐乎忘已,是自己种下的错果.学生们的恶心态,要容之见之,无所谓.我,做好了自己的工作,平静安然,足够.
他终是离我远去。大雪,明月,背影。
二00四年三月十二凌辰五十六分。
“魁妈,”卖水果的大婶吆喝,“听说你女儿中选了?”
魁妈笑了笑,停下的脚步重新迈开。等她走远了,大婶嘟:“不就是得个香港小姐么,神气什么?”
魁妈的女儿叫香怜,年方十八,生得水灵乖巧,特别一双眼睛真真的秋水翦瞳。
这一天早上香港小姐的名单出来,香怜在头名,消息立刻传遍大街小巷。
魁妈自小未出这条街,突然成为了议论的中心令她很不安。因此躲在狭小的房子里不见人。
而香怜,正是风光极尽时。
豪宅,华服,香怜一身白色纺纱长裙曳地,黑珍珠的眸子镶在象牙白的肌上,一眨一眨.
我见着非常美丽。我说,就她吧。
你确定么。
我确定.
眼前的一切变得真实,明黄的屋顶,红色绒沙发坐着各色成功男人。耳边响起那个人的声音:照顾自己。
我正式成为香怜。
“香小姐,可否跳只舞?”男人穿黑色毛衣,微笑伸手。
我点头。
跳华尔滋,旋转,拥抱,分开。男人的舞跳得很好,他说:“香小姐跳舞真不错。”
“谢谢。”
“不若一起喝一杯吧?”
我笑:“喝什么?”
他愣了愣:“你决定。”
“伏特加。”
男人惊愕。
“说笑的。”我说,“喝果汁吧。”
我喝弥猴桃果汁,他喝香槟。期间他说很多话,介绍自己是某公司董事,公司规模等等。我慢饮果汁,四望。
“不好意思,我想去洗手间。”
我离开这个乏味的男人,宁愿在角落一个人。
这个房间有所有的中选佳丽,我坐在暗处,不用刻意隐藏就可安静。
躺在沙发上,眯着眼。灯光成一条条快放出的箭。眼前突然出现一杯白色乳汁样的饮品。
“威尔伏,试试这个如何?”男人的手洁白修长,称着玻璃杯,并不讨厌。
接过,闻。“酒?”
“有一点。”
我仰头饮尽,动动舌头:“还不错。”
“我还有更不错的。”
我偏头。男人眼角有长刀痕,正微笑,笑容中有戾气。
“在哪?”
“跟我来。”
坐上奥迪,他驱车如风。夜风似刀刻在脸上,他的侧脸凌历醒目。
早上。翻起来开冰箱。找到面包和奶,吃掉。然后拿起桌上的卡和纸条。纸条上写简短信息和密码。拿着卡到银行取钱。去菜场买菜,做晚饭。
晚上他回来,亲吻过后,他说:“做了饭给我?”
“做自己的,顺便给你做。”
他笑,看桌上的三菜一汤:“不错。”
“没去逛街吗?”
“明天去。”
“多买点东西。”
“嗯。你要什么吗?”
他想了想:“没有。”
对话竟如相处很久,我有一丝惊讶,但乐于此:“想吃什么?”
“没有。”
“随便说一点吧?”
他抬头。我低眼。
“唔……胡萝卜。”
第二日买了胡萝卜,切丝加肉炒。注意到他不吃辣,只有一道菜放了辣椒。
他到晚上才回来,我饿得前胸贴后背,躺在沙发上。
“笨么,不会先吃?”
我愣了,真忘记。
他笑着来摸我的头。睡觉时躺在他怀里,听他在耳边说话:“真乖。”
他很好相处,难得见发脾气。我在一日日的重复日子中满意知足,有吃有喝有爱。
“香怜、香怜。”
“啊?”我一直未习惯被叫这个名字。
他奇怪地看了看我:“你什么时候生日?”
“二月十八。”
“那快了?”
“嗯。”
“想怎样过?”
我笑:“随便过吧。”
“我想将你介绍给朋友。”
他说得很认真。
“介绍我是……”
“女朋友。我的女朋友。”
“可是、可是你若是介绍我出去,不是给自己招麻烦么?”他是黑龙会的老大,对头四立,如果被人知道我的存在,会带来负担。
“迟早要知道的。我们要占取主动。”
二00五年二月十七晚六点。
你不能去。我听到他的声音。
不关你的事。
会死。你会死的。
我顿了一下,遂笑。
是香怜死。
不,是你。一百年内你已经死过二次,若是再死一次,就灰飞烟灭。
紫色荆棘花开在床单上。我说,那你说怎么办。
回来。
又再回去?依凡,我也有感情。这样一次次地出来又回去,我受不了。
上一次是算漏一步,本没料到他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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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二点。
钟声响过十二下后,是香怜十九岁生日。
九。
我笑。是个不错的数字。
非房神色安定,没有一丝异样。我笑着问,生日准备得怎样?
很好。
请些什么人?
道上的朋友。
我喝了口水。明天什么时候动身?
下午四点。我们这些人习惯晚起。
我走到床边躺下。四点啊。那中午你想吃什么吗?我做好一点,吃饱了好办事。
他的手微微颤了下。什么都不用。
我说,胡萝卜吧,好久没做给你吃了。
他抱紧我。香怜,你是个好女人。
我笑。死前被人惋惜是件愉快的事。□□里的仇杀我不清楚,但我的生日绝对是铲除异已的好机会。
二00五年二月十八晚六点,音乐响起,生日会开始。灯火通明,杯盏交错。一片热闹。
我笑到两颊抽筋,非房兴灾乐祸。
七点半,他的笑容有些紧张,手心有薄汗。
八点,第一声枪响像雷鸣,人们如炸开锅的油星子四处奔窜。非房拉着我往里屋走,他牵我的手很紧很暖,突然地让我感动。枪声越来越密,子弹好像在耳边划过一样,我们左躲右闪着前进。
“待在我后面。”他并未回头,可是声音我能听见。
我点头。他不能看见,但他一定知道。
突然一颗子弹侧面射过来,非房低头探路瞧不见。我猛地推开他,眼睁睁见那颗子弹飞进我的胸口,没入,红色的溶液渗出来,染在衣服上。
香怜、香怜……
气息越短越促,我第一次伸手摸他的脸,剑眉朗目,其实非常英俊,一直未这样仔细看过他。
我说,我叫阿如。
耳边传来依凡的声音。最后的时间,如茹,快念我的名字。
非房痛苦地看着我,身边枪林弹雨犹若无物。
我不要回去。我要死在这个人的怀里,让他记念。没有寄托地活,不如这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