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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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寄雪今日用过午膳后便带着青玉上街去，天气愈暖，阳光温和，让人惬意。
“阿雪。”
“......”
程寄雪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人有些莫名尴尬，怎么回事，逛个街也能碰见叶书靖？
上次叶书靖找她的时候，程寄雪意识到叶书靖可能是个龙阳君，而且又对自己的好闺蜜陆清尘有好感...等等？？
程寄雪忽然想起来，上次她好像客套地答应了领他去认识陆清尘？
叶书靖今日看天气极好，本想带着叶浅浅上街逛逛，结果叶浅浅临时有事，他一个人出来，刚好碰见了程寄雪。
程寄雪今日穿的极其简单，一身银白衣袍，长发随意挽起，玉京的姑娘哪个不是将自己打扮的好好的？叶书靖抬眸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程寄雪没有意识到叶书靖的目光，青玉跟在身后实在忍不住拉了拉程寄雪的衣袖，程寄雪遭人一拉，这才回过神来，讪讪笑了笑道：“好巧。”
“今日天气甚好，上次约好喝酒，可最后也没有约出个时间来，阿雪若不嫌弃，不妨与书靖逛逛这玉京？”
叶书靖略弯了腰，做了个‘请’的手势，他的声音极为温润，一字一句拿捏地极好，再加上那张令人为之侧目的容颜，程寄雪为难了片刻，眨了眨眼笑道：“好。”
上次叶书靖来府里，程寄雪全程都在糊弄他，所以最后也没有约个喝酒的时间来。
哪里知道上街也能碰见他
上京大道上极为热闹，随处可见嬉笑的孩童，叫卖声络绎不绝，程寄雪跟在叶书靖身侧一面听着他说外面的世界，一面思索着该如何让叶书靖放弃对陆清尘的心思。
“阿雪？”叶书靖手上拿着一柄乌骨折扇，不解地看着程寄雪，程寄雪顿了顿连忙笑了几声，叶书靖叹了叹气，将手上的折扇放回了摊位。
“可是这些东西你都不喜欢？”
叶书靖这些日子大致大打听清楚了程寄雪的信息，也将程寄雪的喜好摸出了大概，因此今日一路走下来，叶书靖都是在迎合着程寄雪的喜好去说，哪里想得到程寄雪反而一直在走神的样子。
程寄雪拿起那柄扇子，入手颇沉，打开扇面正是一副山水画，“挺好的呀，清尘一向喜欢这些雅致的东西。”
话一说出口，程寄雪立马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她怎么能在叶书靖面前说陆清尘的喜好？陆清尘的喜好她确实知晓的一清二楚，而且叶书靖如今对陆清尘又有意思......
叶书靖隐在袖中的手微微一顿，神色自若道：“陆侯爷的喜好，阿雪知晓的很清楚？”
程寄雪不动声色地回道：“他啊，我清楚的很。”
说罢，程寄雪眼波流转，心里打定了主意，转过头对着叶书靖一本正经道：“书靖你有所不知，清尘并非你想象的那么好.”
此话一出，叶书靖便来了兴趣，“如何不好？”
程寄雪咽了咽吐沫，今日不得已要诋毁一番陆清尘，但是，但是这一切都是出于为他好，念及此，她迎上叶书靖温润的目光，微微捏了捏手上的折扇，一脸严肃道：“清尘啊，脾气很差的。”
“噢？”
叶书靖领着她去了就近的酒楼，程寄雪呷了一口茶，正色道：“其实清尘啊，不喜欢和外人接触，你看他面儿上是瞧不出什么的，但他很抵触外人的。”
“而且，嗯，而且他脾气很差，谁要是惹了他啊，下场都不好的，书靖你不要去接近他，知道吗？”
程寄雪抬眉认真看了叶书靖一眼，叶书靖的双目潋滟，映着自己的容颜，完全看不出他到底是否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叶书靖端坐在程寄雪对面，听着程寄雪一点点数落陆清尘，心里却是莫名的爽快。
也是，青梅竹马怎么了，不就是认识的早了一点吗？看程寄雪这一脸嫌弃的样子，就知道她对陆清尘没有什么好感，就算陆清尘喜欢她又怎么了，他叶书靖也不差。
青玉站在程寄雪身后提心吊胆地听着她胡说八道，她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叶书靖，只觉得实在是不对劲。
这个人初来玉京，这些天与自家小姐‘偶遇’了不知道多少次，现在又用这种目光看着程寄雪......
青玉忍不住为陆清尘捏了一把汗。
青玉实在摸不透程寄雪在想什么，居然在叶书靖面前胡编乱造侯爷的不是，这不是成心给叶书靖机会吗？
可自家小姐每次看见叶书靖的时候，都一副为难尴尬的样子，怎么看，程寄雪也不像是对叶书靖有意思。
程寄雪正同叶书靖窃窃私语着陆清尘的不是，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三两娉婷身影，程寄雪懵了片刻。
冤...冤家路窄
林羡瑜今日同族中姐妹出来游玩，正巧在这酒楼里歇脚，谁成想竟然能碰见程寄雪？自从上次吃了个亏后，林羡瑜也是吃了个教训，本以为坐在程寄雪对面的男子是陆清尘，所以她一直在竭力当作没看见他们两个人，可当她听丫鬟传来的话，坐在程寄雪的对面的人并不是陆清尘，而程寄雪似乎在说陆清尘的不是，这让她如何不恼怒
她毫不掩饰眸中的厌恶，淡粉色的裙角随着步伐微微飘起，露出鞋面上绣的精致的牡丹，程寄雪直了直身子坦然无惧地回应着林羡瑜的眼神，叶书靖发现程寄雪目光的转移，一回头正看见三五女子徐徐前来，顿时有些头疼。
叶书靖常住在江浙一带，那儿的姑娘较玉京更加温婉，可内宅女子之间颠倒黑白绵里藏针这类的事情，他也是略有耳闻。
程寄雪略弯了身子，背靠在椅子上，仰头微笑道：“真巧。”
林羡瑜看着程寄雪这番不正经的模样，一看就是不将她放在眼中，她冷了冷神色，面上却也笑着应道：“程姑娘想来近日心情大好，总是能在外头碰见。”
程寄雪眨了眨眼，略微扫视了她一眼，露出一颗小虎牙笑道：“你也是。”
林羡瑜暗中捏了捏拳头，她原本想说程寄雪不务正业天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可程寄雪完全不吃她这句话。林羡瑜颇为不甘，暗中又朝林音投了一个眼神去。
林音咽了咽吐沫，笑着拉了拉林羡瑜的手臂温和道：“长姐，我们今日出来的久了，明日也能见到程姑娘，寒暄也不在这一时。”
林羡瑜挑眉，林音不待她回应忽然又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忘记了，程姑娘称病已久，吴先生的课她也许久未去，可明日咱们却是要去交课业的。”
林羡瑜顺势笑了笑，又换上一副极其贴心的笑容对着程寄雪道：“程姑娘，前些日子你称病没去上先生的课，可我们却是没有这样好的理由不去的，这便先行一步了。”说罢，林羡瑜又悄悄看了眼叶书靖，心中一片惊涛骇浪，面儿上却是对叶书靖露出一抹极为温和的笑。
叶书靖也回以淡淡的微笑。玉京的姑娘，真可怕。
程寄雪本以为林羡瑜今日是有备而来，见她这么快走倒是意料之外，不过若不是林羡瑜的提醒，她几乎要忘记了这件事。
她们都是吴先生的学生，她们的老师是个女先生，闻名玉京多年，凡是有些家底又注重女子才艺的人家都想请吴先生去自家的府邸授课，可她偏不是个好请的，自个儿在玉京开设了画堂，总归大凉风气也不似历朝那般封建，女子在外学习的事儿也算不得新鲜。
前世程寄雪因为徐惊翎的事情伤心失意了好一阵子，吴先生的课也一律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推了去，后来连课业都交不上，当场被先生开除。
而这一遭，程寄雪又成了玉京的一大笑话。
叶书靖看程寄雪这番模样，心下了然道：“程姑娘若有事，不如先行回去？”程寄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叶书靖温笑了声，结账后送程寄雪回了相府后才自行离开。
十六岁的程寄雪画技一般，吴先生要求交的画自然不是一般的画作可以糊弄过去，就算程寄雪如今的画技已不是当年那般，但毕竟重生回来那么久没有作画，这突然间要交一张拿得出手的画，还是要费些心力的。
程寄雪正思索着，刚进相府便被程寄元喊去了花厅，陆清尘正坐在哪儿与程风程寄元说话，一见程寄雪来，程风的脸微微拉下，不悦道：“一天到晚，姑娘家家的，怎么老在外头？”
程寄雪讪讪地笑了笑，连忙踏着小步子坐到了陆清尘身边，程风无奈地叹了叹气，自己这个女儿，他是管不住了，只能希冀以后程寄雪嫁到长阳侯府的时候能安分收敛一点。
陆清尘感受到程风的眼神，温和地笑了笑。
见程寄雪来，程风也不便再呆在这儿，喊了程寄元去书房下棋，程寄元走之前投给陆清尘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待二人一走，程寄雪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脊背一软，整个人瘫在了椅背上，陆清尘笑出声来：“可是累坏了？”
程寄雪歪过头看着陆清尘清澈通透的眸子，眯了眯眼道：“是有一些。”
陆清尘无奈摇了摇头，从一旁的桌子上拿出一卷画轴，“这些天画了幅百里桃花图，想着那日收了你一枚玉佩，便画一副画增予你，画技拙劣，莫要嫌弃。”
程寄雪缓缓打开了那副画，深深浅浅的粉色错落有致，远处青山如墨，溪水清澈，下笔干脆利落。
关键是，这幅画的风格和画法，都与程寄雪的极为相似！
陆清尘见程寄雪看的认真，温声道：“若你累了，便早些休息，我就先回府了。”
程寄雪愣了愣，连忙收起手上的画卷，陆清尘此举无疑是雪中送炭，她收好了卷轴，一脸感激涕零：“清尘，谢谢你！”
陆清尘伸手揉了把程寄雪的鬓发，又说了几句才离开相府。
程寄雪回到江仙院的时候，正见着紫玉耷拉着脑袋扫着地上的落叶，见程寄雪来，紫玉微微一愣，连忙垂下了头。
自从上次紫玉引了含雪让程寄元看到后，紫玉就一直待在相府，程寄雪也忘记了自个儿院里还有这样一个人在。
程寄雪喊了紫玉进了房间，青玉斟了一杯茶，热气袅袅，略微模糊了程寄雪的眉眼，紫玉双手绞在一起，忐忑不安地站在那儿。
程寄雪呷了口茶，这才懒懒抬眉去看她，紫玉这些天整日提心吊大忐忑不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憔悴了下来。
她放下茶杯，正色道：“紫玉，我答应过你，上次若是你做的好，我就饶你一命。”
紫玉猛地抬头，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
青玉静默在一旁，轻轻拈起茶壶又添了茶。
程寄雪左手撑着下巴，右手轻敲着桌面，圆润的指甲敲击桌面发出低沉的声音，她不傻，自然也知道这时候不是驱逐紫玉的时机，含雪的目的尚未调查清楚，眼下，将计就计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清了清嗓子：“我决定让你继续留下来。”
紫玉愣了片刻，双眼骤然蓄满晶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一样，语无伦次道：“小姐，我......”
“我不是原谅你。”程寄雪打断了紫玉的话：“我需要知道含雪待在府邸的目的，所以你暂且留着，好好调查这件事情，至于我原不原谅你，看你日后的表现。”
说罢，程寄雪又强调了一句：“你知道的，我最讨厌欺骗和背叛。”
见程寄雪松了口，紫玉一下子哭出声来，青玉咬了咬唇，看着昔日的姐妹如今在自己主子身前痛哭流涕，虽然她曾经背叛了程寄雪，可毕竟姐妹相称那么多年，她无声叹了叹气：“紫玉，还不谢谢小姐？”
紫玉连连点头，胡乱抹去眼角的泪水，呜咽道：“紫玉以后绝对不会背叛小姐了。”
又安抚了紫玉几句，程寄雪看外头渐渐沉下的天色，室内燃起了蜡烛，程寄雪心想着明日的事儿，无比悲凉。
从早到晚，一天下来早已疲惫不堪，程寄雪盯着摇曳的灯火，心中有了个主意，她扶了扶额，疲惫道：“青玉，磨墨。”
东方天光乍破，温柔的阳光透过云层倾泻而下。
今日，正是交课业的日子。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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