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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   睡的好好的,脑子里突然炸开令人痉挛的疼痛。

      岳彦笠手脚抽搐着醒来,低低呻-吟一声,连忙捂住了嘴。

      身边的胥罡睡的正熟,酣甜的梦境中,男人的眉目温润,嘴唇微微张着,带着点平日里看不到的孩子气。

      哆嗦着翻下床,岳彦笠走到行李箱那里,轻车熟路的翻出药片,就着桌上的矿泉水吃了下去。

      汗湿后背。

      房间里不冷,有暖气,温度适宜,暖融融的。

      这些日子太幸福了,简直就像是做梦。

      他跟胥罡在一起,没有任何误会和欺瞒,自然而然的就像天生合该如此。

      他忘乎所以的都要忽略了,自己脑子里还有个待定的炸-弹。

      如果不能陪着走到最后,他为什么要放任自己勾着胥罡一起沉沦?

      死了的不痛苦,情浓之时留下的才痛苦。

      或许胥罡能走出来。三年,五年,时间终究能磨平一切。可是这自私的疼痛和烙印是他岳彦笠给的,为了自己临终时候的遗憾被弥补,任性妄为的按下了开始,然后不负责任的被迫结束。

      岳彦笠轻轻叹口气,拿着矿泉水的那只手轻轻抖着,水面泛起细密的涟漪。

      曝光。公开。死亡。

      他不敢想象,胥罡如果再一次被推到公众视线聚焦之处,是因为前不久才公布的同性恋人死去。何其悲伤沉重。

      脑袋里的抽痛渐渐平复下去,越甜蜜越哀恸。

      胥罡给他写了歌,不知道还能不能听到。

      胥罡说要带他回家见父母和哥嫂,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去见。

      胥罡还说,他不想签唱片公司了,自由自在的,有歌曲了,高兴了可以发单曲,不高兴就唱给他岳彦笠一个人听,独家版权。

      那么多令人憧憬到心花怒放的未来。

      心里突然很疼,带着不可遏制的颤抖,席卷了岳彦笠整个人脆弱的神经。

      ……………………………………………………

      飞机是明天中午的航班。今天晚上,耿少校请客吃烤肉。

      这片是他的地头,他在这里傲然称王。

      包秋秋很明显是只被套上嚼子的倔驴,乖乖的只能听话。

      聚餐的范围当然很谨慎,岳彦笠偷偷的猜测,名单应该是包秋秋定的。

      红姐,胥罡,岳彦笠,包秋秋和耿迪,一共五个人。

      耿少校开了辆七座商务车来接人,汽车堵在晚高峰的车河里,也不见开车人皱上半分的眉头,岳彦笠想,这人脾气和涵养一定很好。

      过了很久以后,某次他跟包秋秋闲磕牙说起来,差点把包秋秋眼珠子吓掉。

      那家伙脾气好?我操别逗了,那是你没见过他把我吊起来揍的暴躁样。

      当然,包秋秋的夸张只能三七讲二八听,胥罡就说过,那是人家夫夫两人的小情趣,关上门想怎么玩怎么玩。

      话说回头,耿少校选的地方相当远,感觉上已经开出了城,最后停在一处看过去就是北方民居的土坯平房大院门口。连招牌店幌子什么的统统没有。

      岳彦笠惊疑的爬下车裹紧外套,眼瞅着耿少校熟门熟路的停好车,大步流星率先进了门。

      二层小楼房门一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披着夹袄走出来,笑呵呵的看着几个人。

      耿迪瓮声瓮气的喊了声:“闻叔。”

      那位闻叔直点头:“娃子们来啦?快进屋,上炕坐着热乎热乎。老婆子炖羊肉呢。”

      稀里糊涂的进了屋,脱鞋上炕。岳彦笠稀奇的不行。

      早两年他去东北滑雪时候,出于体验特色的安排,他住过一次火炕,跟这差不多。可是这里明明是西北。

      闻叔叼着烟卷进来:“喝什么酒?泸州老窖?”

      耿迪抬头看着红姐他们三个,客客气气的问,压根没搭理包秋秋:“喝白的暖和暖和?”

      岳彦笠给昨晚的头疼吓怕了,老老实实的:“我喝瓶啤酒,不好意思酒量不行。”

      大炕上支了一张四方的矮脚桌,看上面斑驳的痕迹,有些年头的老货了。

      耿迪脱了外套,只穿了件军绿的衬衫,一边倒酒一边给几个人释疑:“闻叔家不对外开门做生意,闻婶早几年在L市黄河大酒店做大厨,退下来之后闲不住,偶尔有慕名来的,家里也就摆桌开席了。算是别人说的私房菜吧。”

      闻叔端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羊肉上来:“强子昨个打电话还说哩,说他兄弟请客要吃顿咱这地道的西北菜。我都不晓得,是你耿娃子过来。”

      等闻叔出了门,耿迪才端了酒:“强子是我们政委,特别仗义个兄弟。”

      菜上的很快,瞅着都是大份的家常菜,却是色香味俱全,勾的人垂涎三尺。

      三斤左右的黄河大鲤鱼,鱼皮炸过很入味,偏偏鱼肉又不老,鲜嫩可口,能吃出那股野生鱼紧致鱼肉的纤维感觉。

      黄焖羊肉里面加了粗粉条,特别有嚼劲。

      这边酒杯才端起,闻叔又托着一个大号铁盘子进来,上面串好的羊肉串牛肉串,浓郁的孜然粉和辣椒粉的味道飘荡在空气中。岳彦笠眼尖的看到包秋秋幅度很大的吞咽了下口水。

      “先吃着,后屋老婆子还做着呢,快的很。”闻叔摆摆手拒绝了耿迪的邀请,硬朗的腰板挺得笔直,笑呵呵的又出去了。

      “我也要喝白酒。”包秋秋不知道酝酿了多久,这会儿终于鼓起勇气抗议了:“我不喝啤酒,没劲。”

      耿迪横扫了他一眼:“你不能喝。”

      “为什么?”包秋秋涨红了脸,一半是气的,另一半就很诡异莫名了:“我偏要喝!”

      红姐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出来打圆场:“包子你怎么这么任性,好歹陪小岳喝两杯啤酒。听话。”

      包秋秋咬着下唇,明明特别想反抗的样子,最终还是悻悻的哼了一声,气呼呼的喝啤酒。

      一顿饭吃完,宾主尽欢。

      耿迪不是多话的人,与此相反,他是真真切切那种寡言的性格。

      最初来之前,岳彦笠心里还抱着小小的八卦之心,说不定能亲耳听到耿少校怎么收了包秋秋这个妖孽的光荣事迹呢,结果,什么都没有。

      如果一定说有什么,那就是眼睛大肚子小的包秋秋面前堆了不少的肉串没吃完,后来被耿少校闷不吭气的端过去打扫个一干二净,完全不嫌弃的架势。

      耿迪这人看着闷,性子果断。岳彦笠对他印象不错,觉得这人稳重靠谱,值得信赖。

      回去的路上,耿迪电话找了个兵来开车。自己坐在副驾。包秋秋赌气坐在最后一排,死活要离的最远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岳彦笠偷眼瞅他,只觉得下一秒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看过去可怜巴巴的。

      “停车!”车子进了市区,不防包秋秋突然来了这么一嗓子。

      开车的小兵吓得一哆嗦,打着双跳往边上靠。耿迪回头:“怎么了?要吐?”

      “关你屁事!”包秋秋各种找茬欠修理的模样:“不用你送了,我们散步回去。”

      岳彦笠看看沉默的大个子,又看看梗着脖子的包秋秋,无声的做口型——

      包子你别闹了。

      “不行。”耿迪斩钉截铁的决绝,示意小兵继续开车。

      “凭什么!”包秋秋憋了一晚上的火点爆了:“你算老子什么人?要你管我!”

      “你跟谁自称老子?”明明耿迪说话还是那个腔调,岳彦笠却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觉得狭小的车厢里简直就是平地起惊雷的节奏,压抑到不行。

      车子到底没再开,小兵很有眼色的自己下了车关了门。

      包秋秋哭的直抖,又狼狈又倔强:“耿迪,我不稀罕你请吃一顿饭,你觉得丢人,你他妈的就别来招惹我啊!这他妈的算什么!”

      从岳彦笠的角度,很清晰的看到耿迪扶着座椅靠背的那只手青筋暴露,仿佛下一秒就要无情的暴起,轻而易举拧断叫嚣对手的脖子。

      气氛简直要凝固了。

      岳彦笠有点不知所措,求救的用脚踢了踢身边的胥罡。

      “包子,”胥罡的声音低沉,带着莫名的安抚味道,很冷静:“你要什么你得说出来,别让人猜。情绪化解决不了问题。”

      “你问他!”包秋秋抹了一把通红的眼睛:“我又不是他儿子,凭什么要对他言听计从!不过就是当众承认我们的关系,你看他那副别扭样。老子不稀罕,以后一拍两散,自个儿回去部队玩蛋去吧!”

      耿迪的肩膀微不可查的松了下来,男人声音带着点尴尬的不善表达:“你别无理取闹。”

      “你才无理取闹,你全家,不对,耿叔耿婶还有大哥比你好多了。你就是个王八蛋。”包秋秋这辈子在耿迪面前,也就这一次扬眉吐气骂个痛快了。

      “这明明就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儿。既然你要说。”耿迪无可奈何的呼口气,情话都说的跟部队喊口号似的:“包秋秋我喜欢你,咱俩在一起吧。”

      尬癌简直要命了。岳彦笠心里开始万幸,这会儿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清。

      包秋秋扁扁嘴,气势却弱多了:“谁稀罕。”

      这顿饭吃的……

      岳彦笠咂咂嘴有点窝心。原来没看出来啊,包秋秋是这么傲娇的女王性子,闹起来简直就是鸡飞狗跳不得安生。

      身侧胥罡悄悄握住他的手,融融的暖意让人心里特别踏实。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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