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与圣侍》欲乘风归去

10、危在旦夕

　　帝安歌走后，北苍凝安静的看着婴穹，刚刚大夫的学徒已经为婴穹换下了干净衣服，看着婴穹皱着的眉头，北苍凝用拇指轻轻的抚摸着，就这样许久，北苍凝忽然感觉到婴穹的体温在极速上升，嘴唇也忽然红润起来，她可不认为这是恢复的样子，北苍凝迅速拉起了一根绳子，与此同时，医药房也响起了铃铛声。

　　“师傅，是苍凝候圣的房间，该是婴穹圣侍出事了。”一个学徒说道。
　　“你们两个随我速速赶去。”之前替婴穹看病的大夫说道。

　　“参见候圣。”大夫微躬后立马替婴穹诊脉。
　　“嗯？”过了一会，大夫又重新诊了次脉，眉头锁的越来越紧，似乎遇到了大麻烦。
　　即便大夫诊了许久，北苍凝也没有打扰大夫，大夫诊脉也需要静，即便她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大夫，婴穹如何？”耐心等大夫诊完后，见大夫沉思的样子，北苍凝用平静的语气掩饰内心的担忧。
　　“禀告候圣，我也探不明白，让其他大夫试试看吧。”大夫愧疚说道。
　　听此，北苍凝又一次拉了连接医药房的绳子。
　　随着类似答案一一出现，北苍凝心里俞加烦躁，这是多年后第一次有这样的情绪。
　　大夫在一旁商量了一会，似乎得出了答案。
　　“禀告候圣，婴穹圣侍脉搏忽然强势了起来，似乎是体内在强行运行，若此举是在恢复身体，婴穹圣侍可能很快便会恢复，但几率微乎其微。”一位大夫说道。
　　“婴穹圣侍脉搏过于强势，即便是平时，恐怖也会应受不住而损坏内脏，更何况如今前为供血不足，后为无力承受。”另一位大夫说道。
　　“最终，会如何？”北苍凝问道。
　　“若供血不足则气血两虚而亡，若无力承受则爆体而亡。”一位看着地位较高的大夫
　　说道。
　　气血两虚，爆体……
　　“几个时辰前不是说无生命危险吗？”北苍凝把微微颤抖的手藏在袖子后面，问道，几个时辰前不是都说无生命危险吗？
　　“禀告候圣，那时婴穹圣侍体内并未异常征兆。”来的最早的大夫说道。“老师已经吩咐医药房为婴穹圣侍熬减弱体内循环的药了，一会便为婴穹圣侍药浴。”
　　“嗯，劳烦大夫了。”北苍凝平静说道。
　　“我等先在门外等候。”大夫都知道候圣不喜她人在自己房内，更何况她们一群人。
　　大夫走后，北苍凝坐在婴穹床上抚摸着她的脸，婴穹似乎忍受着剧痛，脸部肌肉微微抽搐，一只手紧紧握拳，北苍凝怕她伤到自己，便试着扳开，即便婴穹此时伤重，北苍凝也费尽力气才做到，把手放在婴穹的手心，感受被握住的力度，北苍凝也用力回握。
　　很快，婴穹便开始药浴，此刻开始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大夫，只需如此泡着吗？”不知什么时候北苍凝进了婴穹的浴房，里面只有那位医生以及她的一位学徒。
　　“回禀候圣，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大夫说道。“此处药味过于浓重，平常人闻多了不好，候圣快些出去吧。”待会她们也得出去喘口气。
　　“不必，若过程无其他变故，大夫便在房外候命吧。”她希望这次婴穹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
　　“是。”即便觉得不妥，大夫也无法反驳候圣的行为。“此乃疏兰草，若候圣不舒服便闻一下。”
　　相传圣女会觉悟祈福之能，但此时北苍凝只是候圣，没有任何时刻让北苍凝如此渴望成为圣女，此时也只能依着心里的想法祈祷。
　　北苍凝坐在离婴穹较远的位置打坐着，她怕疏兰草会影响药效。
　　北苍凝隔一段时间便看一会婴穹，看着她逐渐放松的表情北苍凝也不放心，她始终怕出现变故，这一会，北苍凝想到了从无到有，从有到无，人能理所当然的接受从无到有，却难以接受从有到无，患得患失是人的本能，人们会为了得失而做出有无道德的事情，修身的人追求不为物喜，不为己悲，候圣则是遵从让该失去的都失去，从此了无牵挂。但北苍凝不认为婴穹是她该失去的人，虽然她知道这样太执着。
　　事实上人一出生便一直经历从无到有，到逝去的一刻才是真正的从有到无，但这又何尝不是新的从无到有呢。
　　同时担心婴穹的候圣还有另一个，医药房这么大动静，修圣院里人人都知道婴穹圣侍危在旦夕，帝安歌也不例外，她按例与其他候圣一起在慕贤居默念心经之如水，明明早已对心经倒背如流，今日却怎么也不能默念出整段，心如乱麻，但表面上却是滴水不漏，可能难以动摇的表情是候圣的通性。
　　默念结束后，帝安歌步履如常的来到了那幽静之地，这段时间，圣侍都在修养，帝安歌独自一人，重新走了一番曾经走过的步履，看着曾经看过的地方，心之所念，景之所现，候圣冥想的能力果然不错，帝安歌心想。

　　大夫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进来为婴穹把脉，听见大夫说脉象逐渐平稳北苍凝也稍微放心了些。
　　“候圣，您先出门透透气吧。”大夫见北苍凝脚步有些虚浮，便出口劝道。
　　“无妨。”北苍凝回道，若是婴穹在她透气的时候醒来，第一个看到的该不是她了。
　　北苍凝一直在闭眼祈福，她能感受到一丝光芒，在不知是真是假，时而又似乎在博弈据悉，似乎陷入了另一个世界。
　　良久，北苍凝才睁开眼睛，看向婴穹，瞬间，两眼对视许久。
　　“婴穹，醒了？”北苍凝起身走向婴穹。
　　“小主，婴穹醒了。”婴穹也回道。
　　恍如隔世……
　　两人静静地看着对方，谁也没说话。
　　许久，北苍凝虚晃了一下。
　　“小主，你怎么了？”婴穹开口问道，她想扶北苍凝，先不说她不着寸缕，她现在刚醒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无事，婴穹不必着急，我去叫大夫。”北苍凝说道。
　　“嗯，小主，你也出去吧，这里药物过于浓重了。”婴穹说道，她刚醒来时便看见北苍凝闭眼且皱着眉。
　　“婴穹，无人时唤苍儿也无妨。”北苍凝再走近，轻缓地替婴穹拂去粘在脸上的毛发，说道。说完就唤大夫去了，也没看见婴穹忽然又红起来的脸庞。
　　“婴穹圣侍感觉如何？”大夫边把脉边问道。
　　“并无大碍。”婴穹实在不想在沐浴的时候与人说话。
　　“婴穹圣侍脉象虽已回归平稳，但气血不足，脸上又怎会有红润之色？”大夫皱眉想了想，又问道:“是否有灼热之感？”
　　“昏迷之时灼热感甚，现在只有秋毫。”婴穹回道，红润之色更甚。
　　其实也不能怪大夫，今日婴穹的异样便是从全身发热发红开始，大夫也是担心婴穹又有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