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
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家里又多了一个时常会来叨扰的人类。
教师的这个职业要说有什么不好的话，或许就是自由的时间太少了，找到一个没有人群视线聚集的地方，实在是有些困难。虽说是有双休和各种假期，可也跟学生的休息时间重合，而正巧的是，现在在他家的这两只，都还是学生。
伊森岚和面前冒着热气的咖啡相顾无言，而一臂距离开外，坐着满眼写着期待二字的金木研。
难得的休假日。
“那、那个，看伊森老师很喜欢喝咖啡的样子，我就......学了一点，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
伊森岚瞥了眼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芥川慈郎，又望着对面已经想把头埋到桌子底下去了的金木同学，还是无奈的端起了面前的咖啡。
金木研悄悄的关注这对方的神色，稍显雀跃的心底，却是不住的开始忐忑于自己的手艺起来。
味道他自己也尝过，大概、不算坏......吧？
芥川慈郎笑嘻嘻的从厨房里蹿了出来，双手往金木研肩上这么一搭，一下就让对方下意识猛的绷直了腰杆，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硬生生被芥川慈郎面色不改的按了回去。
“岚先生——怎么样？”
这话一出金木研也顾不上去注意身后的人了，一根神经都绷紧了在等待人的回复。
伊森岚有些好笑的望了眼两人，放下了原先打算再饮一口的咖啡杯。毕竟被四只眼睛巴巴的盯着，并算不上是太美好的体验。
“很美味。”
不过说实在他还是有点怀念自己一去不复返的自由生活。
伊森岚朝着骤然松了口气的金木研笑了笑，复又端起了咖啡抿着，注意力却是不经意的被飘散满屋的香味所吸引了。
咕咚。
“岚先生，先去休息会怎么样？我看您脸色好像不太好。”
突兀的阴影罩在了他的面前，伊森岚愣了下神，感觉到了对方带着温度的掌心落在了他的眼上。芥川慈郎安抚的回头朝着有些担忧张望着的金木研点了点头，随即装作煞有其事的模样量了量人额上的温度。
“岚先生，赫眼。”
芥川慈郎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提醒着，语气中倒也没有太多的惊惶之意。他当然想着替对方掩藏身份，却也不乐意看到对方这么折腾自己。
“上次您明明跟我说很快就会痊愈的......”
伊森岚好笑的听着对方语气中暗含的委屈之意，温柔的眨了眨那双显得有些骇人的眼，带着让人无法狠心苛责的无辜。
“我也不知道他下手真的这么狠啊。”他本来以为只是表面伤的严重，没想到有马贵将是真的不怕把他弄死。
伊森岚在目前的状态下称得上大幅度的倾了下身子，与人保持在了一个亲密，但也不会让对面的人望见的角度。那略带笑意的声线，就直白的传达到了芥川慈郎的耳中。
“而且，我很饿呀。”
“您真是......”
芥川慈郎稍稍直起了点身子，将自己的脖子远离了对方苍白的唇。不管怎么说，他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成为崩断对方理智的最后一条导火索。
“金木君，抱歉，能不能替我去附近的药店买点退烧药？我可能有点走不开，钱的话在门口的台子上，麻烦你了。”
“啊、好，好的！”
芥川慈郎望着人手忙脚乱离去的身影，无奈的歇了口气，从人面前让开了位置。
“真可爱呢，金木君......疼。”
伊森岚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即得到了一个用了些力道的弹额。
“是是，反正您的眼里只放得下这种事情，会对您有什么期待的我真是脑袋有什么问题了。”
“慈郎，这不是......”
芥川慈郎没好气的瞪了人一眼，转身进了对方的卧室，开始在卧室角落摆放着的冰柜里翻找起来。冷气顺着敞开的柜门四散而出，依稀可见几分失真的暗色浮现其中。
本来他是不会进人卧室的，毕竟岚先生并不太喜欢他接触那个世界的任何一样东西，一旦牵扯上关系了，再剥离开就会很困难了。
伊森岚靠在寝室的门框上，淡淡的望着对方递到眼前的一份，散着冷气的保鲜盒。
透明的盒壁丝毫起不到掩藏的作用，泛着不正常死白的肉质，以及，一节僵直扭曲的指节。
“就算是人类。”
芥川慈郎平静的打开保鲜盒，捻起了一块仍带着些许粘稠的肉块，在伊森岚复杂的视线中，将其小心的送到了他的唇前。
“我也不是什么都无法替您做的。”
接触到室温的血肉很快便出现了化冻的迹象，在空气中散出了细密的白雾。伊森岚定定的望了芥川慈郎许久，久到芥川慈郎感觉手臂的肌肉已经微僵，他却仍是固执的举着。
他以为自己是等不到伊森岚向他妥协的一天了。
“……岚……先生？”
伊森岚垂着眼没有应声，他低下头叼走了人指尖的那块碎肉，又将人指间滑落都血水痕迹细细舔去。
“给你一次机会。”
他抬起眼，暴露着赤.裸残虐气息的赫眼直直的盯着面前的人类，头一次没有在人的面前掩盖住自己极度危险的本性。
“喂我。”
芥川慈郎指尖不自觉都颤了一下，生物对天敌本能的恐惧，让他的大脑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着逃离。
但他离对方太近了。近到连那细长都睫羽上落下的光晕，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仿佛能听见自己迫不及待的，带着惊喜的声音。他应该是需要拒绝这件事的，他靠的太近了，这本就是多次强调而应该避免的。
但他只能放任自己满足了这一微不足道的，却足以令他欣喜的小要求——对于任何可以离对方更近一点的事情，他从来都不假于去尝试。
“好的，岚先生。”
……
叮铃。
伊鸟系璃停下反复擦试着高脚杯的动作，眼都不用抬就知道来人是谁。她保持着接待时的笑容，那笑意到底有没有透到眼底，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稀客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月山习朝着伊鸟系璃行了一个绅士礼，将娇艳的玫瑰递到了对方的面前。他没有像参加宴会时一样，带着那诡异的半脸面具，俊美的容貌此刻一览无遗。
“贵安，美丽的小姐。”
“谢谢。”
伊鸟系璃笑眯眯的接过了对方的花，随手插在了一侧空荡的酒瓶中，随即转身面向了身后的酒柜。
“要喝什么？”
月山习也没在意对方敷衍的态度，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他撑着下颚，像是有些苦恼的专注思考着。
“是呢，那就……Oluja吧。”
话语的尾音被对方暧昧的碾碎在了舌尖，像是情人间的喃语，却是让伊鸟系璃顿住了挑酒的动作。在漫天扑来的恶意中，她的赫眼瞬间盯上了吧台边悠闲笑着的青年。
她沉着脸扫过对方眼底的淡然愉悦，随即迅速收回了面上的情绪，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只留下了淡淡的笑容，其中也掺上了些许客套的疏离。
“有些东西不是你能够染指的，月山习。”
“凭你难道能够阻止我吗？”
伊鸟系璃甩下手中的高脚杯，伴随着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她隔着吧台一把扯过了对方束的规整的领带，骇人的血丝攀附着眼周皮肤逐步蔓延开来。
“如果想变成食物的话，你大可以试试看。”
月山习眼底闪过一抹不明的暗色，被骤然覆上的猩红所掩盖透彻，属于大喰的掠夺气息逐渐在这间不算宽阔的酒吧中蔓延开来。
二人都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幼崽，在两个世界混迹至今自然也懂得玩笑的界限。
是月山习越线了。
叮铃。
“啊，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来人拖着一种带着奇特韵味的散漫腔调，象征着喰种身份的赫眼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外露着，丝毫不在意被CCG请去喝茶。
他像是没看见二人之间的嚣张跋扈一般，施施然的坐在了吧台边点了单。
“系璃，血酒。”
伊鸟系璃愣愣的啊了一声，随即有些嫌弃的松开了月山习的领带，伸手取出酒杯摆在对方面前。
这，又是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杯中坠进一块球状的冰，色泽艳丽的血酒沿着瓶口滑落杯底，留下一条蜿蜒的痕迹，很快便一起融入了酒中，满溢的香气随即扑鼻而来。
诗扣着杯壁晃了晃杯中的液体，头顶的灯光透过酒液和冰折射出漾人的光晕，落在他眉间和耳骨的钉环上。剃去半边发的朋克造型，配着繁复的各式纹身，他半掩的眼眸扫过头顶柔和刺目的灯光，落在了酒瓶中的那朵满盛的花上。
“在聊什么？”
月山习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朝着诗友好的笑了笑，却是被人先一步开口抢了话头。
“什么都没有哦，说起来你怎么来了？”
伊鸟系璃慵懒的半撑在吧台的边缘，独属于成熟女人的那份荷尔蒙扑面而来。但显然面前的二人对此的兴趣，还不如对面前的酒水来的大。
不过看上去她也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一个两个的，今天真是个热闹的日子呢......”
“你的话，应该能知道的吧？”
诗的声音一直是淡淡的，带着一种暧昧的温柔，他笑着浅抿了杯中的酒水，看上去氛围和他的形象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月山习在一侧挂着平和的笑意，安静的听着二人打哑谜，一如他所表现出的那样，从骨子里都是一位优秀的绅士，随即便被伊鸟系璃的视线扫了个准。
“如果要听情报的话，先付钱哦。”
“真是的，这一趟我可不是作为MM来的啊。”
他略有些苦恼的轻抚过额，唇角的弧度却暴露了他真实的意愿，尽管他并不看得上这些跳梁小丑一样的存在，但他也不介意花一些小钱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钱之后会打到你的账户，如果你的情报有价值的话。”
“多谢惠顾。”
进账显然让她的心情好了许多，伊鸟系璃从抽屉里取出了烟卷，懒散的从中挑了一根点了上，也不在意一侧看到她这个动作而皱眉的大金主。
诗看起来早就习惯了对方抽烟的习惯，对着几乎要散到脸上了的烟雾，还是一副照常的面无表情，惹的伊鸟系璃又拍着桌子喊无趣。
“那个人回来了哟，王的......”
猝不及防听到这样一番话，吧台前的两个人同时抬起了头，就连月山习唇角的弧度都明眼可见的淡了几分。
诗直接蹙起了眉，他垂着眼眸盯着自己倒映在酒水的那双赫眼，缓缓阖上了眼，半晌又像是释怀了一般解除了那种紧绷的状态。
“......王臣吗。”
变得麻烦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