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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柳昭是趴在榻上,因而没有看见容尹听到他这话的表情,只觉容尹起身离了榻,默默无言地开了门出去。

      见容尹走了,柳昭也松了口气。他扶着腰艰难爬起来,解开了自己的外衣和里衣,将这些都褪到腰部,拿起药瓶,刚拔开瓶塞,只听外面“嘭”的一声,卧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柳昭错愕地抬眼,未料容尹居然去而复返。这还没到冬日,他的脸上却结了一层寒冰,关了门,踱着步子,不紧不慢地逼近榻前。

      见来者不善,柳昭冷不防打了个寒颤,低头一看,自己上身身无寸缕,忙捞起衣服慌忙盖上,结结巴巴道:“你、你想干嘛?”

      容尹视线落在了柳昭裸露的肩膀上,浑圆玉润,白的惹眼,淡淡道:“上药。”

      柳昭干笑道:“我刚刚不是说了嘛……”

      “要么你乖乖趴好,要么我把你打晕了,再给你上药,你自己选。”容尹冷冷打断了柳昭的话,逼自己的目光从他肩上离开。

      这算什么选择?这还有的选?

      柳昭只得伏下身,慢吞吞地趴好,将头往榻里一侧,闭着眼不看容尹,腹诽道:算了算了,不就是上个药,就当被人揩个油罢了,眼睛一闭就忍过去了,为这事和容尹翻脸,不值得,不值得。

      容尹在柳昭身侧坐下,不一会儿,柳昭只觉有一只手贴上了自己的腰,掌心涂抹了药油,带着不可忽视的温热,在自己的腰间不轻不重、徐徐缓缓地按揉起来。

      力道还行,挺舒服的。柳昭眯了眼,忘了心里的膈应,心安理得地享受了起来,只觉得腰上的疼痛似乎也没开始那么剧烈了。

      柳昭没看见,他身后的容尹,额上覆了一层密密的汗珠儿,黑眸中酝酿着汹涌的情潮,纤长的睫毛低垂,眼神死死盯着柳昭腰间被他揉着的地方。

      明明是个男人,腰这么细,怕是轻轻一折就断了,肤色这么白,不过是被自己按了几下,就红了一片,再加上抹了药油,手下的触感滑腻温润。容尹的呼吸慢慢地粗重了起来,终是闭上眼不敢再多看,反复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下心绪。

      再睁眼,额上一滴汗珠儿冷不防顺着他的脸颊滚落,直直低落在柳昭的腰上,和药油融为了一体,他按在柳昭腰上的手动作一滞,不自觉加重了力道。

      这一下按的柳昭腰眼一麻,力道倒是让他感觉十分舒服,一时没忍住,喉间轻轻溢出一声喟叹:“嗯哼……”

      这道细不可闻的声音直接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柳昭僵硬地挺直了背,怀疑自己是出现了幻听,而他身后的容尹似是心情十分好地轻笑出声,俯下身子贴近他脑后,明知故问道:“舒服了,嗯?”

      柳昭羞愤欲死,“我……”他、娘、的是造了什么孽?

      容尹手上动作不停,低声问:“还要吗?”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调情。

      柳昭自暴自弃地把整个脸埋进了枕头里,有气无力地道:“不要了,不疼了,我求求你,你出去吧,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容尹知他是羞了,也怕再逗他,指不定又恼了,更怕他这样把自己生生憋死,便停了手。拉开榻上的一床薄被,轻轻给柳昭盖上,道:“那你休息,晚饭我命人送到你房里,别乱动加重了扭伤。要不要我……”

      似是明白容尹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柳昭忙摆手,闷声道:“不要,不要,什么都不要!”

      容尹心情大好,唇角勾了勾,起身离了榻。

      柳昭一直把头闷着,直到听到开门关门的声响,才把眼睛露出来往门边瞟,生怕容尹又像刚刚一样去而复返。

      见这次容尹是真的走了,柳昭忍不住捶了两下床,咬着被角,气的浑身发抖,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啊!

      柳昭了无生趣地趴了没一会儿,就听外面又有人敲门,吓得他差点从床上蹦起来,只听那人敲了两下门,问道:“大人,属下可以进来吗?”

      原来是白师爷,柳昭一颗蹦到喉咙口的心立时放了回去,舒了口气,“进来吧。”

      白师爷探头探脑地开门进来,看到趴在榻上,姿势怪异的柳昭,不解问道:“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干活闪了腰。”柳昭没打算把这丢人的事告诉他,又问道:“我问你,这田里种的红薯都去哪儿了?”

      “红薯?”白师爷摸了摸下巴,回忆了一下,“上个月就熟了,属下早就命人收了放在粮仓里了啊。大人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柳昭气结,想到自己今日一整天里干的这些事,没想到居然是被自己人给坑了,一张脸由白转青,半晌方从牙根里蹦出四个字:“随、便、问、问。”

      “大人脸色不好,可是疼痛难忍?我去请个郎中吧?”没有眼力见儿的白师爷关心问道。

      柳昭现下只觉身心俱疲,只想一个人静静,“我没事。你来找我有何事?”

      白师爷摇头晃脑道:“属下本来也没啥事来找您。可方才经过后院,碰上了容大人,他让属下来您这儿看看,说是怕您一个人不方便。属下还寻思呢,大人您有什么不方便的,原来是把腰闪了。”他自顾自说的正在兴头上,压根没瞧见柳昭的脸色愈来愈难看,“不过容大人是怎么知道您腰闪了的事呢?属下看见他的时候,他竟然冲属下笑了一下。真是稀罕事儿啊,谁不知道名震京城的容大人向来是个不苟言笑的主儿,他这一笑,属下当时吓得冷汗都下来了……”

      “出去。”柳昭怕自己忍不住爬起来掐死这个白师爷。

      “啊?”白师爷还想继续把对容尹这一笑生的后怕告诉柳昭呢,冷不防听到他这一句还以为自己听岔了,不敢确定地问:“大人您说什么?”

      “我让你滚!滚!滚!听明白没?!”柳昭支起上半身,抽出身下的枕头,朝白师爷扔去,恼羞成怒道:“我身边怎么都是你们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才!”

      白师爷一把接住枕头,无辜地看着气得就差头顶冒烟的柳昭,不明白他这又是哪里来的火气,但求生欲让他没有问出口,赶紧放下枕头,溜了出去。

      柳昭这一动,感觉腰上的扭伤好像又加重了一点,他重新扑倒在榻上,这下,当真叫生无可恋了。

      而此时西厢房内,齐铮看着从进门开始脸上就一直挂着浅笑的容尹,好一会儿,忍不住开了门往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又回房,自言自语道:“没有啊。”

      容尹莫名其妙地望了他一眼,“什么没有?”

      齐铮一本正经道:“太阳好好挂在西天,不像是打西边出来的啊。”

      容尹:“……”

      齐铮笑道:“属下日日与大人在一块儿,大人您三天两头都笑不上一回,今儿个是有什么事能让您这么开心?属下实在是好奇的紧。”

      容尹耳边飘飘渺渺似乎又闻见了那一声若有似无的呻|吟,唇边笑意更深,却不想与外人道,低了头继续写公文,淡淡道:“没什么,见了有趣的人,发生了有趣的事罢了。”

      齐铮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素来爱追根究底,又追问道:“有趣的人是柳二公子?您这自从来了彭泽,明面上可是一直对人家不冷不热的,我看他虽然不说,心里也是委实失落。今天是有什么……进展?”

      容尹手中的笔顿了顿,“失落吗?他会因为我对他的态度失落吗?”

      齐铮道:“大人您没瞧出来?”

      容尹敛了笑意,摇了摇头,沉声道:“他哪里是因为我对他的态度失落,分明就是因为我没明确答应让他调回京的事失落罢了。这么些年了,他要是明白,早就明白了。若是明白了……又如何会说……那样的话。”

      他这话没头没脑,齐铮听得云里雾里,对他俩之间打了这么多年哑谜的事急的干瞪眼,一个是只做不说,一个也不知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的懵懂不知。

      齐铮忍不住道:“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直接当面问不就成了?要不属下替您去?”

      容尹想到榻上的人羞恼的模样,眉目舒展,神情又柔和了许多,淡声道:“不许去,不许问。”

      他把手中的毛笔搁在砚台上,怔了片刻,低声道:“来了此地,我常常想一件事儿。假如他就此被革职,回不了京,我也辞了官,不再去理会朝中那些勾心斗角。这天高海阔,他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他去,他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陪他去做。要是他还不明白我的心,也不要紧,日子长远,他总有一日会明白……”

      容尹这话分明说的情深意重,可齐铮听的是欲哭无泪,您这话跟我说有什么用,您得去柳昭跟前说啊。

      可眼下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齐铮忍不住打断,道:“大人,您可千万别意气用事。您这一走倒是潇洒,可您多年的心血不是白费了吗?何况不管是严太尉还是圣上那儿,都不会放您走的!”

      容尹自嘲一笑,叹息道:“我又岂会不知。”

  •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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