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你就笑》本优

3、第 3章

　　何钿端坐在位置上，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来舒缓内心的紧张。

　　教室的人渐渐快到齐了。交谈声也越来越大。
　　嬉笑声，打闹声，高谈阔论声让整个教室显得很有生机。

　　何钿望着郑慕一的背影，消瘦但略带坚韧的背影。
　　在有点吵闹的背景音中何钿突然想到影视剧里世界仿佛只留下了我们的场景。
　　耳边的吵闹声仿佛消失不见。安静得能听到呼吸声。
　　一束光打下来照在我们身上，然后响起悦耳的背景音乐，空气流转着甜甜气味，气氛中冒着粉红色泡泡。
　　何钿觉得自己简直疯了，看个后脑勺都看得自己心潮澎湃。

　　“何钿。”
　　忽然传来一声叫唤，何钿顺着声音抬头。是同班的一个男生张良。
　　“怎么了？”何钿回道。
　　张良放下手中的笔拉出凳子坐在了何钿的斜前方。“待会有会做的题传答案给我哈。”张良嬉皮笑脸道。

　　有学生的地方就有考试，有考试自然少不了作弊，虽然大家都知道这种不大不小的考试就算因为作弊考了高分也改变不了什么。
　　但作弊的心从来都是蠢蠢欲动。

　　要换做以前何钿应该会说“互相关照啊，有答案也要记得传给我。”

　　本来互字都要脱口而出了，但余光瞥到了前座的郑慕一。
　　何钿又生生的把话吞了回来。郑慕一是学霸应该挺唾弃这种行为吧。
　　最后何钿还是回了张良一个较得体的微笑。

　　何钿转回来继续盯着郑慕一的后脑勺。
　　何钿觉得响应昨天晚上的梦，简直是如有神助啊。
　　梦里的事情如实发生这种略带玄幻的事。是不是连老天爷都不忍我这孤单的少女心事。

　　这样的情况是不是应该要和郑慕一聊点是什么。聊点什么呢。

　　平常的话会和考试的前座聊点什么呢。
　　何钿回忆了一下发现以前自己和考试前座唯一的话题就是那个科目的答案适合相互交流一下。
　　何钿不禁为自己曾经的肤浅感到羞耻。

　　正当何钿思索着要如何开口的时候，前座的郑慕一突然转头。
　　惊得何钿差点将手中的笔折断。
　　“你哪科成绩比较好啊？”
　　何钿睁大双眼有点不明所以。
　　这个问话有点耳熟啊。这不是交流答案的开场白吗。

　　郑慕一一个学霸问这种问题不太应该吧。难道学霸也是这么聊天的吗。或许下一句就是交流难点的心得。
　　何钿怕郑慕一真的要和她讨论什么导数、电路。
　　何钿思考了一会儿，斟酌着开口：“我哪科都不太好。”
　　郑慕一望了她一会儿“噢”了一声就又转回头去了。

　　何钿简直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如果郑慕一真要和她探讨是什么重难点，只会更加显示自己的智商不够的缺点。

　　这样回答就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了。嘻嘻！
　　何钿想了一会又觉得不太对啊，这是个和郑慕一搭上话的机会啊。这就算错过了！可是我真的不懂导数啊。何钿咬咬下嘴唇，暗自纠结。

　　第一场考试是语文。语文是个挺神奇的学科，起码何钿这么觉得。
　　因为就算是何钿这样的学渣也能把整张试卷填满。
　　考试一开始，何钿就尽力用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词，比如：首尾呼应、承上启下，点明主题，思乡之情。
　　填满着试卷尽量不留空白。

　　何钿又想到语文老师经常说的卷面整洁度是分数的关键。
　　书写速度不禁慢了下来尽力保持每个字的端正。
　　两个半小时的时间正好何钿学完作文框里的最后一行。
　　交卷的时候，何钿瞄到了郑慕一的试卷。
　　字迹清新飘逸，苍劲有力。是何钿绝对写不出那种字迹。何钿暗自感叹“优秀的人啊，连字都透着贵气。”

　　课间休息的二十分钟，何钿依旧乖巧的坐在座位上。拿笔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桌面。

　　郑慕一也同样坐在位置上，不同的是他桌前围着一圈人，不时会有人来询问他答案。
　　如果一样会惊呼面带喜色，如果不同又如受到重创一般。

　　虽然何钿觉得语文答案没什么对的必要。
　　但她同样理解这种对学霸答案的高度认可的态度。
　　考试课间教室一般都是闹哄哄的。大家互相交流答案来增强自己的信心。过了一会围着郑慕一的人群渐渐散去。

　　郑慕一又转过头问何钿：“考得怎么样？”

　　经过之前的惊吓这次何钿显然镇定了许多。“还好，全写满了。”
　　郑慕一哈哈一笑发出低低的笑声。然后又转了回去。
　　剩下何钿一脸茫然，他在笑什么？
　　他为什么笑呢？
　　“你有多余的笔吗？笔快没水了。”何钿听出了郑慕一的声音。
　　“有。”
　　何钿从桌上拿了根笔递给他。在心里嘀咕：那么用力写字，果然比较费笔。

　　第二场考试是数学。这对何钿而言同样是个神奇的科目。
　　有句话叫“数学虐我千百遍，我待数学如初恋。”
　　但何钿觉得再真诚的初恋也抵不过一次次成绩出来的暴击。
　　何钿花了一小时连蒙带猜的做完了选择、填空、判断题。然后在每个大题后面的空白处写了一个漂亮的“解”，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何钿望着试卷上数字，越发觉得不认识它们了。干脆不看了，眼不见为净。何钿叹了口气觉得有点无聊。

　　她抬起头看了看前座的郑慕一，郑慕一已经写到后面大题的倒数第二题了。
　　数学试卷上的数字和语文试卷上的文字，字迹相差并不大。一样的飘逸有力。

　　何钿给他的笔笔尖有点细。笔迹印在试卷上，留着浅浅的凹陷。
　　等等！
　　何钿望望郑慕一的试卷，又低头望望自己的试卷。
　　猛然抬头，眼中闪着捡到正确答案的兴奋。

　　何钿微眯着眼，快速低调的抄完了郑慕一不经意露出的左半边试卷。何钿有点小近视，幸好郑慕一字比较大。

　　考试结束，何钿分外高兴。
　　自己数学试卷从来没有这么满过。想到自己有三到大题全部正确，何钿都有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前排的郑慕一收拾好东西，将笔递给何钿：“还给你，谢谢！”
　　何钿想到自己这次考试，大半功劳都是郑慕一的。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用力的点点头，狗腿的接过笔：“没事，不用谢。”

　　郑慕一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下午的考试是英语。何钿早早去了。然后坐在位置微撇着头望向窗外。

　　王莉说：这样的角度，与窗外光线折射进来的光，会在脸上打下一层光影。
　　总之就是这个样子分外漂亮。以王莉受欢迎的程度，她的说辞还是有参考意义的。

　　何钿来得有点过分早了，微转的角度，让何钿觉得脖子酸疼。
　　但想到郑慕一进来能看到比较好的状态。何钿咬咬牙，忍了。
　　不知过了多久，何钿听到前座“哗啦”的拉开凳子的声音。顿时喜上眉梢，终于来了。

　　何钿伸手揉揉自己已经僵硬的脖颈，慢慢转回来。在心里唾弃王莉的说辞。效果不清楚，但真的累死人了。

　　郑慕一没来多久就开考了。英语是何钿最唾弃的学科了。
　　因为其他学科试卷题目何钿每个字都能看懂，但组合起来就是不懂。但英语是连题目的意思何钿都是靠蒙的。

　　中午的时候，何钿因为过于兴奋没有午睡。所以听完听力之后，何钿盯着试卷上如蝌蚪般的字符。眼神开始迷离。何钿撑着脑袋。半眯着眼睛打起了盹。

　　何钿的头在挣着的手上一点一点的。突然脑袋一沉从手上滑了下去。
　　何钿立刻惊醒，眼睛微睁的瞄了眼墙壁上挂着的钟。
　　啊，睡半小时了。
　　正要收回视线的时候，瞄见斜前方的张良朝她使眼色。

　　何钿有点茫然。
　　嗯？
　　然后一个纸团便朝何钿飞来。何钿赶忙接过。
　　仅剩的一点睡意彻底不见，何钿冲张良笑笑。
　　回头偷偷打开纸团赶忙抄上了试卷。何钿感叹那叫一个下笔如有神啊。

　　英语试卷大部分都是选择题。等何钿憋完作文的最后一个单词，她抬头看了眼钟。
　　还有半小时。
　　何钿也不想做没有意义的检查，反正试卷上的单词她多半不认识。何钿依旧盯着郑慕一。

　　郑慕一写字的姿势依旧端正。何钿想到小时候被教导的“眼离桌面一尺远，手离笔尖一寸远，腰离桌子一拳远。”优秀的人啊。

　　郑慕一坐得端正，试卷完全被他的身影挡住。所以何钿没有看见郑慕一的英文字迹。

　　何钿趴在课桌上。从这个角度看，可以看见郑慕一的下颚线。郑慕一有点清瘦，所以轮廓显得十分流畅。何钿不禁看慌了神。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月。何钿和郑慕一还是那种关系。那种路上遇见也不会礼貌一笑的远远的关系。

　　这个月开始，一所以全校都是优质学生的中学声名远播。
　　学校组织了各班看了五分钟关于他们学校的丰功伟绩及努力刻苦的学习氛围的视频。然后要求所有学生写一篇500字的感想及发布了从明天开始实行早起跑操的政策。

　　何钿有点无奈。学习别人之前看看人家那严苛的入学条件。但何钿不敢，因为按照那个入学条件，何钿自知自己可能连上学的资格都没有。

　　唉！这残酷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