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的中二病男友》轻非雾

21、第021章 骂

　　要说江辰希，也谈不上犯多大的过错。
　　但要凌薇平心静气面对他，哪怕事情过了七年，她依然做不到。
　　当年若不是他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压根不会有季柔车祸的事。
　　不指责，厌恨江辰希，凌薇觉得自己，已经是足够克制。

　　江辰希也理解她这种心思，除去季柔刚出事后一段时间，后面再没来纠缠过她。
　　这是这些年下来，两人第一次见面。

　　无论江辰希，还是凌薇，都已经不是昔日青春懵懂的中学生。
　　两人无论容貌，还是周身的气质，都跟当年完全不一样。

　　当年的凌薇，热情开朗，犹如阳光一般，叫人处着就心生向往。如今的凌薇，浑身上下透着冷峻，尤其那张当初时刻带着笑意的脸，早就因着常年不见笑意，而变得冷峻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而当年的江辰希，却是带着点小忧郁，有种文艺青年的气质。如今的他，少了那份忧郁和文艺气息，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可靠，是那种看了很容易叫人生出安全感的感觉。

　　江辰希当年会喜欢上凌薇，跟她能给人阳光般温暖的气质有关。当年忧郁敏感的他，觉得凌薇就是他的太阳，普照着他，让他不自觉去靠近。
　　然后在不断靠近的过程中，慢慢将这人放进了心里。

　　高考前，担心影响到她的高考成绩，哪怕心里喜欢着她，江辰希也不敢跟她表白。
　　直到高考后，他准备了好些个时日，才终于鼓起勇气，跟她告白。

　　饶是如此，他也不敢当面告白，担心当场告白被拒绝，会很没面子。
　　于是想到电话告白，如此就算被拒绝，他也有时间缓和自己的情绪。
　　于是，有当年那通告白电话。

　　有时候他会想，若当年自己有足够的勇气，站在他面前表白，那季柔就不用因着救人，成为植物人在床上躺了七年。
　　可他清楚地知道，发生过的事，再如何去后悔，都无济于事。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弥补这两个，因为他一通电话，青春戛然而止的姑娘。

　　这些年他拼命挣钱，只为弥补他们，让自己的心里少些愧疚感。
　　可惜，无论凌薇还是季家，都不接受他的钱。

　　他原先想着，季柔不醒来，他就不出现在凌薇跟前，可上次碰到凌峰，得知她家里催她结婚，他再按奈自己的心，终究还是制造了这次相遇。
　　江辰希很想说，跟她一起照顾季柔，可他很清楚，隔着季柔的事情，他跟凌薇这辈子都不可能。

　　作为喜欢他的人，江辰希不希望她今后的日子，再如过去七年那般，承担着那么重的负担。他这次找凌薇，为的便是这事来的，“这些年下来，你说小柔情况不稳定，我照顾不来，一直不肯接受我对小柔的照顾，我都依着你。如今小柔这边的情况也算稳定，照顾她的那些人，也都是你亲自看着照顾了几年的，再不担心，她会因为照顾不当出现紧急情况。往后，她这边就换我来照顾，你也该适当有点私人空间了。”

　　其实，江辰希更想说，二十五岁了，应该去找个可心，能照顾她的人。
　　但哪怕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要他亲口叫喜欢了十几年的姑娘，去跟别人结婚，江辰希也说不出口。

　　江辰希说有事找她，凌薇就猜到，他大概要说的话，一点不意外，他说的这些。
　　“我现在的生活很好，用不着你担心。至于小柔这边，你想给补偿，找季伯母他们去，不用跟我说。”
　　她如此照顾季柔，一则季柔是为她才成植物人的，一则是他们之间的友谊。至于说补偿什么的，那该被补偿的人，是季家不是她。

　　虽然这些年，江辰希没出现在凌薇跟前，但凌薇过的什么日子，他再清楚不过。
　　见他还是固执地不肯，听他的建议，江辰希当真又气又无奈，“你自己是过得好，可你想没想过伯父伯母，和季伯父季伯母他们？”还有我。
　　当然，最后这三个字，江辰希没脸说出口，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自小柔出事以来，你的世界就对所有人关闭，只除了你自己和小柔。伯父伯母知道不让你这样做，你心里有负罪感，便由着你。季伯母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痛苦之中，没心思管你做什么，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再有你过去七年做的那些，他们早就原谅你，也希望你能放下当年的事情。”
　　“可你自己还固执地摒弃着身边所有的人，只顾着你自己的感受，完全不想他们，你觉得你这样做真的好吗？”

　　明明才二十五的姑娘，却活得比四五十需要照顾上头的老人，还要照顾下头小孩的人，还要累。明明身边的人，都能搭把手帮衬着她，可她非要这般自虐一样。
　　江辰希当真是为凌薇这固执，又是心疼，又是自责。

　　过去七年，凌薇承担着季柔所有的事情，哪怕季家父母，她也顶多让他们到医院陪季柔说话，一切费用概不要他们出，凌家和江辰希这边就更不用说。
　　唯有这样，她心里对季柔那滔天的负罪感，才能得到缓解。

　　可她从来没想过，她对季柔有这样的心思，那些爱她关心她的人，对她也许同样有这般的心思。
　　类似的话，也从来没人在她跟前说过。
　　咋一听，凌薇顿时有些愣然，竟是不知道该如何以对。

　　但凡可以，江辰希都不会说如此重的话，可时间都过去七年，凌薇还是一点没从当年的事情走出来的迹象，他只能忍着不忍和心疼，把这些话拿到明面上来说，“事情过去七年了，我希望你能放过你自己，也放过身边爱你关心你的人，别再把自己困在只有你和小柔的二人世界里。也让身边的人，有参与进你们两人世界的机会。”
　　“我听说最近小柔换了新治疗方法，指不定她这身边的人和谐相处，对她的治疗会有帮助。”

　　类似的话，医生或者照顾季柔的护士，几年下来，断断续续跟她提起过。
　　只没江辰希说的，那般透彻。
　　凌薇只当他们，这是担心她太累，才这样说的。

　　如今江辰希这样说，再想到前些时日，季母说的那些话。
　　凌薇不由开始反思，过去这么多年，自己是不是太过自私，只想着自己的感受，全然没想过其他人？！
　　关于这件事，她想她需要咨询一下姜医生才好，“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