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的中二病男友》轻非雾

13、第013章 新疗法

　　曾经的凌薇，性子虽然爽朗大方，很讨喜。
　　但也有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那就是倔，死倔，死倔的。

　　就比如当年她读中学的时候，凌父凌母因为工作忙，许久没来学校看她。
　　她也憋着性子，不愿意回去看他们。
　　一个学期不跟父母见面什么的，是时有的事。

　　七年前，因为爱女出事，他们两夫妻情绪波动很大，当着她的面，说了一些重话。
　　从此之后，这孩子就真的再不出现在他们面前。
　　上次若不是为了闺女的治疗，季母敢打包票，这姑娘还是会躲着他们。

　　“可每个孩子对父母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可取代的。就像我现在就算有了儿子，可柔儿在我和你叔的眼里，还是不可取代。”
　　“再者，当年的车祸，无论柔儿，你，还是我家，你家，全部都是受害者。阿姨已经想通，不再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以及身边的人。”
　　“阿姨，希望你也能放下当年的事。”

　　爱女出事的伤痛，让她和季父，整整有五年的时间，不怎么跟人来往。
　　直到近两年，新生命的到来，让他们不得不为了孩子，努力让生活正常点，才又开始慢慢跟那些个亲朋好友走动。
　　“当年柔儿推开你，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可这些年，无论来自我和你叔叔这边的伤害，还是你对自己的惩罚，都违背了当初她推开你的初衷。”

　　“我跟你叔叔已经想明白，希望你也能想明白，放过自己。”

　　都说时间是治愈伤口，最好的良药。
　　看到现在的季父季母，凌薇相信这句话。
　　可在她这边，在她这个当年悲剧的始作俑者身上，这句话并不适用。

　　只要季柔一天不醒过来，她就一天不能被治愈。
　　不过，季家父母能从这件事走出来，是她愿意见到的。
　　不跟季母争辩，凌薇从善如流应下她的提议，“等忙过这段，我会找时间回家一趟。”

　　也不是真的忙到没时间回家，她只是单纯不想回家。
　　实在是每次回去，被拉着各种问题，有工作上的、有生活上的、有感情上的……
　　她不愿意回答这些问题。
　　便干脆闭着不见面。
　　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都是过来人，季母哪里不明白，这些年凌薇不回家的缘由。
　　她柔声道，“柔儿好好的时候，就希望你能像她一样，能跟父母亲撒娇什么的。如今没她陪在你身边，就算不跟你爸妈撒娇，跟他们处得好点，柔儿也能放心。”

　　凌薇的父母亲都是警察，平日里工作忙，跟凌薇相处的时间有限。
　　凌薇打小跟他们并不亲近。
　　季柔出事前，跟他们相处的时间，比跟自己父母相处的时间都多。
　　说凌薇是他们另一个女儿的说法，一点不为过。

　　说起季柔，凌薇的表情，当即柔和下来，“我不会让柔儿担心的。”

　　季柔是每周六早上八点，准时进行治疗，时间快到了。
　　李护士推着轮椅过来，凌薇和季母便也歇了话题。
　　一起帮忙把季柔，抱到轮椅上坐好，一起前往治疗室。

　　这是季柔第一次做艺术唤醒治疗，无论凌薇还是季家父母，都是第一次进入唤醒治疗室。
　　所谓的唤醒治疗室，其实就一间舒适的放映室。
　　整个房间的色调很是柔和，面积三十来平，正对门口的整面墙是个幕布，房间里还有一张病床，以及一些播放影片的辅助工具。

　　把人扶到病床上躺好，主治医生姜医生，跟三人再次介绍了艺术唤醒治疗。
　　“传统的促醒方式，也是用声光电对患者进行刺激，帮助其醒过来。只是，这种传统的促醒方式，比较随意，不系统、不正规。而我们这种艺术唤醒治疗，则是从艺术家的角度出发，通过专业化、系统化、条理化的修正，让视听作品在质量上和专业上，有着明显的提高，呈现出更强的视觉和听觉冲击力。”

　　“简单直白的说，医术促醒治疗就是升级版的声光电治疗。”

　　“你叫我们录的那些画面，平常来陪她的时候，我们都没少在她耳边，说那些事情。若真有效，这么多年下来，应该有一些效果才是，可压根没有。不可能，你换种方式，就能有效果吧？”

　　亲近的人，时常在植物人耳边，说过去的事情，有助于她清醒，是家属自己能用的，最普遍的方法。过去七年，无理论季家父母，还是凌薇都没少做这件事。
　　可这儿多年的坚持，从来没见有任何效果。

　　“艺术治疗法，跟咱们常人能理解的作品他不一样，它刺激的是人的潜意识，不是逻辑思维方面。另外，治疗刚开始，我们先用音频就可以，等会儿你们听听，经过艺术化处理的音频，跟我们平日里讲话有何不同，就知道我的话，有没有道理。”

　　季母提出疑问，也不是不愿意接受新的治疗方法，只是他们不想抱着希望，最后有失望。
　　因为这样的心情，过去七年，他们已经体验过太多次。
　　现在医生这样说，那他们就等着看过程便好。

　　见他们没再提出问题，姜医生开始播放音频。
　　这次音频是外放的，治疗室里的人都能听得到，整段音频包含爸爸喊她起床、妈妈喊她吃饭的声音、上下课的铃声、广播体操的音乐、凌薇呼唤她的声音等等。

　　所有的声音都被他们做成立体的，听起来由远及近，非常有层次感。
　　听起来，的确跟他们平常讲话的声音，有非常大的不同，给人的感觉也不一样。

　　放完一遍，姜医生叫助手，用耳麦放到凌薇耳边给她听，他则开始跟凌薇说起这种治疗过程，“就我提到的，那个前不久才被唤醒的患者，类似的音频，听了将近三个月，才开始有反应。季柔在床上躺着的时间更久，这个过程可能会更久，这么多年的促醒治疗，你们都能坚持，这次的促醒治疗，我希望你们也能坚持。”

　　“当然，在进行这个治疗的同时，以前的治疗，最好也不要放弃。物理治疗和艺术治疗双管齐下，效果会更明显。”

　　季家父母和凌薇，都是但凡有机会就愿意尝试的人。
　　医生既然这样提了，他们就想去尝试。
　　只是这次，季家父母坚持当着凌薇和医生的面坚持，治疗费用由他们来出。

　　凌薇没跟他们争执这个，但心里却想着，那她就把没有的费用，以教育成长基金的方式，给季柔的弟弟买基金，为他往后的成长教育存下足够的钱。

　　今天的疗程完，姜医生再次留下凌薇。
　　季柔是三年前成为他的病人的，当年出车祸的前因后果，他并不清楚。
　　但这三年下来，凌薇对季柔的照顾，他都看在眼里。

　　对一个花一样年纪的姑娘来说，但凡有时间就在医院里陪着。
　　先不说累不累，就处理屎尿的事情，就不是年轻人能接受的。
　　可三年下来，凌薇硬是有机会，就做这些护工能做的事。

　　对一个姑娘家来说，做到这点真的不容易。
　　而且，这位姑娘还有颗积极向上的心，三年下来，有好几次他们都下了病危通知，这姑娘硬是将人从死亡边缘给拉回来。

　　照顾植物人的人，远比植物人本身，需要拥有更大的耐心和毅力。
　　不然，人可能被逼疯。

　　面对这种永远不放弃的家属，哪怕见惯生死的医生，也难得动容。
　　但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他们都愿意给这样的家属推荐，给他们更多的希望。
　　今天特意叫住凌薇，是给了跟她说，之前她想的那几件印象深刻的事，“咱们做这个事情，主要是为了对患者进行情感唤醒，所以选择的事件，应该从能让她感触深的。而你之前选择的三件事，前面两件都是对你影响深，记忆深刻的，对患者本身可能没那么深的情感领悟。所以，你重新想你做的事，能叫患者触动很大事情，那样到时候情景重现，才能对她造成比较大的冲击。”

　　姜医生这样说，凌薇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
　　可是，她记忆中，并没这样印象深刻的事。

　　看她一脸为难道的样子，姜医生再次提醒道，“无论什么感情都是相互的，你能在她需要的时候，尽心尽力照顾她。想来在她出事前，你也做过让她触动很大的事，多想想总能想到合适的。刚我也说了，音频阶段估计就得两三个月，所以视频这个环节不赶，你可以慢慢想。”

　　“曾经我也以为，我对她多有照顾，可我发现无论过去我在她面前讲的，还是想那三件事的时候，我才发现看似我照顾她，其实多数时候是她比较照顾我。就连她现在躺在病床上，也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

　　这是认识三年来，姜医生第一次，听凌薇提起，季柔车祸的缘由。
　　难怪，这么多年下来，她跟季家父母，从来不见面。
　　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伤痛，没办法达到同理心的人，就没资格劝说人。
　　姜医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只能告诉她，“她会知道你们对她的不舍，会醒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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