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神论道》漠缘

5、第五章 你怎么忍心下手

　　“这位公子，家主已经安排妥当，这是出云令，还请佩戴好，方能在山中自由走动。”悦亦凡递给他一只精致小巧的白玉令。
　　“多谢。”岚渊收了玉佩，便向后山走去，这里灵力充裕，虽对他修炼并无多大益处，但在凡间也算是一处宝地了，本以为凡间修仙都是沽名钓誉之辈，鼓捣不出些什么，毕竟就那魂阵，也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但他发觉，无论是院子，还是草木，都在合适的位置，不偏不倚，恰巧搭出来一个聚灵阵。

　　聚灵阵，顾名思义，聚气集灵，灵气纯正干净，最是适合修炼，仙门百家无一不有，几乎只要是修炼场地便会有聚灵阵，可是如此庞大的聚灵阵，岚渊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是在聚整座山的灵气么？这可不是有钱没钱的问题了，这是他祖宗开山建房时脑子抽风了吧？！整座山被划入悦氏地盘就算了，好，你们有钱，但这聚灵阵就不能忍了，这昭示着只要这花落无寻处还在，整座山上的人禽走兽，都分不到一星半点的灵气！

　　江陵，多山亦多河，依江河而建，傍水而居，而悦氏坐拥的山，居于江河交汇处，自然泉眼多，河网稠密，山中有河流盘旋而上，称澜河，花落无寻处有一冷瀑，河水清冽，水底游鱼细石，青苔绿植，皆清晰可见。冷瀑便是这澜河源头，自百尺高崖飞泻而下，如龙似虎，自成一片风景，而此时此刻，岚渊便坐在冷瀑旁的树上，悠悠地俯瞰水流击石。

　　远处一少年踏水而来，修长的手执一柄银剑，剑刃修长轻薄，却锋利无比，闪着点点寒光。剑如其人，少年修长挺拔的身形映入眼帘，步履轻盈，白衣胜雪，衣袂飘扬，面容俊秀却毫无表情，浅棕色的眸子无波无澜，显得过于冷漠。疯狂的流水在他足下平息，像一面明镜，他在水面舞剑，势如游龙，快，狠，准，剑尖挑逗水珠，绽开朵朵水花，剑锋婉转间似白虎破水而出，似蛟龙仰天长啸。
　　待他舞剑完毕，剑尖斜指水面，剑面滴水不沾，一缕清水汇成水珠，融入河里。

　　“精彩，精彩，景美人也美，此情此景，若再来一壶好酒，真真是一大快事啊！”啪啪的掌声响起，放荡不羁的男声在林间回荡。

　　“谁！”人未动，剑已出，直直刺向声音源头。

　　“我啊!”岚渊笑嘻嘻地跃下树梢，白衣翻飞不染尘埃。

　　“你是谁？”

　　“我就是我啊！”岚渊笑得愈发灿烂了。

　　“……我是问，你名字。”少年沉声道，不知为何，岚渊竟隐隐听出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早说啊，我叫岚渊。”明知这少年是问他名字，他却偏要逗逗他。“你不是悦家人。”少年眸中闪过一丝警惕“你家家主没说么，我是借住。”

　　“诶，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都说悦氏教导有方，礼尚往来懂不懂？”少年不答，看他周身无一丝灵力，想必定是个凡人，父亲又怎会放他上山？

　　“悦公子，家主唤你去书阁。”远处一名门生喊道。“知道了，我这便去找父亲。”

　　父亲？悦家家主是悦纪凌，他只有一子……这少年，莫不是悦无寂？也是，方才那番舞剑，看似平常，可一般人将灵力灌注在水面上支撑着站起来就已是强弩之末，可他却能使整片河水平息，还能有多余的灵力覆于剑上，想来定是不凡，而那柄剑，也应是上品灵剑“凌霄”吧。

　　悦离从书阁出来，远远就看见岚渊向他这边走来，便转身向另一条路走去。“别这么冷淡呀，我看你便是悦离吧，我看你舞剑舞得极好，可否教教我？”岚渊在他身后，揽着他的肩，笑意透过话语传达得淋漓精致。

　　悦离拍开他的手，自顾自向前走去，道：“明日泠院中开设课程，你若是感兴趣，可以旁听。”“别啊无寂兄，我看你教教我就好，我只学舞剑。”岚渊的手又揽着悦离，随着他一起向前走。

　　“放开。”悦离停下步伐，凌霄剑出鞘三寸。

　　“不放。明日上课，你也会去吧？”

　　“会。”

　　“那不就是了，交流交流感情呗，我也是要旁听的，也算一学子吧，你怎么忍心下手？”岚渊语气肆意，手又揽紧了悦离。

　　“忍心。”凌霄剑架在岚渊喉间，仍旧出鞘三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