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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最初的蛊惑(一) ...

  •   帅府的日子一晃就是一个月。

      自从被破搬到现在的住所之后,苏挽君就对霍少帅颇有怨气。

      瞒着挽挽偷偷去找过霍少帅好几次,却都被拦下,说什么都不让见。

      苏挽君丝毫没有得到少帅未婚妻,霍府未来女主人的待遇。

      反而像是一个真正打秋风的亲戚,找了个角落随便被塞进去。

      现在的院子被收拾出来后,其实并不破,只不过不像先前老帅给分配的院子那么宽大气派。

      挽挽表示无所谓。
      能吃饱肚子就可以了。
      很没有追求的家伙。

      帅府里的人员结构非常简单。

      少帅的生母大太太早逝,老帅身边就一个白姨娘,白姨娘有个娘家侄女跟在她身边,名唤白玉莲。

      除此之外就是帅府军营两边住的霍少帅。

      姨太太的侄女来找过苏挽君,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
      不过大约猜的出来。

      白玉莲走后,苏挽君叉着腰摇头,“太可悲了,一个终生只能困在后院天井里的人,整天只知道争风吃醋。
      我苏挽君既然来了,那就要在这个时代的东风下,干出一番事业来。”

      于是她最近几天不找霍少帅了,天天往外面跑。

      乱世从不因为季节而少了该有的“热闹”。
      这两天莞城街头的学生解放运动开展得如火如荼。

      即使是下雪的冬日里,也绽放出如火一样燃烧的活力。
      街头巷尾到处在讨论这件事情。

      但这些活力没持续多久就被镇压了。

      这个年头能读书的大多是官宦世家子弟,他们的父母长辈是莞城的各级官员。

      不用最上头下令镇压,各家父母就把自己家里不懂事的孩子扯着耳朵拉走了。

      挽挽正在琢磨今天晚上吃点什么好,院子里就过来了两名十分严肃的管事。

      “苏二小姐,我们少帅有请。”

      挽挽被带到了前堂。
      “请!”

      霍府前堂的穹顶很高,呈拱形,中央是一张巨大的琉璃欧式吊灯。
      两边自门口摆着两排红木四方太师椅,椅子后两边每个隔五米的架子上当着古董花瓶

      两排椅子中间,地上铺着地毯。
      地毯尽头往上五个台阶是两张更加气派的椅子,身后有着华国各省市的刺绣地图屏风。

      肃穆的大堂里,台阶之上,坐着一个军装男人。
      赫然就是之前救了她们的霍少帅。

      这样的地方,让人下意识不敢放肆。
      每一步踏在地上都有声音。

      霍少帅面前,挽挽生物本能地感觉到了压制,这厮欺软怕硬,几乎低着头,走得很小心。

      即使目光不直接对上,挽挽依旧能感受到来自上位者目光的冷漠审视。

      台阶上,军装大佬带着白手套,端起桌子上冒着茶香和热气的茶杯,轻轻地吹着气。

      霍少帅积威太久,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挽挽身边,站着苏挽君。

      这么一对比,挽挽简直是勇士。
      苏挽君红着眼睛,又不敢哭出来,脸憋得像个随时要爆炸的金鱼。

      “苏大小姐,打着我霍仿未婚妻的名头参加反对霍家的运动,玩得可还开心?”

      大佬饮茶后,云淡风轻地问道,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上挑。

      少帅的声音很低沉,酥得让人心痒,但前提是能扛住这迫人的气势。

      苏挽君头皮发麻,看像霍仿的眼神却勇敢地不满,“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你能牛多久,大不了这个婚约我不要了,你以为我多稀罕你……”

      苏挽君的话刚说到一半,被真正头皮发麻的挽挽扑上去捂住了嘴,冲着大佬讨好地笑。
      “她瞎说的少帅。她其实就是太喜欢你了,想了一个馊主意来引起你的注意……”

      苏挽君想要挣脱苏挽挽,怎么也做不到。

      婚约怎么可以解除……?

      挽挽凶残的眼神威胁。
      还说吗?

      苏挽君摇摇头,苏挽挽松开她。

      军装大佬冷哼,那个漂亮的果然要比他那个傻姑未婚妻来得拎得清得多。
      她非常明白离了他她们什么也不是。

      明明犯错的是苏挽君,可是少帅看向挽挽的眼神更加冰冷。
      眸子中划过嘲讽的意味。

      “苏家小姐如果这么有政治抱负,大可脱离霍家大展拳脚,霍某绝不阻拦。”

      苏家姐妹被威胁后,被请出了大堂。

      挽挽没看见管事大叔看着她的表情满是同情。

      他们家少帅由于幼年和长大后的一些经历,对这样既柔弱又漂亮的姑娘非常有偏见。

      固执地认为这种长相的姑娘都心黑手辣。

      即使少帅真的收了苏家姐姐,这个柔弱的苏家妹妹也不一定能在霍家久住。

      三天之后是莞城霍家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
      大典在莞城郊外的藿香山上的寺庙举行。

      莞城多山丘,光郊外就有大大小小十几座山丘。

      作为霍少帅未婚妻的妹妹,挽挽也要一同去祭祀。
      不过她是帅府边缘人物,没有人在意她的行踪。

      庙堂上,挽挽见到了老帅身边那个唯一的姨太太。

      即使人到中年,却风韵犹存,和她的侄女长得并不像,想来年轻时候是一朵漂亮的小白花。

      祭祀一结束,挽挽这厮就蹦踏出去了。

      在帅府里关了一个月,天天安分地深居简出,她快闷死了。

      走两个弯,遇上了一大群鸽子,叽叽咕咕地挤在一起散步。
      呆头呆脑的样子惹得挽挽爱心涌动。

      她的背包里随身装着几十块肉干干,几个白馒头,一大堆糖豆豆。

      这群鸽子显然是人养的,挽挽走过去也不害怕。
      她席地而坐,掰着白馒头举着手喂它们。

      一只鸽子飞到挽挽手臂上。
      留下了一小朵翔。

      挽挽看看翔,又看看飞来飞去的鸽子,若有所思。
      忽然开始认认真真地把那馒头屑蘸新鲜出炉的翔,像蘸酱料一样,手举高高,满怀激情,“吃吧!”

      鸽子们似乎……抢得更加起劲了。

      “你……你在干什么?!”

      一个稚嫩的童声在挽挽身边响起。

      她回头一看,是一个仿佛三观受到了震惊的,脖子里挂着佛珠的小和尚。

      小和尚啪塔啪嗒跑到苏挽挽边上,人站着还没有挽挽坐着高。

      “我在喂鸽子。”
      面对这么弱小的幼生,挽挽一改平时的作风,斯斯文文的。

      “你……你在给我的鸽子吃屎……”

      “瞎说,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小和尚愣了一会儿,连连跺脚,眼泪啪塔啪嗒,“你就是在给我的鸽子吃屎……!”

      挽挽立刻撒了手,“不喂了不喂了,你别哭。”

      小和尚哭得悲痛欲绝,坐在地上频频拍地。
      挽挽嘴角抽搐,这都是哪学来的动作。

      小和尚的面前忽然有了一块香喷喷的小肉干,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小和尚眼泪还挂着,情绪已经被带走了,眼睛圆圆的。
      “哇,这么漂亮的东西是什么……”

      “小肉干。”

      小和尚哭得更委屈了,指着挽挽,悲伤涌上心头,“我不能吃呀哇哇……”

      挽挽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将小和尚哄好。

      小和尚反而不好意思了,双手合十,声音嫩嫩的,“对不起施主,贫僧失态了。那就此别过。”

      小和尚拿起刚才丢在一旁的竹篓,背在身上比人还大。

      “你干什么去?”
      “去后山前面的竹林里采野菜。”
      “那我帮你呗。”
      “不用了施主,这是贫僧的课业,这一个月都要采野菜。施主好心的话,以后别给鸽子喂屎就好了。”

      把人家惹哭的挽挽和小和尚挥挥小嫩手,下山去了。

      走到半山腰,遇见很多人在惊恐地乱跑。
      挽挽拉住一个人问。

      “有极端分子持枪袭击霍家,现在和军队对峙,向着寺庙后的竹林里去了。”

      竹林里,那不就是小和尚采野菜的地方……

      挽挽立刻掉头往回疯跑,耳边是路人“姑娘危险别过去!”的声音。

      越往山里跑,炮火子弹的声音越是密集。

      她心怦怦跳,和平年代出生的人没见过这些。

      竹林里,一个灰蓝色的小凸起在地上瑟瑟发抖。
      旁边有一个竹筐子。

      救……救命……佛祖救命……

      苏挽挽躲在一块大青苔石头后面,一颗子弹正好打中她旁边的竹子。
      大狗熊害怕地抱住自己,但依然坚定地探出身子把小和尚捞了过来。

      “姐姐!”
      “嘘!”

      挽挽刚把小和尚抱过来,他刚才趴着的那个地方就有了两枚子弹。

      小和尚又要哭,挽挽恐吓他,“不许哭,再哭把你扔出去!”

      小和尚眼泪汪汪地点头,看着苏挽挽的眼睛里满是崇拜。
      “我知道哪里可以下山!”

      悬崖边,小和尚拉着苏挽挽。
      “走吧姐姐。”

      苏挽挽站着不动,“我在这里帮你拉着,你坐着篓子下去。”

      “那你呢?”

      “小小年纪这么啰嗦,快点下去。”

      枪战的战场是移动的,不快一点的话,就要到这边来了。

      小和尚含泪被挽挽送走,“姐姐你一定要活下去,我请你吃素斋。”

      像是围追堵截什么人一样,他们放火烧山了。

      火越烧越大,挽挽只能咬牙越过竹林后的警戒线。

      来上香时庙里说,警戒线绝对不能过,后山有狼群。

      天黑的时候,挽挽看见了一座破庙。

      “吱嘎——”

      她刚一推门进去,就被强势地揽入了一个充满了血腥味的坚硬怀抱,男人的精壮的手臂揽在她的脖子上,鼻子里充斥着男人身上的味道。

      男人在她耳边大口地喘着粗气,像砂纸一样摩挲着少女的耳朵。

      她被半拖半抱地拉近了黑暗之中,直接抵在了墙上。
      一面是冰冷墙面,一面是滚烫的身躯。

      □□上膛的声音,冰冷的枪口抵着少女的太阳穴。

      “别动。”

  •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收藏一下文文好嘛,垃圾作者爱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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