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梦·孤行》红尘思影

16、说走就走的旅行（下）

　　“阿炀，你为什么要点两个啊？”竹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一筒雪糕，看着手拿两袋培根卷的影，问道。

　　影无意间瞥了瞥身旁已经快流口水的幻，无奈地笑了笑道：“可能，我最近饭量越来越大了，吃东西都不太饱的那种。”

　　“看他笑得像个即将要成为两百斤的孩子。”牧塞了一口包子进嘴里，边咀嚼边说道。

　　影没有回话，右手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熟练地切换拍照模式，看都不看直接对着旁边正在咀嚼的牧来了一张。

　　拍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瞥眼看了看拍到的照片，笑道：“真幸运，又一张表情包。老牧两腮鼓起吃东西的样子真可爱啊～～”

　　整个过程，只有不到三秒钟。

　　正在吃东西的牧差点喷出来，把嘴里的食物强行咽下去后，喘着气说道：“把...把手机给我！照片...马上把照片删了。”

　　“就不，有本事你自己过来拿啊。”影把培根卷递给幻之后，从桌子上下来，一边高举手机一边嘲讽着牧。

　　“你给我站住！”

　　他们所在的，是位于天湖广场不远的一个大型商业中心，也算是一个室内广场。这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应有尽有，其中自然不缺他们点的这些小吃。

　　为什么集合点选在天湖那边？就是因为这里的美食享誉全城，有很多他们自己都没有亲自尝试过的口味。

　　此时，牧和影都在满广场地跑，一点高中生的模样都没有。伟又沉浸在自己独特的乐曲世界中，一边弹着吉他一边哼着歌曲，仿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干扰。

　　霎时，他的魅力感飙升，哼唱的声音越来越响亮，节奏规律而有力。果不其然吸引了许多广场内的市民们前来围观，甚至连一些商铺内的人都好奇地观看着。

　　竹拿着那筒雪糕，挤过围观的人群，来到静坐着的桌位旁边。她们都看着彼此，一切情感尽在不言之中。

　　“这么久不见，你的头发又长了不少。”竹摸了摸静的发梢，笑了笑道。

　　“是啊，我一直都懒得去剪，时间长了就这样了。”静也笑了，说道。

　　她们又沉默了很久，只是时不时舔一舔手上的雪糕。

　　“这次回来，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竹首先问道，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情感。

　　静微笑着，抬起右手托着脸颊，片刻后，说道：“这次回来，看到你们每个人都过上了属于自己的生活，追求着属于自己的目标，说真的，我真的感到很开心。你知道吗？我一直以来最担心的只有你。你呀，从小学开始给我们这些闺蜜们制造的麻烦就没停过。你经常说，自己是一个没用的人，是一个十足的累赘，每当你这么说自己时，我都感到很难过。”

　　竹静静地听着，鼻子渐渐变酸。

　　“但是你终于还是重拾了自信。我记得吧，阿炀在初一那会，性格在全班都是相当出名的。没有人肯跟他说话，没有人敢跟他交流。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你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些你的影子，也在他身上学会了同情心。那时，你尝试去跟他沟通，去跟他交流学习，去跟他分享你最喜爱的小说作品。你终于可以大声地对别人说，你是一个有用的人了。”

　　静顿了顿，便继续说：“在阿炀看来，你应该是同学中给他封闭的世界第一束曙光的人。殊不知，你自己也在他身上学到了很多。你学会了笑，学会了如何帮助别人，学会了在困境中适当地给自己和他人一些鼓励和希望。我真为你骄傲。”

　　“骄傲什么的，我对你也是啊。”竹笑了笑，吸了吸鼻子。

　　“过去的你已经长大了，我感到很欣慰。”静摸了摸竹的头，说道。

　　她们又沉默了很久，竹把头挨在静的肩上，静也把头靠向竹那边。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竹突然说道。

　　静沉默了片刻，脸色渐渐暗淡下来，说道：“我这次回来，最多明天晚上就要回去了。”

　　竹闭着眼睛，仿佛不想听到刚才那句话似的。

　　“对不起。我已经劝过我爸我妈了，但是他们不同意。过几天，我们学校就要进行重点模拟考了，他们能同意我过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我很喜欢今天咱们的旅行，这是最有意义的一项活动了。”静笑了笑，说道。

　　竹依旧闭着眼，两滴泪珠却无声地自她的脸上滑落下来。

　　“不要走，真的。我舍不得你。为什么我要考得这么差？为什么我还是留不住你？”竹带着一丝哭腔说道，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悲伤。

　　“傻瓜，我一直都在啊。大家都为了同一个目标奋斗着，你要考得好，就要更加努力才行。没有什么成功是幸运能决定的。如果你考得好了，我随时可以为你庆祝，我等着你。行了，别哭了，你看你都哭成什么样了。”静轻声安慰道，同时用手擦拭着竹的眼泪。

　　“嗯......”

　　她们互相依偎着，许久，许久。外界人群的喧闹和嘈杂已与她们无关，她们只感受到彼此。

　　“对了，为了庆祝你这次回来，我特意写了一首诗送给你，给你回去作纪念。”竹又笑了笑，看着静说道。

　　“诗？写给我的？好啊好啊，我要看看。”

　　竹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稿纸，递给静。静接过稿纸，轻轻地翻开它。

　　诗的字体十分工整，也特别漂亮，显然是精心编写过的。每一句都和她们有关。

　　静反复地看着这首诗，也反复地读出来，时而欢笑，时而安静。

　　看完后，她小心翼翼地将稿纸收好，对着竹笑了笑。

　　“诗写得很好，我很喜欢。谢谢你，小竹。”

　　......

　　逛完后，众人骑车一路向东行驶，路上还顺便兜过许多熟悉的地方：学校、南山、草地和市政府广场等。一行四辆自行车，静和幻分别坐在竹和影的自行车后座上。他们在路上聊了很多，也笑了很久。

　　兜到城北，众人停好车后，伟指引着大家来到一个不太宽阔的街区，这条街一条路下午都是各式各样的美食。

　　“哇，早知道刚才不吃那么多了。这里的东西看起来好好吃啊。”静看着街道两边的小吃店，两眼发亮道。

　　“哈哈，我们这次是要去喝点东西，我敢保证那东西的味道绝对让你们回味无穷。到了，这边。”伟笑了笑道。

　　说完，他带着众人来到一处小巷中，里面也有一家店开着。店的门和墙壁都是被染过的深棕色，显得古朴而典雅，门上挂着“欢迎光临”的小牌子。

　　闻着店里飘出来的香味，伟不禁露出无比放松的笑容。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轻轻地推开了门，伸了伸头进去看几眼。

　　这是一家咖啡厅，此时里面的人很多，基本上已经看不到座位了。伟一个箭步滑到收银台前，朝收银台后的帘布后面喊道：“李叔。”

　　帘布被掀开，出来了一个中年男子。他有点秃顶，胖胖的，却显得十分稳重，脸上的笑容更显和蔼和热情。

　　他看到伟，则笑得更欢了，说道：“哟！阿伟来了。常客啊常客，来来来，进里面坐吧。哦？还带了几个朋友一起来？没问题没问题，都进来吧。”他作出一个“请”的姿势，让大家进到咖啡厅后面数量比较少的几间房间的其中一间。

　　房间显得十分豪华，靠墙边摆了一张半环状围着的沙发，墙上还装饰了几幅画，还有电视可供观看。

　　等到众人都坐下之后，男子微笑着，问道：“你们是伟的同学吧，想要喝什么咖啡尽管说，今天的咖啡我包了。不要看我这里简陋，我们店的咖啡却是非常独特的。”

　　“不啊，我觉得这里一点也不简陋。叔叔，我要一杯卡布奇诺吧，温度稍微高一点，糖可以放多一点点，谢谢啦。”静笑了笑，说道。

　　“我也要一样的吧。”竹说道。

　　“一杯拿铁，谢谢。”牧举了举手，说道。

　　“哇，你们都有自己喜欢的品牌，我却只喜欢自由搭配，感觉有点无奈......”伟捂着脸无奈地笑了笑道。

　　“一杯卡布奇诺，谢谢。”影突然说道。

　　“阿炀，卡布奇诺一般女孩子会更喜欢一点，因为它比拿铁要甜，你真的要点这个吗？”伟指着桌面上的咖啡介绍，解释道。

　　“没关系，就要这个吧。”影点了点头。

　　说罢，他看了看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已经睡熟了的幻，伸手去撩了撩她额头上下垂的散发。这是他无意间的动作，也没有人注意到。

　　“行，稍等一会，咖啡马上就到。”

　　男子出去后，牧顶了顶伟的手臂，问道：“阿伟，那个叔叔你认识的吗？他看起来对你很亲切的样子。不过他年纪有点大了吧，怎么会来咖啡厅做伙计呢？”

　　伟听罢，笑了笑道：“哈哈哈，不是的不是的。他不是这里的伙计，他是这家店的老板。他是一个很懂得赏识音乐的人，我有一次无意间表演了吉他给他听，他非常重视我的能力，鼓励我努力往这个方向发展，同时他也给了我很多指导。他是老好人一个。”

　　“怪不得你整天提着那个吉他，还以为你看到一个漂亮的小姐姐就要去表演一曲了。”静调侃道。

　　“这也是一项能力啊，而且不要说得你好像不是单身似的哦。”伟笑了笑，对她说。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有小竹啊，我只属于小竹一个人的。”说罢，静往竹的方向蹭过去，竹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

　　“哇，真的是走到哪秀到哪，没眼看了我都。”伟捂着眼一脸嫌弃状。

　　“哈哈哈哈......”

　　喝过咖啡，众人都感觉到了一点，伟的话真的没有夸张的意思。这里的咖啡很浓，很纯，也很香，风格和口味都很独特，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

　　影没有喝，那杯咖啡是给醒来的幻准备的，让她精神一点。

　　出了咖啡厅，夕阳也渐渐沉入山头，众人不敢怠慢，一路向东。夕阳下，车影和人影都被拉得很长。他们骑行着，走过街区和公路，穿过天桥，进入市区之外的山路上，无数个崎岖的急弯让他们喊叫连连。

　　终于，赶在日全落完之前，众人成功抵达了一座连绵的群山的最高处。在这里，树木再也无法阻挡他们直视地平线。站在最高点看去，周围全被地平线围成的圆圈包围着，夕阳已沉了一半下去。

　　凉爽的清风拂面而来，山顶的草被风吹出沙沙的响声。

　　影看了看夕阳，轻声对幻说：“喏，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最佳观日点。这座山的山顶无论是看日出还是看日落都是市内绝无仅有的美丽。”

　　“嗯......”幻眼神迷离地看着落日余晖，轻声应道。

　　牧打了一个哈欠，随即躺在一块还算平滑的大石块上，仰望着渐渐显现出来的星空。

　　伟拿起他的吉他，又开始一边弹奏着一边哼起了歌曲。

　　竹和静相互依偎着，互相感受着来自阳光和彼此的温暖。

　　影盯着夕阳完全沉入地平线下，看着光与影交辉的那一瞬间，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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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上一章，伟拿着的应该是吉他，而不是小提琴，我已作出修改，请书友们原谅我这智障般的失误（无奈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