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愚蠢的妖啊！》君九白

10、第 10 章

　　“唔！”迎春迷迷糊糊睁开眼，拂了满身的桃花，嘴里哼着“小桃红啊，脸儿俏……”轻轻碰那硕大鲜红的花朵，里头的小娃娃又长了几分，现在的样子还看不出当初的风采，但是，迎春心想，这一回，他终于可以回来了！
　　她是天地孕化的神，在人间叫阳笙，在天上神册里头叫枯木上神，枯木逢春！她的劫难本要艰辛的多，却被那一块玉佩给挡了大多数的劫难。
　　佛祖以身饲虎方成正果，本来她的下场是被众妖生吞活剥而死，不想，她永远记得他那天的眉眼。
　　从来不知道他漂亮的脸庞可以愤怒成那样，不断妖化的长发拂过她的身体，但那是成千上万的妖啊，以他一人却是以玉击石。
　　但是那块玉，也以鲜血告诉她，就算是玉，他也是最美最难啃的那一块。
　　她匍匐在地上，血液浸染了衣袍，在身下慢慢汇成一个小血泊，腥气漂浮在空气中，却让众妖更加的骚动！
　　而他呢？却始终挡在她的身前，尽管他那一身粉色的衣袍早就就被猩红覆盖，她知道，上头有别的妖的血，也有他的血。
　　他之所以来的那么迟，阳笙看了慢慢转动眼珠子，即使被扯下一块肉来，她也未曾害怕，不害怕，所以他不知道。
　　而如今，她却害怕了。
　　……
　　几千年前的记忆居然如此清晰，迎春伸出手指戳了戳小婴儿的脸蛋，那一次，她渡劫成功了吗？
　　其实，可以说成功，也可以说失败，在她神魂涣散之际，那九重雷电终于轰然而下，还在咬着她手腕不及躲避的妖瞬间灰飞烟灭，来了一次全身的电击，她却不觉得难熬。
　　……
　　呵，那小婴儿居然忽然睁开眼儿，一双大大的眼，可爱极了。
　　那一次，她神格刚现，他却忽然倒下，只余最后一缕气息。原来，他是她成神路上的牺牲者。
　　阳笙不知道为何，为何她哭了，伸手一抹，却是满手的湿润。
　　好在，好在，她是枯木神，而他是桃花妖，桃木本至阳之物，何况是他这几千年的桃木，这都开出花来了。本源相通，以神格补妖格却不是难事，看了他一身的血衣，不用探查，妖丹已毁坏，妖身也差不多了。
　　即使有了一半的神格，现在的他已无力醒来。
　　怀里的他慢慢淡去，最后化作点点星芒收入她的袖口中。
　　虽然，他不能立马醒来，但是，她，现在不缺时间，以妖魂养妖，条件及其苛刻，但是她有足够的时间不是吗？
　　从此，妖界便出了一座迎春阁，在还是人的时候，他曾经告诉她世界上的男人最喜欢迎春楼里头的大美人——迎春了！
　　那她就叫迎春吧！
　　……
　　手底下及其好的触感另她忍不住眯起眼来，唔！好软啊！
　　小家伙，真乖啊！
　　地面开始颤动，看来那棵刚种下不久的桃花树已经长的差不多了，所有的力量都开始聚集。
　　迎春一转身，竟是千年前的模样，一身灰紫色的道袍，升到空中，她，竟然开始哼起歌跳起舞来。
　　唱的还是小桃红，至于跳舞，要是不说，还以为是跳大神，每个步子都僵硬的可怕，因为妖妖没有教她跳过舞。
　　喜欢妖妖吗？其实，至今的她还不懂什么是喜欢，只是第一次任性地想做自己认为对对事，她喜欢他活着，依旧如同千年前漂亮的眉眼，肆意的姿态……
　　如果这是喜欢，那她约莫是心悦他的，心悦到不能让他弥散在六界中，穷尽天地之法，她，也要带他回来。
　　失了半个神格的她，性情大变，潜意识里头便活成了另外一个模样，那个他曾经期许的模样。
　　整个桃花林都颤抖起来，粉色的花瓣形成飓风，每片桃花都带着白色的光芒，最后簇拥在那一株及其诡异的桃花树上。
　　依旧踩着僵尸一样的步伐，她却可以看到那婴孩儿慢慢抽长，最后变成一个漂亮的少年，还是穿着衣服好看一些，她的指尖一动，那少年身上多了一件红色的衣袍。
　　越来越多的花瓣聚集着，一阵光芒大盛后忽然听到“吱啦！吱啦！”的声音，那整齐排列的桃树忽然“嘭！”的一声尽数折去。
　　而她也慢慢从空中下落，却砸在一个柔软的□□上。
　　“你是……道士？”
　　刚刚醒了的少年眉目干净。
　　“上神大人啊！您长的真好看！”
　　那阵法的另一个条件就是剩下的半个神格，天地需要一个枯木上神，可以是她，也可以是他！
　　他的耳根莫名发烫，微微偏了偏头，却没有看到她渐渐涣散的眼神。
　　还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妖妖！
　　一根带着光芒的桃枝从地上漂浮起来，又飘起了一根，三根……整整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根。
　　那些桃枝相互聚集起来，又忽然化作流光飞向四面八方。
　　他迷茫看着怀里的她，耳边传来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声叹息。
　　声声皆——感谢上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