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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 9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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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国那件事吴纸鹞没有办成,回来之后杨絮无也没有说她什么。
但是吴纸鹞却能看得出来他一直心神不宁。
“真的没有补救的办法了吗?”吴纸鹞回来之后无数次问他这个问题,但是他却只是摇头,要吴纸鹞不必在意。
起初吴纸鹞确实是不在意的,但杨絮无每天都跟丢了魂一样,任谁看了也没法自欺欺人地认为这事真的不重要。
“要不我们就用笨办法找吧?我们一个个去调查,反正你手下多,肯定能把那些人都抓出来的。”吴纸鹞对杨絮无说。
杨絮无一边摇头,一边叹气,道:“谈何容易啊。”
“啊?”吴纸鹞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你果然在为这件事伤脑筋啊。”
杨絮无听到这段不由得蹙起了眉头,显然,他没想到吴纸鹞是在试探他。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叹出来,道:“是,没错,我确实是在为这件事苦恼,但是这件事并不会真的损害我的利益。”
“啊?”吴纸鹞完全不理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关你事你着什么急?你又不是什么大善人。你管他们呢。”
杨絮无又深吸了一口气,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再回吴纸鹞。
吴纸鹞也不追问,继续托着腮发呆。突然间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问题,迅速抬头望向杨絮无:“你……你该不会真的良心发现,关心起凌国未来了吧?”
杨絮无只是神情凝重地盯着某处发呆,吴纸鹞看着他这幅样子,眼睛不由得缓缓睁大。这个杨絮无,心里该不会真的有良知吧?
那个稳固如城墙一般的无情反派人设眼见就要崩塌,吴纸鹞立刻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不是杨絮无。
“你肯定不是良心发现。”吴纸鹞说,“你应该就是在担心自己会因为这件事遭殃。是不是那天来找你的那个太后要找你算账啊?她是你的BOSS吧?”
说着,吴纸鹞顿了一下,BOSS?杨絮无可能理解不了这个词的意思。“你是给她办事的是不是?”吴纸鹞又说。
“一天天的满嘴外邦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杨絮无说。
吴纸鹞乜斜着眼睛看杨絮无,心道:“我都翻译给你听了,鬼才信你没听懂。”
吴纸鹞盯着杨絮无,心里已经确定了想法。这个坏种绝对不是在操心天下苍生,他绝对是在给自己考虑!
“你都让我去武国了,现在心里有什么事还不能让我知道吗?”
显然,不能。
“我猜这事是你的弱点,所以你才不跟我讲。”吴纸鹞说。
“你再多嘴,我就把你埋回去。”杨絮无语气冰冷,说完之后就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杯浅酌起来。
“埋回去?哈哈,你能把我埋哪里去?你要是想埋我的话你早就埋了。”吴纸鹞说。
和杨絮无相处的这些日子里,吴纸鹞差不多也摸清了他的底线。她不想杀杨絮无,而杨絮无也不想杀她。
吴纸鹞之所以不想杀杨絮无,首要原因是对方目前并没有向自己表现出恶意,其次就是杨絮无这个人是她在这个世界里的唯一情感链接。虽然这个情感也算不上什么正经靠得住的情感,甚至说她都不确定那是不是情感。
而杨絮无不想杀吴纸鹞,这其中的原因吴纸鹞就不太确定了。
“我在这里无依无靠的,你算得上是我唯一能攀上关系的人了,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吴纸鹞看着杨絮无说。
杨絮无睥睨的视线扫了一下吴纸鹞,然后就继续专注地品茶去了。
在杨絮无瞥吴纸鹞的时候,吴纸鹞的心思并没有放在杨絮无身上,她被自己刚刚说的话给吓到了。真肉麻,像一个害怕被抛弃的娇妻,真可怕。吴纸鹞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唉,你爱说不说吧。懒得管你,大难临头的时候记得通知我,好让我提前跑路,别连累我。”吴纸鹞说。
说罢,吴纸鹞就起身离开了这小竹楼,这些天她一直待在这儿,竹楼外的竹林就是她散步放风的唯一去处。
坐在竹林里的时候,吴纸鹞的心里时常会生出一种落寞感,但同时这里又能让她感到平静,所以她能忍受这里给她带来的负面情绪。
一片竹叶如同一只翩跹的蝴蝶一般落下,落在吴纸鹞的衣袍上。她捡起这片叶子,仔细端详它。
这叶子非常真实,这里的一切都很真实。但是吴纸鹞心里又非常清楚,这里的一切都是人力塑造的假象,并非是她的归处。
吴纸鹞出神地看着那片竹叶,整个人静默得如同一座石像,突然间她又仿佛从噩梦中惊醒一般,猛地一握手,将那片叶子捏得粉碎。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中了障眼法,所以才会在看着那片叶子的时候产生一种置身于现实的幻觉。在虚拟世界里找到真实感,这样的念头让她感到害怕。她心底藏着一个无人可问的问题,如果自己融入了这个世界,彻底在这个世界扎根,那她还能算“存在”吗?如果真有那样的一天来临,她到底会变成什么?人?还是一段代码加一片图像?还是什么介于两者之间的、某种什么都不是的东西?
这些问题对于现在的吴纸鹞来说,是完全想不出答案的。好在吴纸鹞天生乐观,短暂的落寞之后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车到山前必有路,既然她现在意识还清醒,也有一个可以依附而活的躯体,那自然也算不上陷入绝境。
而且,她在现实世界里是一个每天两点一线的卑微社畜,在这儿她却是一个会法术的“大神仙”,客观来说,来了这儿之后,她的活动范围反而得到了扩大。
唉。吴纸鹞忍不住地想叹气,社畜真可怜啊。
……
就这么又过了几天之后,事情终于迎来了转折点。
那天早上,吴纸鹞从睡梦中醒来,还迷糊的时候她就听到了窗户外面有人在说话。
吴纸鹞当时困得发昏,根本顾不上去听那些人在说什么,翻了个身就又蒙头睡了。
等日上三竿,她再悠悠转醒的时候,竹林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她没有立刻就起床,只是仰面躺着放空自己。不等她下定决心从床上做起来,摆在房间门口的屏风后面就传来了杨絮无的声音。
“既然已经醒了,那就起来吧。我有事情要跟你讲。”杨絮无站在门口对她说。
还没清醒就被催着起床,吴纸鹞心里不免感到烦躁,她翻了个身面朝墙壁然后蒙住了头。
杨絮无听到里面的动静之后就猜出来吴纸鹞不想起来了,不过他不会像吴纸鹞她妈一样跟吴纸鹞生气,撂下一句“我在外面等你”之后就走了。
“我现在又不用上班,有什么事不能等到下午再说呢?”吴纸鹞埋在被子里,跟床铺作最后的告别。
等吴纸鹞收拾好,出了房间的时候,时间就已经到正午了。
杨絮无罕见地没有在喝茶,他坐在那张收拾得干干净净地茶桌前,面前什么东西都没有放。
吴纸鹞进门就开始打量他,他今天穿了一件平时不穿的黑色衣裳,上面绣着繁复的金银双色的花纹,看不清楚绣的到底是什么,但能看得出来花纹里掺杂了不少日月星辰的图案。
“今天穿这么隆重是要去相亲吗?”吴纸鹞打了个哈欠,走过来坐到了他的对面。
“我要出门一趟。”杨絮无不搭理她,自顾自地说。
“你出门?你还能离开这里呢?我还以为你跟这儿长到一起去了。”吴纸鹞说。
杨絮无依旧不理她,继续道: “倘若十天之后我没有回来,你便离开这个地方,逃得越远越好。”
“十天后,你要是……”吴纸鹞正阴阳怪气到一半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什么?你要去哪儿?去干什么?”
“别的你不用多问,记得我说的这些话就好。”杨絮无说,“走之前,白龙可带可不带。”
“不是……”吴纸鹞整个人都愣住了,“你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带可不带,我到底是带还不带?不对,我为什么非走不可啊?你话能不能说清楚一点?到底要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杨絮无不说吴纸鹞也猜得出来,他那一番话说得跟遗言一样,肯定是这里待不下了,再待就要出人命才这么着急。
“如果十天后我不回来,我可能就已经死了。我一死,很快就会有人来抢劫,把我收集的那些有用没用的东西全都抢走。你现在用的这幅躯体是上古大神的躯体,你猜猜,到那时候你会怎样?”
“会被抓起来,然后变得跟白龙一样?”吴纸鹞问。
杨絮无微微挑眉,嘴角似笑非笑,“倒也不必这么吓唬自己。”
“你还有心情笑,那看来你这一次也能顺利苟活啊。”吴纸鹞冷着脸说。
“不一定。”杨絮无说,“这次又不是去见我那个傻徒弟,怎么可能会有十足地把握活下去呢?”
“这次你要去见谁?”吴纸鹞问。
杨絮无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居然跟的吴纸鹞坦白了:“我要去见太后。”
“什么?”吴纸鹞顿时有些慌,还有些内疚,“真因为我之前的事没做好,所以你现在要被杀了?”
杨絮无摇了摇头,“那日我要你做的事其实并不是很重要,并不是受托与太后,所以你不必如此惶恐自责。”
事到如今,杨絮无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知道他可能会死,吴纸鹞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毕竟,杨絮无算得上她唯一熟悉的人,杨絮无死了,她就又要一个人了。唉,也不知道这里的人死了之后会不会回基地然后复活。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吴纸鹞问,“太后到底为什么要杀你呢?你还有什么别的事没做好?”
“这世上总有人不信命,我如此,太后亦是如此。”杨絮无说了一件意思含糊不清的话之后就再也不开口了。
“唉,我就知道,你不可能跟我坦白的。”吴纸鹞叹着气,“不过随你便吧,你爱去哪儿死就去哪儿死,我给你九天时间,九天不回来,我就走了。而且,我只顾自己跑,不帮你带孩子。还有,我走之前也会抄你的家,搜刮点宝贝走的。你知道的,逃命都是需要盘缠的。”
杨絮无神色平静,对吴纸鹞说:“好。”
杨絮无这次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吴纸鹞心知肚明。
吴纸鹞很了解杨絮无,杨絮无虽然从不拘着她,但也绝不可能放弃对她的控制。自己现在用的这幅躯体是上古大神的躯体,垂涎这幅躯体的人不少。杨絮无这种贪得无厌的生意人,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收集宝贝,然后待价而沽。他没理由放弃自己这么一个“可居”的“奇货”。除非他马上就要死了,没法再继续拥有了。
他宁愿放掉吴纸鹞,也不愿意别人捡了他的便宜。
……
杨絮无走了之后,吴纸鹞就开始数日子,原本喜欢睡懒觉的她,在这几天几乎睡不着,没有一个人跟她讲话更是让她感到度日如年。
虽说竹林还有一个白龙,但白龙本身就体弱,全靠一口气吊着,把他叫起来唠嗑打发时间实在是不可能。
就在时间到了第五天的时候,安静的竹林里终于来了第二个人——杨絮无的徒弟,江恒远。
对上江恒远这个小废物,吴纸鹞是完全不虚的,虽说对方不好斗,吴纸鹞也根本不需要“对上”他。
“你今天这么闲?居然有空来这儿?怎么找来的啊?”吴纸鹞问。她其实挺开心的,终于来了个会说话的人,可以不用那么憋着了。
“杨絮无走了?”江恒远问。
“嗯。”吴纸鹞点着头,“不过你怎么知道啊?他通知你了?还是你派人监视这里了?”
“这事不需要别人来告诉我,我自己猜得出来。”江恒远说。
吴纸鹞一听这话就顿时来了精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猜出来的?你知道杨絮无到底摊上什么事了?”
“我岂止是知道。”江恒远自嘲似地笑了笑。
“你怎么摆着这样一副表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吴纸鹞问。
“当今太后,一直以来都在寻找获得长生的办法,为达成目的,她招揽了无数能人异士,杨絮无的师祖就是她的人之一。杨絮无和他的师父从开始修仙起,就走上了那个人的给他们安排好的路。”
“获得长生还不容易?”吴纸鹞不解,“你们不是都能修仙吗?修仙不就行了?”
江恒远摇了摇头,“谈何容易,有修仙天分的人本就不多。即便真的有这个天分,入了这道门,也少有能寿终正寝的。不死不灭,这并非凡人能得到的天赋。”
“杨絮无这种鬼精的人,会去揽这种活?他肯定会想办法脱身的吧?他那么强,谁能强留他呢?”吴纸鹞问。
“他是很强,”江恒远说,“但是太后也不是泛泛之辈。她手底下能人无数,她又有自己的一套驭人之术,即便是杨絮无,也挣脱不了她的控制。”
“那个老妇人居然有这么大本事。”吴纸鹞忍不住感慨,“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杨絮无告诉你的?还有,你到底是怎么猜出来杨絮无出了事的?”
被问及这个问题,江恒远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笑完之后,他眼神放空,像是发起了呆。
“我是怎么猜得到的呢……”江恒自言自语似地念叨了起来。
“杨絮无的师父,之所以要收杨絮无为徒。为的就是把杨絮无留在太后身边,自己从太后魔爪里抽身出去。而杨絮无的师祖之所以要收杨絮无的师父为徒,为的也是让杨絮无的师父来接替自己。”江恒远说,“而我,是杨絮无的徒弟……”
“所以你猜知道太后要杨絮无做的事情?”吴纸鹞问。
江恒远苦笑着点了点头。
杨絮无啊,你可真是祖传的不当人啊。吴纸鹞心中想到。
“那杨絮无为什么会死呢?”吴纸鹞又问,“既然太后有所图,而杨絮无又算不上什么无用之人,虽然目前成果惨淡,但未来谁说得准呢?”
“你又懂什么?”江恒远回道。
吴纸鹞面对这样的质疑也没什么话好说,她确实什么都不懂。她只是觉得,既然那个太后招揽了无数能人异士都没有成功长生不老,那么只怪罪一个人就没有意义。如果只有杨絮无一个人遭了殃,那要么是太后拎不清,要么是杨絮无这个人渣又动了什么别的歪心思激怒了那位太后。
“那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吴纸鹞问江恒远,“我告诉你啊,杨絮无可是已经跟我交代好了的,十天,我得在这儿等十天,十天之后才能走。等到了那个时候,才是别人来这里□□的时候。”
“我不是来偷东西的。”江恒远说。
“那你来干什么?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难不成你有事找我?”吴纸鹞问。
江恒远只是摇头,“没事,只是来看看。”
“你是想来见杨絮无最后一面的?”吴纸鹞问。
江恒远不说话,但吴纸鹞心里默认自己说对了。
“其实你我都清楚,杨絮无这个人根子上就是坏的,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别这么重感情啦。小徒弟。”吴纸鹞说。
“你懂什么,”江恒远又说,“我来这儿也不全是为了往日师徒情谊。”
“哦?那你还为了什么?”吴纸鹞问。
“他这一生害人无数,我只是想最后再问他一句,他有没有后悔过。”江恒远说。
这话听得吴纸鹞头疼,“不是跟你讲了他不是好人了吗?怎么还对他的良知抱有期待呢?”
江恒远只是发呆,他走到门前的台阶上坐下,抬头默默看着头顶那片遮蔽了大半天空的竹林。一簇簇的竹叶堆叠在竹枝尖上,坠得竹枝蔫头耷脑的。日风吹过,那些堆在枝头的一簇簇绿叶就跟着晃晃悠悠,似乎是那枝头太纤细,它们站不稳,随时可能会坠落下来。
吴纸鹞多看那飘摇的竹叶一眼,心里就觉得烦躁。于是移开视线,看那个来了也没正事的江恒远。
“看开点吧。”吴纸鹞对江恒远说,“杨絮无虽然不干人事儿,但是他都已经遭了报应了不是吗?你看,他收你为徒是因为不安好心,结果他自己望眼欲穿求来的师父也同样不安好心。你这么想,心里是不是就平衡了?”
江恒远不说话,仍然只是盯着那飘摇的竹叶看。
看了许久,他才开口:“也罢,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是的嘛,”吴纸鹞拍了拍他的肩膀,“世间难题千千万,人力只能成一半。乐观一点,很多看似解决不了的问题,你不去管它,拖着拖着它就不是问题了。”
江恒远扭头看向她,“遇事不谋求出路,难道要束手待毙吗?”
“束手待毙?有没有这么严重啊?”吴纸鹞漫不经心地问。
吴纸鹞漫不经心的态度让江恒远不再跟她讲话。
发觉江恒远的失落之后,吴纸鹞又不由得地感到愧疚了起来。这里的一切对于她来说,只是人为制造的虚假世界,甚至还有可能是一场梦或者是死后的幻想。可是对于江恒远这些人来说呢?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在做梦。”吴纸鹞对江恒远说。
江恒远抬眼瞥了她一下。
吴纸鹞出神地望着前方,“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缓过神来,不清楚这儿到底在发生着什么,不知道这里正在发生的事到底会不会跟自己产生关系,跟自己产生什么样的关系,更不知道自己将来到底会怎样。”
江恒远一直没有什么反应,吴纸鹞有些怀他是不是没懂自己说的话。
在一段漫长的沉默之后,江恒远终于开始跟她讲起了所有事情的起因。
“当今太后沉迷于长生之术,百年来,耗费无数财力,致使国库亏空。如今她得知武国有真神降世,又准备派人去求药。此番必然又要耗费巨多。”江恒远说。
这段能把人听得唏嘘的话,在吴纸鹞听来却很无感。自古以来,妖女祸国殃民的传说实在是太多了,实在难以让人惊讶。
“她都活了一百多年了,已经算是成功了吧。”吴纸鹞说。
江恒远摇了摇头,“大抵是没有的。”
“怎么说?”吴纸鹞问。
江恒远仍旧摇头,“我从没见过她,只是从杨絮无口中听说她。虽然她已经获得了长寿,但应该对这个结局不够满意。不然也不会让杨絮无做这些事。”
“除了长生这事之外,杨絮无还给她做别的事吗?”吴纸鹞问。她依然不相信那位太后会因为长生这件事杀掉杨絮无。
“杨絮无很少跟我提这些事,他把自己的事都藏得很好,即便是后来他离开留风台,我也没能从他留下的那些东西里找到太多线索。除了麒麟星。”江恒远说。
“麒麟星到底是什么东西?”吴纸鹞看书的时候真的没有看到过这个情节,她猜这是改编游戏的时候原创出来的情节。
听到这话,江恒远不禁苦笑,“怎么说呢,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谁也说不清楚。”
“嗯?”吴纸鹞满面疑惑,“虚无缥缈?我记得确实是有这样的人吧?”
江恒远摇头,继续道:“麒麟星的传说起源于两百年前,你去大街上随便找一个人过来问,他们都知道的。”
吴纸鹞有些意外,“我还以为这是很机密的事。”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历史书上,凡是介绍重要历史人物,都要先来一段“诞生之时,天生异象”作开端。这些所谓的“异象”无一例外,全都会成为家喻户晓的传说。
“是有人要造反吗?”吴纸鹞问。
“嗯?”江恒远扭头看她。
“我们家哪儿的……习俗?造反的人在起事之前都会制造幻象,骗别人认为他们是神选中的大人物。”吴纸鹞说,“你们这儿也这样?”
江恒远摇头,“麒麟星不是幻象。”
“哦,也对,你们都可以修仙,有个麒麟星朱雀星什么的也正常。”吴纸鹞咕哝着说。
“麒麟星降世的异象确实是真实存在的,但当初降世的究竟是什么我们却无从考证。”江恒远说。
“嗯?会不会是普普通通的流星什么的?”吴纸鹞问。
江恒远完全不理会她说的这句话,继续道:“当今太后,入宫之前是天下赫赫有名的少年相士。凌国先帝将她纳入后宫,并任祭司一职。麒麟星降世之前太后就有所察觉,在异象出现之前便派人在异象现世之地驻守,所以民间并没有人真的见过当时降世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只是见到了异象。”
“啊?这样说的话,当时落地的可能真的是什么不为人知的奇怪东西。”吴纸鹞说。
“不过,”吴纸鹞又说,“话说回来,这个麒麟星降世,怎么看也不可能真的就是天上掉人啊。你们是怎么把这个异象,跟人联系到一起的。”
江恒远发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这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天生异象和麒麟星说不定就是两件完全不相干的事。”吴纸鹞说。
“或许吧。”江恒远说,“不过事到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麒麟星降世这么多年,这世道依旧是这样。”
“皇帝作死,国家垮台,自然规律。”吴纸鹞说。
江恒远的情绪跟吴纸鹞从头到位就没有一致过,在他的忧国忧民、郁郁寡欢的衬托下,吴纸鹞吊儿郎当的嘴脸被衬托得有点可恶。
“难道真的只能这样了吗?”江恒远默念着。
“基本上已经完了。”吴纸鹞说。
吴纸鹞并不是悲观,她是真的没见过多少“挽狂澜于既倒”的例子的,历史上那些所谓乱世基本上都是挣扎着挣扎着就改朝换代了的。
“我很好奇诶,你来这儿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想要救世吗?救世找杨絮无也没用吧。”吴纸鹞说。
“并非真的指望他能挺身而出,我了解他的为人。”江恒远说。
“你真不给他留脸。”吴纸鹞心道。
“我只是想趁着最后的机会再问他一点事。”江恒远又说。
“就他那张嘴,你能从里面问出什么来?”吴纸鹞不屑地说。
江恒远回道:“很多事,他知道该怎么面对,但是为了明哲保身,他根本不会去做。我想,他不去做,也应该给别人一个机会去做。”
吴纸鹞扭头瞥了他一眼,继续道:“其实你应该也知道的吧?”
江恒远看她,面露疑色。
“杨絮无他不希望你死。”吴纸鹞说。
听到这话,江恒远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不过他并没有否认。
“虽然他收你为徒可能确实是出于利用的目的,但是他真的不希望你死。否则,他早就把你杀了,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把整个留风台都给你。”吴纸鹞说。
“我知道,但是,他也仅限于此了。”江恒远说。
吴纸鹞干笑一声,道:“他毕竟是个坏人,你能奢求他做多少好事呢?”
“他不希望你死,所以,他肯定也不会想要你去出头。”吴纸鹞说,“你不如就好好想想,如果是杨絮无是你的话,他会怎么做。”
“明哲保身,静静蛰伏,什么都不做。”江恒远说。
吴纸鹞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现在就乖乖的缩好,收拾收拾家当跟信得过的那些手下一起避世也行。光阴流转,眼前的这些事终究都会过去,等一切平定之后你再出来,到那时候大浪淘尽英雄,但留风台却依然是那个留风台。”
江恒远被逗笑了,连连摇头。
吴纸鹞只有普通本科学历,考虑到大学四年一直在玩,文化水平还没退化的时候最高也就是个高中水平。现在大言不惭地在这儿指点江山,然后还被嘲笑了,这实在是让她有点挂不住面子。
“你笑屁啊。”吴纸鹞瞥着江恒远问。
江恒远瞬间收敛了笑容,他正了正声色,道:“你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但是,谁又能知道哪里才是净土呢?谁又知道该往哪里夺呢?”
“啧,你说得也确实对。”吴纸鹞说,“你这儿跟我老家那儿也不一样,真不一定能躲过。”
“既然杨絮无已经走了,那我不在这儿碍你的眼了。”江恒远突然要走,“既然杨絮无嘱咐你守在这儿,那你便继续守着吧。”
“诶等等,怎么就走了?”吴纸鹞说,“我还有事儿想问你呢。”
“什么?”江恒远停步,转身。
“你真不知道杨絮无为什么会有生命危险吗?”吴纸鹞问。
?
江恒远摇了摇头,“不知。”
“那你为什么好像早就料到了他会有今天一样?你根本都没有惊讶。”吴纸鹞说。
“我毕竟是他的徒弟,和他朝夕相处,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他会死,左右不过是早晚的事。”江恒远说。
“为什么?”吴纸鹞问。
“哪有为什么?”江恒远道,“伴君如伴虎,虎口夺食,哪一条会跟长寿有关呢?”
听到这话,吴纸鹞整张脸都皱起来了,这个杨絮无到底有多贪心、多大胆啊。
“这不作死嘛。”吴纸鹞说。
江恒远叹气,“他这么做可能有自己的原因吧,只是别人理解不了罢了。”
说着,江恒远就又要走了,“既然你非要待在这儿等着,那你就继续待在这儿吧。”
吴纸鹞看着江恒远一步步走远,心里突然炸开了一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感觉,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很缥缈虚无,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感觉?迷茫?还是孤独?还是说都不是,只是自己太冷漠了?
吴纸鹞在门前台阶的最矮一级上坐下,然后枕着手,往后靠了下去。
身下冰凉又硌人的竹制台阶让她找到了一些实感。
十天之后杨絮无不回来,到那时候自己要去哪里呢?吴纸鹞这样想着,眼睛缓缓上了。
……
在吴纸鹞等到第九天的时候,竹林里又来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来找吴纸鹞进宫,说是杨絮无找她。
这事不在杨絮无交代过的范围之内,吴纸鹞不太明白要怎么回答。
“我必须要走?”吴纸鹞问那个人。
“无须担心,太后只是想要见见你,会放你回来的。”那人说。
“杨絮无呢?他现在怎么样?”吴纸鹞问。
“他还活着。”那人说。
只是还活着?吴纸鹞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
“太后找我干什么?我一个外邦人,可不懂你们这里的规矩,更帮不上你们的忙。”吴纸鹞说。
“你紧管跟着来便是,至于太后找你做什么,你到了自然就知道了。”那人说。
“我走之前能不能安排一下别的事?”吴纸鹞问。
“太后只是找你说几句话,很快便会放你回来,你有什么事可以回来之后再做。”那人说。
看这架势,今天是非去不可了。
吴纸鹞跟着那个人上了他们的马车。马车疾驰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不过不是皇宫。
马车在竹林外不远的一处林间道路上停了下来,路边搭着一个帷帐。带吴纸鹞过去的那个人替吴纸鹞把门帘掀开,示意她进去,不过她自己却没有进去的意思。
吴纸鹞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就进去了。
帐内立着一扇屏风,屏风里面坐着一位仪态端庄的女人,屏风外倒着血肉模糊的杨絮无。
那副凄惨的样子看得吴纸鹞汗毛直立,心也跟着打颤。她没见过如此狼狈又凄惨的杨絮无,即便是纯粹的文字描述也没有。她也没见过任何人被折磨成这幅样子……
吴纸鹞慢慢靠近杨絮无,他好像已经死了,眼睛睁着,眼珠子一动不动,也看不出来他到底还有没有呼吸。
他身上穿着的依然是走的时候穿的那件衣服,现在已经被鲜血浸透,因为衣服是黑色的,吴纸鹞看不出来上面到底染了多少血。
“喂……”吴纸鹞蹲了下来,抬手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吴纸鹞的手搭在杨絮无肩膀上的那一瞬间,她就觉得自己好像是抓住了一条浸饱了水的毛巾,抬手一看,手上全是血。
杨絮无听到了她的声音,意识恢复了一些,眼珠子缓缓转动,看向了她的脸。
那双眼睛原本黑白分明,灿如明星,如今却布满阴翳,眼白充血。
吴纸鹞的心脏跳得很快,快得让她窒息。
“你是杨絮无身边的那个女人?”屏风后面突然传了一个沉稳的中年女声。
吴纸鹞听到动静不由得打了个惊颤,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进来。”那女声说。
杨絮无的惨样看得吴纸鹞腿软,听到里面有人叫她的时候,她一时间都没能站的起来。
里面的人察觉到了什么,就转头看向了吴纸鹞。
屏风是绢布做的,透过它能看得见模模糊糊的人影,但是当她转头看向吴纸鹞的时候,吴纸鹞却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对方的眼睛,那是一双带着杀气的眼睛。
“进来。”那人又说。
吴纸鹞找回了一些力气,撑着膝盖站了起来,但是她起来的时候,衣摆却被人拽了一下。她低头一看,发现杨絮无正用央求的眼神盯着自己看。杨絮无似乎是想要对她说什么,但是那干裂染血的嘴唇翕动了半天也没能发出一个音节。
吴纸鹞仔细一看,这才发现杨絮无的脖子上有一道三指宽的紫黑紫黑的勒痕。
杨絮无不想自己去见这个女人吗?吴纸鹞能感觉到杨絮无的急切,但是她又猜不出他到底想说什么,而屏风后面的那个人又催得很紧。
“你等一下。”吴纸鹞对杨絮无说。
“他还死不了。”屏风后面的人对吴纸鹞道。
吴纸鹞深吸一口气,忐忑地绕过屏风,走到了那个人的面前。
屏风里面的那个人并不如吴纸鹞想得那么可怕,甚至还有些和蔼。
那人看了吴纸鹞一眼,随后道:“赐座。”
吴纸鹞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直到一个随从端过来一把椅子送到她身边,她才反应过来。
“你跟杨絮无是什么关系?”那女人问吴纸鹞。
吴纸鹞不知道改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跟杨絮无勉强算是朋友?不对,准确来说应该只是比较熟。
“我……只是认识他。”吴纸鹞如实说。
“只是认识?”那女人冷笑。
“对。只是认识。”吴纸鹞说。
吴纸鹞跟这女人对话的时候并没有预料中的慌乱,她看着眼前的人,不觉得她是什么位高权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只觉得不真实,觉得自己迷迷糊糊地在做梦。
“之前,杨絮无让你去了武国?”那女人问。
吴纸鹞承认了,“是,我帮他去做事,但是没做成。”
“这样……”那人若有所思地说。
吴纸鹞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只好坐在那儿等着她继续开口。
“那你能不能也帮我去一趟武国。”太后说。
“可是我当时只是在武国边境停留了一会儿。”吴纸鹞说。
“我会派人和你一起去的。”那太后又说。
“我……”吴纸鹞想要拒绝。
但是那太后随即又道:“你把这事答应下来,就可以带着杨絮无离开了。”
吴纸鹞顿住了,她的言外之意是不是说如果不答应下来就离不开这里?
“不……”屏风外传来杨絮无的声音。
那女人听到之后眉头蹙了起来,对身边的人打了个手势,随后吴纸鹞就听到了外面传了一声清脆的鞭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闷哼。
“别再打他了!”吴纸鹞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要把他打死了!”
“不听话的狗,就是要打。”那女人说。
她们说话的时候,外面的鞭子一直都没有停,吴纸鹞只得答应下来,“我答应你了,你别再打他了。”
……
吴纸鹞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杨絮无带回去的,杨絮无全身都是血,吴纸鹞扶住他的时候手都滑。
吴纸鹞想去请江恒远帮忙,她不会给人治伤,但杨絮无却不让。
杨絮无让她把自己扶到水潭边上,然后再帮他找一件干净的衣服,他想洗一洗伤口。
吴纸鹞担心他滑到水底溺死,就没按照他说的做,找了个洗澡的木桶帮他打了点水。杨絮无也没有力气跟她犟,只能顺从他的安排。
吴纸鹞问他要不要帮忙买点药什么的,他只说不用,并且还再三跟吴纸鹞强调,不可以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吴纸鹞没办法,只能由着他。好在杨絮无此人的生命力足够顽强,即便重伤在身,也强撑着把自己洗干净了,连伤口都是自己处理的。
虽说不用帮忙对吴纸鹞来说是好事,但看着杨絮无惨兮兮的样子,吴纸鹞的良心还是忍不住跟着微微颤抖。
看着杨絮无站都站不稳还要自己撑着走路,吴纸鹞忍不住说:“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杨絮无只是摇头,还伸手拨开了吴纸鹞打算扶着他的那只手。
“不用。”杨絮无的声音嘶哑干涩,几乎只剩下一点气音。
“那个太后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吴纸鹞问。
但问出口之后她又立马咬了摇头,“算了,你这破锣嗓子,还是什么都别说了。”
吴纸鹞以为杨絮无处理完伤口之后就会去休息,结果他拖着那行动不便的身体在一个大书架上四处摸索,也不知道到底在找什么东西。
“你在找什么东西?要不要帮忙?”吴纸鹞问。
“不用。”杨絮无从破锣嗓子里挤出了两个字。
“要不你还是好好休息会儿吧,”吴纸鹞有些看不下去了,“万一你折腾出个好歹,我会很难办。”
听到这话,杨絮无终于停了下来。因为身上有伤,所以他站不太直,有些含胸驼背,看吴纸鹞的时候他才终于把自己一直垂着的头抬起来一点。
“我当初跟你说什么了?”杨絮无冷声问她。
“十天之后就走人?”吴纸鹞说,“我这不算不听劝吧?这才是第九天。”
杨絮无冷笑一声,“我让你不要答应她的要求。”
“我……我……”吴纸鹞下意识想要辩解,但很快她又回过神来,“我怎么拒绝?我当时可是在狼窝里,你要我怎么拒绝?像你一样被人往死里打吗?”
杨絮无抬手扶住了自己面前的书架,压抑着呼吸,微微吐了一口气,“你难道就不会反抗吗?你忘了你是什么人了?我教你的那些东西呢?”
吴纸鹞觉得杨絮无要是今晚就死了,那他极有可能是被自己气死的。
“你先别激动,”吴纸鹞上前扶了他一把,强行把他往椅子上带,“我,我当时没想到这儿啊。你都要歇菜了,我怎么敢跟这些人硬碰硬啊?”
杨絮无瞥了她一眼,没说话,顾忌也没有力气再多说什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太后为什么要这样打你?”吴纸鹞问他。
虽然江恒远已经跟她说过了,但她觉得江恒远说的那些不是全部。虽然说杨絮无确实被那个太后往死里打了,但那太后似乎又没有真的想杀掉他。
“是不是你太担心,动了自己不该动的东西了?”吴纸鹞问他。
杨絮无冷哼一声,“我又能动得到她什么?”
“那她为什么打你?”吴纸鹞问,“难道真是因为你办事不力?”
杨絮无却不回答,只是摇头。
“真是奇怪哈,”吴纸鹞说,“诶,我问你,那个太后真的已经好几百岁了吗?”
杨絮无斜眼看向了吴纸鹞,冷声问:“你又听了谁胡说八道了?”
吴纸鹞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于是干脆破罐子破摔,“你走了之后,江恒远来了一次。”
杨絮无脸上冰冷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但眉眼间依然透着愠怒。“他能知道什么。”杨絮无说。
吴纸鹞心道:他好歹是这世界上比较了解你的人,他说的话难道一点参考意义都没有?估计要不是你自己在小心眼,要不是你又在自以为是,觉得自己谁都看不透。
“太后的事,你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杨絮无说。
“啊?可是江恒远已经知道太后找过你了,”吴纸鹞说,“似乎也知道你这次凶多吉少了。”
杨絮无冷着脸,双眼发愣,吴纸鹞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东西。
“无妨。”杨絮无憋着气,狠狠吐出两个字。
你这一点都不像是无妨的样子啊,吴纸鹞腹诽着。
“这几天太后的人应该就会来,他们会送你去武国。你机灵点,能走,就别再回来了。”杨絮无说。
“啊?”吴纸鹞愣了一下,“可是我去哪儿呢?”
“天大地大,自然有你的去处。”杨絮无看向吴纸鹞,“这世道下,你理应是最好活下去的人。”
吴纸鹞心里直嘀咕,如果自己是这里的土著的话,或许真的能活得很潇洒。她有一副绝佳的身躯,也跟着杨絮无学了点立身的本事,怎么着也不至于被困死。
“你还可以回你的来处。”杨絮无说。
来处?吴纸鹞心里有苦说不出。
“唉,我根本回不去。”吴纸鹞说。
“为何?”杨絮无似是非常不解,“赌气出走?”
吴纸鹞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跟你说不通这个道理,反正回不去了。”
杨絮无似乎也没兴趣多问什么,只是又嘱咐了吴纸鹞一边:“机灵一点!”
……
……
(好痛苦,实在是写不动了,下面的直接放生硬解说了……)
【实际上凌国灭亡之路百年前就开始了,根本原因是他们给恶神上供,跟太后没多大关系,太后跟其他“祸国妖女”一样,都是被强行扣了帽子的挡箭牌。】
【红衣女子:阴差阳错变成神明的人类。太后曾经与她认识,她获得了真正的永生,太后当时很怨恨她,现在依旧。她们曾经喜欢过同一个男人,但是太后恨她跟男人没多大关系。男人只是太后怒气值积攒的最后一步,太后她争强好胜,是一个很拼的女人。她得到的很多东西都需要付出很多、费很多力气,她也乐于去付出这些努力,乐意去耍各种手段。但是女神却总能轻而易举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有时候甚至抢先太后一步,然后轻而易举地得到太后拼尽全力争取的东西。所以太后一直看女神不爽。不过太后也没有输掉。太后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只是她投入产出比不如女神。但是最后是太后胜利了,女神获得长生不老是因为姿色,她被某个大神仙看中了,这种成就随时可以被收走。而太后是那种真的靠自己得到了一切的。只不过,太后最后也要死,因为她投入在这件事上的那些资源都是靠着剥削别人来的。不过,女神虽然看着圣洁,但是她是那种没做还是也没做坏事的人。不能算圣人。】
【麒麟星的故事,放到重写版本在写了,在这本书上基本没有展开。应该也没多少人注意。不过可以放一点:麒麟星,也是工具人。是一些“人”为制造出来的东西,用来引起争端,基本类似于人工制造的气旋中心。麒麟星的身份不能决定人物好坏,麒麟星本质也是普通人,他们被处境裹挟,处境由别人促成,但是处境中的他们也会做出自己的抉择,最后或变成好人,或变成垃圾。】
【杨絮无被打是因为,太后以为他爱上了红衣女,然而并不是。(好像好好虐他,让他哭,让他吐血,但是写不动剧情了,之后再说吧。)】
【杨絮无自幼没有被爱过,长大之后以为师父和师姐爱他,然而实际上他的师父也只是想要利用他。他的师姐从头到尾都知道这件事,也从来没有跟他讲,所以他的师姐也并不是真的发自内心地喜欢他、在意他。杀人诛心,红衣女神把杨絮无一直不愿意相信的事摆到他面前,他就疯了。太后原本很看重他,他在女神手上吃亏,太后就非常生气,所以才揍他。(他师姐每年来国都是为了见那个被太后杀了的心上人的。那个心上人是太后的男、、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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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和狗作者的故事:女主其实并没有死,游戏公司一直没法突破技术限制,没有办法实现“玩家100%融入游戏世界”。女主在意外中陷入昏迷,但是数据显示她在深度昏迷的时候契合度就是100%。】
【在她身体快要恢复的时候,她要在现实世界苏醒,但是随着她状态转好,契合度也下降了。为了保存这个“优秀参考案例”,游戏公司就给她打药。因为药物的作用,女主刚开始入游戏的时候才会遇到极端的痛苦情节。(被凤凰火烧。)】
【女主的生命力是很顽强的,她的身体一直在修复着自己的损伤,所以她好几次差点苏醒。但每次都会被强制进入深度昏迷。】
【那个人渣作者从头到尾都知道这件事,但是为了利益跟游戏公司沆瀣一气。后来他良心发现,帮女主脱离魔爪。自己畏罪自杀。】
【游戏最后被封了,消失前,女主最后登录了一次普通玩家版本的游戏,她收到了一封杨絮无的私信——“天大地大,自有你的去处,回你该去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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