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滦如珩》落笙浮华

38、互不越界，永世长安

　　又一次，季珩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了伤……
　　他空白一片的大脑，骤然浮现出这样一句话。
　　季珩额角有冷汗滑落，他倒抽了一口凉气，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疼痛和失血过多带来的头晕一点点地侵蚀着他的理智，他却挤出力气来抬手安慰般地拍了拍许一澜的胳膊。
　　他轻轻地对着许一澜说了句我没事，然后看向神色似乎有所动摇的贺谌继续说道，“其实我平生所愿，不过是……一个他，再多，亦是无所求，我可以为了……咳咳，为了他掀起腥风血雨，自然也愿……咳咳，愿意为了他维持你我两界的和平，我心喜安定，本不欲开战，您也算看着我长大，想来对我……许是有几分了解的。”
　　他这一番软硬兼施，贺谌不由得叹了口气，“也罢，我会向天……”他及时止住了话音，看了眼犹在怔愣的许一澜，将到了口的称呼转了个弯，“主上禀明，但愿你我二界从此，互不越界，永世长安吧。”
　　季珩脸上缓缓地露出了一抹近乎是笑的表情，承诺般地说道，“自即日起，互不越界，永世……长安。”
　　他神智早已经开始迷茫了，不过一直在强撑，说完了这几个字，他便彻底瘫软下来，摔进了许一澜的怀里。
　　他有些模糊的视线里，勾勒出许一澜那张他熟悉的不能在熟悉，闭着眼睛亦清晰的容颜，轻轻地笑了一下。
　　“一澜，一切都结束了……”
　　都结束了……
　　是啊，都结束了。
　　许一澜静静地抱着已然闭上了眼睛，没了呼吸的季珩，表情平静的宛如什么都没发生过，整个人宛如被抽离了所有情绪的木偶，任何人或事都不能让他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甚至贺谌走了，他都没拦，只是静静地抱着季珩的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他宛如木偶一样的脸上，才缓缓地露出一抹笑来。
　　“结……束了，你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吗？”
　　“我不会允许的……”
　　“黄泉路上，烟火人间，都不能只剩一个人……”
　　许一澜垂眸看着季珩苍白的容颜，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人的时候。
　　那么冷的天气，这人傻乎乎地扎伤自己躺在地上等他捡他回家。
　　他因为这张漂亮的脸将人带回家，却将自己的一颗心，遗落在了这个漂亮的人身上。
　　心都带走了，何必把人留下呢？
　　许一澜弯下身子，在季珩光洁的额头上烙下一吻，然后取出那把从不离身的短匕，毫不留情地……扎进了自己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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