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园》易事凡尘

39、正文第三十八章

　　风铃轻轻响起，进来几个人。
　　“好久不见了，辰姐。”来的是素素和林珂。
　　“你们怎么有时间在这大雨的天过来？你们不是在上海吗？”
　　“说来话长，呵呵，我们可以喝点什么吗？比如，高山流水什么的。”林珂坐在靠近吧台一处的地方。
　　“嘿嘿，你好，你怎么知道有高山流水？”秦澈从旁边猛地跳出来。
　　“你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美丽的调酒师了吧？”林珂很礼貌地站起身伸出手。
　　“你好你好，哈哈，难道我的美名都传到上海去了吗？太不可思意了！”秦澈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你的美名传播这么远，还不多亏了辰姐一手好文章啊。我们从网上看到的。”
　　秦澈转向姚稀辰的方向：“向你和你的文字致敬，哈哈。你们先聊着咯，既然都点名了，我也该让你们看看了。”
　　吧台那秦澈兴奋地调着“高山流水”。
　　“你们能回家,真是不容易啊.”姚稀辰看着眼前两个人,手依然彼此紧握.
　　“是啊,很多事情总要经过一点或者很多挫折才能让人看到希望,或者说希望一直都存在,只是很少人能坚持走到能看见它.”林珂看了看素素,笑着说.
　　“是啊,希望也许一直都存在的,只是我们很多人坚持不到看到它,于是就急于否决罢了,象我当初那样,几乎绝望了.”素素接过林珂的话茬，“我们年关那会给你打电话时，是刚得到我爸爸妈妈的同意。”
　　“怎么说？”
　　“我们从这离开后，就和林妈妈她们一起返回上海了，后来她外婆病重，要她回来见外婆最后一面，我立刻请了假，准备陪她一起回来。她不敢和她爸爸妈妈说我一起回来了，我们买好车票，她给她爸爸打电话说票买好了，他爸爸第一句话就是问我有没有一起，她忧郁了半天，他爸爸大概猜出来了，便冲着她吼：你一个人就回来，她和你一起，你们就别回了，我们不想看见你们。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那你陪她回去了吗？”
　　“当然回来了，只是我们没有回家，住的宾馆，她白天去医院看了外婆，晚上回宾馆陪我，基本上就和她爸爸妈妈打了个照面，他们也包括那些亲戚都不和她说话，孤立她，那种感觉的确难以形容，她回来看见我，除了默默的流泪，什么也不说。”
　　“我以为只要他们的确真实地看见林珂待我好，便最终会放下身段接纳我们，可是当我站在外婆病床前，看着外婆默默的离开时，我真的好怕哪天我也要这样送走我的爸爸妈妈，那样的孤单难以言喻，他们谁也不理我，各自忙各自的，好象我根本不存在一样，妈妈也只在一边流泪，还不允许我安慰她，我看见爸爸那张苍老的脸，我真的好难过，可是我又离不开林珂，那时，我真的想死了算了，即使有林妈妈的支持，我们转了一个大圈最后还是这样的结果，我真的觉得看不到希望，他们很决绝，象我跟林珂就那样走了一样的决绝，我知道，他们很爱我的。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和林珂一样是个孤儿，那么就不会那么不自由和那么多无奈了，可是我知道，那样的自由背后，是无尽的孤独在支撑着的，我害怕那样的孤独，甚至是恐惧。”
　　“其实当时我也的确很任性，她说让她回家陪爸爸妈妈住几天，让我在宾馆等她，我就跟她又是哭又是闹的，现在想想，真是不应该，让她那么为难。”
　　“呵呵，那是人之常情，也许换我，也会那样的，因为你比谁都害怕孤独。”
　　“是啊，比谁都害怕，别人都以为我的孤独是种习惯，可是我一直都在害怕中习惯孤独。她见我哭闹，不得不放弃回家的念头，两头来回奔波，那一个星期，我们都瘦了。”
　　“一个星期？后来呢？”
　　“我们回来的第二天，她外婆去世，接下来的时间都是忙追悼会的事，忙完了，我们一起回的上海。”
　　“你没回家和爸爸妈妈好好谈谈？”
　　“谈了，他们说要他们接受是不可能的，要面对那么多亲戚朋友，他们做不到，他们也不留我了，就当我在上海工作而已，他们和所有的人都这么说。”
　　“已经很难得了，不是吗？毕竟他们有他们的原则和想法。”
　　“是啊，我也觉得很难得了，其实那时我也不奢望能有个全家团圆的新年，能和她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她父母能让她留在我身边，而他们选择自我欺骗，已经很让我感恩的了。”
　　“那你们现在算是被接受了吗？”
　　“还不算，不过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了吧。我们看到希望了，呵呵。“林珂看着素素微笑，“年关前一个月，素素就开始做爸爸妈妈的思想工作，虽然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但是她没有放弃，我们买了29号回这的车票，她和父母打起了眼泪战，外面很热闹，我们没有登记宾馆，就站在广场上看大屏幕的电视，这是她说的，做父母的都心软。”
　　“结果她父母认输了？”
　　“不算认输，他爸爸说了，要素素陪他们吃顿年饭，只准她一个人回去，结果我就站在他们家门口等着她吃完。”
　　“最后她妈妈看我一个人站在夜色里，怕是可怜我，也把我叫了进去，虽然那天，气氛还是很尴尬，但是，这实在是算进了一大步不是吗？”
　　“是是是，该庆幸了。你们这次来是为何？”
　　“她表姐结婚，要她做伴娘，我就陪她回来了，我没去婚礼现场，怕她爸爸妈妈不高兴，但是我送了花，写的我和素素的名字，表示我的存在，呵呵。”
　　“她表姐知道你们？”
　　“知道啊，老早了。素素的平辈几乎都知道，而且也没有排斥她的人。她表姐还说我送的花很好看呢。呵呵。”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上海？”
　　“这不是来看看你啊，明天回。”
　　“转眼就过了几个月，酒吧的生意慢慢也开始好转，请帮我问候林姐。”
　　“这不差辈了嘛！你叫我林妈妈林姐，那我还不得叫你姚阿姨啊！不行不行！”
　　“呵呵，无所谓了，我心老了，算吧？”
　　“不算不算，我可不叫你阿姨，别扭。”
　　“我没叫你叫我阿姨呢，呵呵，随便叫吧，直接叫名字都行。”
　　“好了，你们别排辈论份的了，尝尝我的酒。”说着话，秦澈已经将“高山流水，日出东方，郎情妾意”三份鸡尾酒端到了她们三个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