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
-
沈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萧煜车上下来的，直到走进家门，热着的脸才缓缓降温。
和萧煜一样，沈衍从小父母双亡，只有一个爷爷在国外养老。
沈家已经空了很久，但介于沈衍定期会雇人过来打扫，他自己就算工作再忙，半个月也会回来一次，所以家里还是很干净。
之前有萧煜在身边还不觉得，这会儿深藏在体内的那股疲惫感突然排山倒海般涌了上来。裹挟着十年和萧承朝夕相处的记忆，几乎要将沈衍闷到窒息。
然而他没有放纵自己沉沦的习惯，把从萧家搬回来的一部分东西放好，就迅速打开电脑投身到工作中。
一直工作到下午五点，沈衍感觉整个人都透支了，却又有种说不出的爽。
起身时，沈衍感觉脑袋一阵晕眩，正想去倒杯水，一个陌生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您好，请问是萧煜同学的家长吗？”
沈衍：“？”
沈衍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以孩子家长的身份重回母校。
而且这个“孩子”还是萧煜。
辅导员：“这学期比较特殊，学校安排半个月后补考，以萧煜现在的情况，如果补考再不合格，就要留级了。”
沈衍看着手里的成绩单，一共七门，挂了六门。
这种触目惊心是学生时代永远满绩点的沈衍从来没体会过的。
他犹豫了下，问萧煜：“是上课没认真听吗？”
萧煜：“听了，没听懂。”
辅导员抚额。又是这句话。
上学期萧煜期末考试的成绩也很糟糕，那会儿他没留家长联系方式，上面领导就直接帮他找了萧承。
毕竟萧承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和萧煜的关系也不是什么秘密。
原本联系的目的是想让萧承劝萧煜好好学习，没想到萧煜一点都没把他叔叔放在眼里，当时丢下这句话直接甩手走人。
沈衍认真道：“没听懂可以问老师，你之前在国外那么久，回国以后不适应国内教学也是正常的……”
沈衍分析了一堆，最后下结论：“首先还是得把态度端正起来。”
辅导员琢磨着萧煜差不多想跑路了，默默起身把门锁死。
锁完安心转头，发现萧煜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他的椅子上，面对沈衍，态度十分诚恳：“哥哥说的对，我知道错了。”
辅导员：“？？？”
这和上次的差距是不是有亿点点大？
萧煜垂眼：“但还有半个月就补考了，现在学校也都停课了，我没人问……”
辅导员：“其实张教授李教授他们都……”
萧煜：“他们都放假了。”
辅导员：“不，他们都还没……”
萧煜：“就算没放假，估计也不乐意搭理我这样的。”
辅导员：“不是……”
萧煜：“这样下去，我只能留级了。”
辅导员：“……”
怎么回事，萧煜原本就是这么卑微的形象吗？？
真得没有被魂穿？？
怀疑被魂穿的某人还在那儿自我检讨：“算了，留就留吧，本来也是我自作……”
“不会。”沈衍见不得他这副模样，下意识道，“我教你。”
萧煜和他当年一样学的都是金融，沈衍笃定道：“有我在，你不会留级。”
“真的吗。”萧煜抬起头，笑容一秒明朗：“谢谢哥哥。”
没想到他变脸这么快，沈衍愣了下，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辅导员：“……”
不知道为什么，这明明是他的办公室，他却觉得自己特别多余。
出校门后，萧煜直接回家拿东西。
沈衍则去了菜市场。
时间紧张，萧煜今晚就要过来补课。这个点晚饭是肯定要给人准备的。
逛了两家菜市场，菜都不太新鲜。沈衍又去了稍微远一点的一家，等他拿着东西回家，发现萧煜已经等在门口了。
沈衍：“抱歉，等很久了吗？”
“没，刚到。”萧煜拿过沈衍手里的东西，“哥哥怎么买这么多菜？”
沈衍道了声谢，一边拿钥匙一边道：“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都买了点。”
说完顿了顿：“要是你想出去吃……”
萧煜：“想吃哥哥做的西红柿鸡蛋面。”
沈衍微微一愣，西红柿鸡蛋面是他最喜欢的一道面食，平时一个人只要有空就会做来吃。他没想到萧煜上来会提出想吃这个。
沈衍花了一刻钟把面做好。
金黄酥嫩的鸡蛋配上新鲜多汁的番茄，夹带着柔软又有嚼劲的面条，被萧煜一口一口送进嘴里。
面碗还在冒热气，沈衍看着氤氲在后头的半张俊脸，莫名生出股熟悉感。
出神之际，萧煜突然抬起了头。
目光猝不及防撞上，沈衍有点不好意思，他抬抬眼镜：“慢点。吃太快对胃不好。”
萧煜应了声，又往嘴里嗦了口面。
沈衍突然有点心痒：“很好吃吗？”
“好吃。”萧煜盯着面碗，声音很轻，像是在回忆什么，“没有比这更好吃的东西了。”
沈衍没想到会得到这么高的评价。
之前在萧家住的时候他也一直做饭给萧承吃，却从没在对方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甚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每次做的饭，萧承都会剩下不少。
明明刚开始恋爱那会儿不是这样的，这让沈衍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厨艺退步了。
可现在看到萧煜，身为做饭人那种久违的满足感又再次涌上心头。
这孩子真好。
“你慢慢吃。”沈衍目光慈爱，“不够我再给你做。”
——
结合萧煜期末考卷情况，沈衍很快就制定了一套辅导计划。
对着计划研究了半天，沈衍问萧煜：“要不这段时间你就住这儿吧？”
哐当——
手机砸在桌面上。
沈衍愣了下，下意识地低头，不小心扫到了屏幕上的几个字。
“初恋”、“忍耐”
还没反应过来，萧煜就把手机捡了回去。
“……住在这儿？”
听到萧煜问，沈衍回过神。
“恩。”他拢了拢手上的文件，认真分析，“一共六门课，知识点全部捋一遍要花不少时间，还要刷题订正。你住在这儿的话可以省去来回时间，不然会很累。”
说完没听到萧煜回答，沈衍又试探性地开口：“你要是不方便……”
“和哥哥住一间房吗？”
沈衍愣了下，他看向萧煜，小青年眼底含笑，明明什么都没说，却让他莫名想到前天夜里的一些片段。
不行不行，太不成体统了。那就是个意外，自己怎么能……
沈衍立刻在心里默背起党章：“……我这儿有很多空房。”
指尖在手机壳上轻轻敲了两下。
萧煜想起刚才在论坛里看到的一句话。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好。”萧煜轻轻一笑，“那就打扰哥哥了。”
——
萧煜回家收拾了一波东西，等再回来时，沈衍已经把客房准备好了。
他在房间放东西，沈衍就在书房处理工作。
一直搞到十点，沈衍下楼检查门窗煤气，顺便拿出一包牛奶。
过了两秒，他又拿出第二包。
睡前喝热牛奶可以安神，虽然不知道萧煜爱不爱喝，但还是先热了再说。
敲开房门的时候，萧煜刚结束一局游戏。
“你这大喜日子，让我赢把MVP怎么了。”萧煜开着电脑语音，沈衍认出那是顾允的声音。
看到沈衍送牛奶过来，萧煜一顿，随后笑着接过：“谢谢哥哥。”
顾允前面就听说萧煜来沈衍家补课了，这会儿听到动静，直接透过电话跟沈衍打了个招呼，随后道：“下局你玩什么。”
听到这话，沈衍欲言又止。
萧煜注意到：“怎么了？”
“……还要玩很久吗？”说完怕他误会成别的，沈衍解释，“明天还要学习，今晚别太累……”
手指在杯身上摩挲了两下。
萧煜看着那双倒映着自己身影的黑瞳，轻轻一笑：“那哥哥给我定个时？”
沈衍没想到他会反过来要求自己给他定时，心里的痒痒肉莫名被戳了一下。
这小孩真乖。
“那就再玩一小时？”
萧煜说了声好，他按下准备，问沈衍：“哥哥要一起玩吗？”
沈衍摇头：“我还有工作。”
而且他对这些新潮东西也有点接受无能，以前还被萧承笑过。
沈衍走后，萧煜见顾允迟迟没准备，懒懒道：“在给你哪个小情人发消息？”
“没有。”麦克风里传来贱贱的笑声，“我在百度今天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我们萧神居然能让人管着他，诶诶！你别退啊！”
萧煜淡淡道：“赶紧准备。”
“啧啧，这差别待遇。”顾允感叹，“诶，说实话，这波你是不是该好好谢谢我，这谢礼……”
萧煜：“谢礼昨晚不就在你床上。”
顾允反应了下：“你说那个约了沈衍哥的小男孩啊。”
“那怎么能算。要不是我半路把他骗到床上，你和沈衍哥能那么顺利？”
萧煜边刷怪边道：“想要什么。”
顾允：“要不就你那辆墨蓝色的老爷车吧，我最近在追个大叔，他就喜欢这种老古董，我拿去借花献佛一下。”
萧煜：“不行。”
顾允纳闷：“怎么了，之前Elvin送你的时候你不挺嫌弃的嘛。”
脑中浮现出沈衍看车时的眼神，萧煜道：“除了那辆，别的都行。”
顾允：“那我要你那辆柯洛菲尼。”
萧煜：“钥匙在鞋柜上，自己去拿。”
顾允傻了：“真的假的，那辆不是你最宝贝的吗。舍得让我拿走？”
萧煜走完一波三杀，拿起手边的牛奶杯轻轻啜了口，醇郁的奶香在唇齿间弥散，让他不由得想起昨夜。
“最宝贝的你拿不走。”萧煜摁死一只黏在奶杯上的飞虫，杯身倒映出凛冽的眸光，“谁也别想拿走。”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6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