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弦月》~J```

8、害怕没人疼

　　我从未见过父亲。萍不曾提起，我不曾问。
　　萍问：“叶子，你还怕什么？”
　　我说：“害怕萍也不要我了。”
　　萍说：“不要怕。但我总会要不起你的。”
　　我说：“那是以后的事了。”
　　萍说：“是啊。以后你也会明白，你害怕的并不是‘我不要你了’，你只是害怕寂寞，害怕没人疼罢了。总会有人疼你的。我都要嫉妒他了。”
　　瑀那么疼我，萍要嫉妒的吧。我一度这样认为。现在想想，也许她嫉妒的应该是那位罗伯特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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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瑀，今天可以不要上课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豆腥味，是我的最爱。努力将身体挤进沙发。
　　“起床好不好。”
　　“瑀，你生病了，可以不要上课吗？”
　　“先起床，我榨了豆浆。”避重就轻。挣扎着爬起来。
　　“叩，叩。”有人敲门吗？看向瑀，一些不可思议。
　　“这回不起来也不行了。快些吧，我去开门。”
　　“嗯？哦。”

　　“请问你是？”
　　“这是叶家吧。我是叶紫的母亲。”
　　“嗯。”
　　“不请我进去么。”
　　“请你先稍等，我••••”
　　“请她进来吧。”倚在门框上，想一些抓不住的东西。转身回房。

　　“你是齐瑀。”生硬的判断句。
　　“是。阿姨要喝些什么，茶，还是啡？”
　　“咖啡，谢谢。叶紫去了美国。”
　　“我知道。”
　　“她又回来了。”
　　“是的。”
　　“你知道原因吗？”
　　“阿姨，你不要想太多。她只是想看看你的。她怕她忘了你，就像•••”
　　“瑀没有粟米饼吗？”抿着豆浆，不怎么甜。
　　“没放糖的。”瑀拿走杯子，加了糖给我。又取了饼来。
　　“就吃两个，多了又要胃疼。”
　　“嗯。”
　　“我回家换了衣服来接你上课。”
　　“好。”
　　“呃•••”
　　“好了，快去吧。你早些来就是了。”真当我是小孩子了。
　　“那好，我走了。”
　　“戴上围巾，别有发热了。”
　　“嗯。”

　　“叶紫，我是你的母亲。”
　　“叶紫，你要和我回美国去。”
　　“叶紫，这世上我们才是最亲的人。”
　　“叶紫，我要给你我所拥有的一切，我•••要补偿你。”
　　“叶紫•••”
　　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话可说呢。
　　“夫人•••”
　　“对我而言，你——”抬起头，直直看向她“只是陌生人罢了。”
　　“你，真冷酷。”
　　“是啊，我真冷酷。”
　　“叶紫，你到底有多恨我？”
　　“不恨的，一点也不。”直直盯着她的眼睛。
　　“我知道的，知道的•••”
　　“夫人，我今天还要上课•••”
　　“不要叫我夫人！”
　　“••••••”
　　“我住在水榭华庭。你会来的吧。”
　　“我，不知道。”
　　“叶紫，我走了。”
　　“呃？•••好的。再见。”

　　“阿姨，你要走了吗？”
　　“是的。齐瑀，暂时替我照顾她吧。”
　　“我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的。”
　　“是吗？”静默“不要随意承诺。”
　　“•••”
　　“进去吧。不要让她等。她会害怕。”
　　“好。阿姨再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