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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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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花园里,百花初绽便就芳香肆意。那倚栏听风的男子消瘦的背影引她心疼。
记得初次见他,那般虚弱却不怯弱。
她知道他有一段沉重的像要随时把人淹没了一般的心事。
她羡慕那个被他一直挂念的女子。
“怎么出来了?昨日刚下过雨,天气凉了许多。”她迈着轻盈的步态走到他身旁为他披上一件衣裳。
见来者是她后,男子原本冷峻的眉眼倏而温和了一点。
她伸手从他后面抱住他,头轻靠在他宽厚的背上:“若是犯了头风如何是好?”
男子稍稍低首,垂眼斜看向身后,略微苍白的唇角抿出一丝弧度。
他说:“有你在身边悉心照料,怕是头风没那个胆子来了。”
女子的面容甚是好看,肤若凝脂,唇似樱桃,两颊饱满水灵仿佛新鲜多汁的蜜桃,眼眸轻阖,浓密如墨的睫毛覆在眼窝处,远看像极了山丘的魅影。
女子温柔又不失女孩儿的娇俏,说话的语气里散发着爱情的气息。
这一次她在考虑很久之后下定决心对他说:“呈粤,我们结婚,好吗?”
章呈粤背脊一僵,转身的刹那,漆黑的眸子里席卷起复杂难明的情绪,看到她的脸时归于平静。
没有温度也不见心绪起伏。
章呈粤盯着神色认真的她,久久才开口:“我这里已经空了。”
他用手指指着自己左胸口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丝哀楚。
女子听后,柔软一笑,看向他的双眼里尽是深情与疼惜,她伸手搂住他脖子,微微踮起脚吻上他的唇。
他的唇很冰凉像夏天小溪里的水。
章呈粤僵在原地由她吻着,她的吻毫无章法与技巧可言,却十分温柔小心。
过了一会儿,她放开他,他看见她绯红了双颊。
她葱白似的手指放在他胸口处,视线也一并落在那里,神情里有难过更有欣慰。
“这样也好,心空了至少我不用担心别人把你抢走。”说完,她抬头,眸内眼波流转。
是夜,柳府。
柳母带着众人跪在祠堂里祈福乞求祖宗保佑西厢房里正在生产的小妾能够健康产下一子。
柳铭宿从西厢房那边赶来,踏进祠堂见母亲身后跪着的祭宓挽脸色苍白,额头上蒙着一层细汗,急忙上前一边扶她起来一边说:“身子刚好,回房休息吧。”
祭宓挽摇头,拒绝的话还未出口,柳母的声音先传出来。
“孩子没生一个,三天两头的病倒生了不少回,罢了,怕是你跪在这多半心也不诚,你去吧。”
柳母话里的责怪之意在场的人听的明明白白,柳铭宿抱着祭宓挽歉疚的看她一眼,而后对柳母说:“谢母亲,我们回房了。”
“慢着。”柳母睁开眼,身后离去的脚步一顿:“铭儿,你的儿子马上就要出生了,你却似乎不清楚自己该去的地方啊。”
“我先送宓挽,,,,”
祭宓挽握住柳铭宿的手,对他摇头,接着退开身离开他的怀抱。
“母亲,那我先回房了。”
随后,丫鬟小锂掺了她回房。
“少奶奶,你的脸色好差,我去叫大夫来看看吧。”
祭宓挽淡淡的摇摇头,侧躺在床上,小锂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方才听老太太在祠堂里说的那些责怪少奶奶的话,小锂替她感到冤枉。
少奶奶嫁过来两年未能生产是真,但生病却是因为整天操劳打理柳府事务,而且还要应付那二姨奶奶。
小锂打心眼里心疼少奶奶,老太太要少爷纳妾,少奶奶就帮着劝他,平日里待人和善,二姨奶奶自从来到府上,整日刁钻跋扈时不时的在老太太那进谗言。
少奶奶从来不与她计较,府里上下都传少奶奶怕二姨奶奶,但小锂明白她家少奶奶是不想让少爷在老太太那里为难。
小锂叹口气,祭宓挽喝了茶见她一副惆怅模样便说:“今日这么大的喜事,你怎么倒郁闷起来了?”
小锂见祭宓挽脸上依旧冒汗,却还是挂着笑容,心里却是十分着急。
她走上前,小声问:“少奶奶,有一句话我一定得说。”
祭宓挽见她眉头紧蹙,脸上尽显愤愤之色,心中了然她所担心的事。
“小锂。”祭宓挽对她说:“二姨奶奶为铭宿生产,延续香火,母凭子贵,老太太对她好在清理之中。凡是对铭宿有利的事我都会支持,对他有利的人我势必不会与其为敌,柳府之中,他一人信我护我足矣。你明白吗?”
小锂似懂非懂的点了头,二姨奶奶今日生下孩子之后必然更加目中无人,但是她清楚一件事,少爷一直都站在少奶奶这一边。
祭宓挽住的屋子与柳铭宿的妾所在的别院有一定的距离,从那头响起的女人的痛喊声依旧可以传到她的耳朵里。
祭宓挽想,生孩子大概是痛与乐并存的事情吧。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神情多了几分愁郁和悲悯。
“小锂,我这会儿要睡下,二姨奶奶生完孩子后你就叫醒我。”祭宓挽说。
“是。”小锂行了个礼,待少奶奶躺好之后,熄去屋内的灯,只留下桌上一盏青花瓷油灯,随后轻轻退出房,关了门。
祭宓挽一人躺在昏暗的屋子里,全身倍感乏力,她闭上眼渐入梦乡。
梦里是她昔年与章呈粤喝酒聊天的场景。
那时的生活无忧无虑,快乐自在。
子时,二姨奶奶不负所望产下一名男孩儿,柳铭宿抱在怀里笑容满面,激动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旁的祭宓挽看在眼里。
她知道他有多么兴奋于父亲这个角色。
她也很为他高兴。
老太太为其取名子星,说他就是子时出生的星星,见天上皎月正圆,便又起了小名,叫做月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