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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被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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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飞还未说完,红叶道长便出了手,不过转瞬之间,萧寰宇便脱离了控制。
红叶道长虽为臣子,然这等宫廷内斗之事,她完全可以置身于事外,毕竟,她侍奉的是整个凉国,而不是某一个人,什么王位更替,皆与她无尤。
“既然如此,那么便休怪本王无情了。”萧云飞一声令下,锣鼓敲响,上千个身穿金甲的侍卫冲了进来,将整个大殿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亲爱的父王,如果您不想皇祖母、月河姑姑都陪着您一道死去的话,那就赶紧的把玉玺交出来,并即刻下旨将王位禅让于我吧!毕竟我可是您现在唯一的儿子。”
萧云飞忽然忆起了什么,“哦对了,您就别指望萧白羽回来救您了,他刚出洛阳城没多久便被我给……杀了。”
闻及此言,萧寰宇立刻向红叶道长求证,红叶道长淡然道:“贫道从没见过祁王殿下。”
杨臻忽然双膝跪地,“楚王殿下通晓纬地经天可安社稷,文韬武略可定乾坤,臣等愿奉楚王为王上。”
萧寰宇怒吼道:“杨臻你……”
杨臻:“王上,大局已定,您又何必执着呢?他毕竟是您现在唯一的血脉,楚王定会侍奉您百年的。”
诸位大臣内本有不少萧云飞的党羽,见杨臻开了个头,便也都站了出来,一齐呼应,其他大臣皆面面相觑,也都是些贪生怕死之徒,除却宁王之外,皆跪了地。
见到此情此景,萧寰宇百感交集,他微微闭上了双眼,当再次睁开时,双眸中写满了坚定。
“没有孤的诏书,没有玉玺,就算有百官的呼应,纵使成为了王上,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但,”萧寰宇一字一顿道:“你……不……配!”
萧寰宇冷笑一声,“生死又有何惧?你尽管杀了孤,世人皆会记得你弑父杀兄的事情,你的王位做不久的。”
“是哦,您倒是提醒儿臣了,”他的确需要一个理由来向那些百姓解释。
萧云飞收了剑,蓦然转身,“封储之日,宸妃娘娘旧病复发,香消玉殒,王上悲痛万分,一时间发了疯,大开杀戒,太后和月河长公主皆未幸免于难。”
众金甲侍卫纷纷拔剑,对准的却是他萧云飞;众人一阵错愕,宁王却噗呲一笑,缓缓走上台来。
“陪你演这场戏可是真累呐!楚王殿下您可还记得在云梦泽的时候,您比武输给了我那女婿,现在您的兵符就在我那女婿的手中呢!”
——这该死的穆清影!
他早该想到的,萧舞阳都出现了,她穆清影怎会不出来弄些幺蛾子!
萧云飞正心中懊恼,耳边忽响起那个他熟悉又讨厌的声音。
“不好意思了,殿下,您所赠的兵符还挺好用,那些等候在外头的将军们皆已听从您的吩咐打道回府了!至于这些金甲兵,不好意思,他们都是宁王的人。”
众人皆闻声望去,一个白衣翩翩的纤弱少女款款而来,那骨节分明的纤纤细手中握着一块虎符,却是那个在传言中给楚王萧云飞戴了绿帽子的穆家三小姐穆清影。
“师姐……”萧舞阳兴奋的朝着穆清影飞奔而去,缠上她的手臂,亲昵极了。
“牡丹,你怎么会和这个贱人在一起……”
在穆清影的身侧伴着的是那位名满洛阳城的牡丹姑娘,带着兵符出现在众位将军面前的正是牡丹,这些人皆知牡丹乃为楚王心腹,故而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牡丹微敛下眼,躲开萧云飞的视线,宁王直言道:“殿下有所不知,牡丹乃是本王的义女。”
怡情苑,本是他的产业,主要是用来监督朝中大臣私底下是否有何不良行径,也是他用以掌控朝堂的一种手段,亦是自己的一道保命符。
他自是知道若是让王上知晓,心中势必不悦,心生猜忌,然如今为了帮助穆清影对付楚王,他也只好牺牲一下了,谁叫他那个宝贝女儿现如今对这个穆家丫头痴迷得很呢!
——
天旭二十六年,楚王萧云飞先于云梦泽残害郡马穆清尘,后又暗杀祁王萧白羽,更于封储之日行逼宫一事,欲取而代之;幸得宁王全力护驾,抢夺先机,未让楚王萧云飞奸计得逞。
然王上宽宏大量,念在其已然神志不清,免其死罪,废了其爵位,贬为庶民,直接画地为牢,责令其永生不得踏出楚王府半步,任何人皆不可探望。
而穆家于三月前偷龙转凤,以丫鬟代嫁,丫鬟之行为虽与穆家无关,但实犯了欺君之罪,可念在穆家三小姐穆清影协助宁王平叛有功,故功过相抵。
至此,事情告一段落。
飞鸾阁内,褪去了伪装的千羽绯拍案而起,十分不满道:“这是什么道理,萧云飞都差点儿杀了那王上了,他竟然就只是关了他禁闭?不行,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萧舞阳摇晃着手中的画扇,“现如今楚王府外可是重兵把守,纵使是我师姐妹,也不能保证能全身而退,若是你不怕再也见不到你青伊姐姐,那便去吧。”
千羽绯赫然停止脚步,一点儿一点儿倒退着回到原地,“这分明就是变向的保护嘛!穆姑娘,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萧舞阳叹道,“怡情苑关了,牡丹姐姐也随父王母妃准备启程回塞北了,依师姐的吩咐,千羽青伊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母妃问我,是否随他们一道回去。”
经此一役,看似他们打败了楚王萧云飞,可实际上,宁王以离开洛阳城收场,穆丞相并未官复原职,而穆清影从萧云飞那儿夺走的兵符也回到了王上的手中。
这是一场两败俱伤的局面,最后的赢家只有王上一人。
“塞北,是穆清尘的家,但不是我穆清影的家,人找得怎么样了?”
萧舞阳摇摇头,“毫无头绪,牡丹也不知萧云飞将她藏在了何处。”
——
转眼间便是一月有余,天气越发闷热,一丝风也没有,稠乎乎的空气好似凝住了;偌大的楚王府更是密不透风,每一处门上皆上了封条,关闭的严严实实,府外每一处入口皆有带刀侍卫守着。
大门口,两个侍卫正百无聊赖的玩着木牌,时不时的说些八卦叨些家常。
“我听人家说楚王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原来那个楚王妃,也就是穆丞相家的千金小姐给害的……”
“你知道什么呀,什么楚王妃,其实说起来这楚王也是够惨的,娶的是小姐结果嫁过来的是个丫鬟,最后还水性杨花勾搭侍卫。”
“之前听人说这穆家小姐不是很喜欢楚王的吗?”
“女人心海底针,谁猜得准?而且楚王害死了人家的亲哥哥,人家自然要报仇啦!不过叫我说啊,还不是这穆小姐先戏弄楚王在先的,如果不是代嫁,那穆夫人怎会被气死,她也在自找的,这也充分说明了一点,这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额……”
“干嘛,你眼睛怎么了?”
那年长些的侍卫忽觉有些不太对劲,微微抬头,首先瞧见的是一把绣着粉色桃花的油纸伞,紧接着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再往上瞧,伞下的女子神色平静,不喜不怒,一双清冷如月的双眸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手中的木牌豁的散落在地,面上汗珠点点,分不清是因为天气过于炎热的缘故还是因为女子的忽然出现而吓着了。
只见他猛地从地上跳起,堆着一张谄媚的笑脸凑了上去,那样子像极了一条哈巴狗。“不……不知穆小姐大驾光临……有……有何贵干?”
虽然穆丞相并未官复原职,名义上是功过相抵,但谁不知道这个穆小姐现在已然成了王上眼前的红人,更有宫内传言,王上生了纳这穆小姐为妃之心。
他在内心祈祷着:可千万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开门。”穆清影清脆的声音响起,眼角眉梢处皆是一股说不出的漠然。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那较为年轻的侍卫十分为难道:“穆小姐应该知道王上有令……”
较为年长的侍卫一巴掌拍在另一人的脑门上,“穆小姐肯定是奉了王上的命令才来的呐,难道还非要人家把令牌拿出来给你瞧吗?”
那较为年轻的侍卫也是一点就通,先前二人在这嘀咕她的事情,若是人家要计较,他们根本就没什么好果子吃,倒不如先卖个人情示个好,遂立刻上前撕了封条,打开大门迎接穆清影入府,另一个则在一旁汇报着楚王府这一月来的动向。
“自从王上下了令,便是再无人敢来此地,那萧云飞还算安静,也不闹事儿,伺候他的两个仆人又聋又哑,所以也没人陪他说话解闷,多数时候便是一人待着。”
穆清影忽然停住脚步,“你们能记得王上的命令便是最好,若是有人胆敢私收贿赂将旁人放了进来,便是株连九族之罪,可明白?”
二人的头低得很低,唯唯诺诺道:“属下明白。”
“罢了,你们不用跟着我,且在门外守着。”
“是……”
待穆清影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内,两个侍卫又是一阵面面相觑。
“她应该没听见吧!”
“应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