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胡安的契约》i桑梓

30、第三十章 催婚时分手

　　胡安气不过，编辑信息发给张曦月：“身为第一配角，我现在连提前拿到台本的资格都没有了？”
　　张曦月：“你知道是配角就好。我说什么你点头、微笑就是了。我跟家里说的跟你出去了，有人找我的话，你想好了说。”

　　胡安：“这是图什么？”
　　张曦月：“合作共赢，各取所需。”
　　“昨儿谁说的跟人喝酒去，我问了：还回么？你怎么说的？你说回，你先自己玩会儿。我傻了吧唧的等到凌晨两点半，你连个信都没有。你爸妈找不到你，紧着问我你去哪了。我给你打电话你还不接，这就是你合作的态度？”
　　“我最后不是接了吗。”

　　“你是接了，那么大的唱歌声，你不知道出了屋子接么？楞告诉我在吃串呢。我问了多少遍，还坚持说外头吃串呢。你会骗人么？你家凌晨两点半外头吃串，唱歌的声儿大的我连你说话声都听不见？要分手你就直说！”
　　“对，我要分开。你可以把我当作朋友，我也会把你当作朋友。把跟我有关的朋友圈都删了，不能让别人看到。”

　　胡安握着手机，看了一遍又一遍，打了很多字，又一个一个删掉。
　　几小时后，张曦月：“玩困了，我先睡了，晚安。”

　　这一夜，胡安没有睡，她不知道现在是还在一起还是已经分手了。想来想去，还是决定问个清楚。
　　“我们经分手了，对吧？”
　　“啊，你又胡思乱想什么呢？”

　　“昨晚你说要分开。”
　　“我什么都没说啊。”
　　“你自己看记录。”
　　“昨儿玩的时候他们把手机都收了，估计别人拿走恶作剧了吧。没事儿，不用管。”

　　胡安好像从没有闺蜜口中的“谈恋爱”的感觉，她一直是在跟张曦月和他的神秘朋友们在一起。她从来不知道张曦月消失的时间到底去了哪里，跟谁在一起，做了些什么。偶尔也会冒出类似“他会不会是个通缉犯”、“在干什么违法的事情”这样的念头。

　　袁尺和胡氏从老家回来，听说胡安在张家过了“破五”，张罗着要家长见面。

　　胡氏：“单就张曦月来说，我们是不同意的，但既然你认定了。我和你爸爸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们这岁数也差不多了，你也收收心，别天天工作工作的。该考虑结婚了。”
　　胡安：“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没有认定。”
　　胡氏：“分分合合这么多年，还说自己没认定？你不用跟我说这些，就说什么时候安排我们见面。”

　　胡安：“妈，我能不能不结婚。”
　　“那怎么可能？”
　　“高中你们说我早恋。那时候我就说了，我不认可婚姻制度，这东西他是反人性的。”
　　“孩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你不知道，你爸他……”说着，胡氏抹起了眼泪。

　　胡安不解：“我爸怎么了？”
　　胡氏摇摇头：“没什么，都是我不好，没教育好你。你就别再犟了，听话，赶紧结婚吧。跟谁都好。”
　　“妈，你这什么话……”胡安还想跟胡氏讲讲道理，收到公司召唤，在胡氏注目下，收拾了东西就跑：“公司临时有事儿，我去一趟。”
　　“我跟你说的话你往心里去啊。见面啊，该结婚了。”

　　最近家里氛围很糟糕，除了催婚没有别的话题。任何不同或者要拖延的声音一出来，袁尺就会马上翻脸，大呼小叫，拍桌子踹椅子的。胡氏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坐在不开灯的客厅角落抹眼泪，谁也不跟谁说话。压抑的胡安在家大气儿都不敢喘。

　　在去公司路上，胡安想了想，还是给张曦月发了信息：“我妈说要安排家长见面。”
　　胡安开着对话框，眼看页面显示从“对方正在输入”变成了张曦月的备注。依然什么都没收到。
　　索爱有个自动重拨的功能，你们知道吗？胡安知道。
　　那你们知道自动接到多少个电话会耗光手机电量吗？张曦月知道。

　　提示音从“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一直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直到半夜，张曦月才回信息：“没电了，手机充电呢，没在手边。”

　　之后的几天，胡安又收到了“我刚看动画片呢，没听到。”和“单位呢，去忙了。”这两种说辞。只字不提家长见面的事情。
　　胡安有些累了：“不用解释了，就这么着。喜欢玩么你不是，从今往后各玩各的，谁都别管谁。分手吧。”

　　在两人分手三个月后，张曦月一如往常，突然发来消息：“晚上吃什么？炸酱面还是麦当劳？”

　　“我们的世界里一直充斥着各种谎言和借口，你总有让人不得不接受的理由。你的所有都是为我好，不管是懒、是自私、还是贪玩，全都能想出充分的原因。两个人在一起，就像一场游戏，我总是不停输的那一个。之前大家都不认真，无所谓。现在我得结婚了，不能再继续了。我们在一起本身就是个玩笑，你真的喜欢我吗？”

　　这是胡安发给张曦月最后的消息，张曦月没有回复。所有张曦月的东西都被胡安收拾好，寄到了张曦月的家。

　　胡安如约参加雨鑫的庆生宴。
　　带着王冠的雨鑫往胡安身后寻着：“张曦月呢？”

　　众人见胡安来，也围了过来。“胡安，之前聚会你怎么没来啊，好几次了啊。”
　　“胡安，听说你升职了？怎么样，你们那还招人吗？”
　　“胡安，你是不是要结婚了？之前可是有人意外撞到了你的订婚宴啊。听说未婚夫很帅？怎么没带出来啊？”
　　“未婚夫？什么时候请我们吃饭啊，这么不仗义，可别想偷偷摸摸把婚结了。”
　　胡安想开口，却不知说什么好，摇了摇头，挤出一丝笑，进了屋。

　　明明是庆生宴，大家却一首接一首唱着情歌，胡安坐在沙发拐角处，看着欢闹的熟悉的大家，流出眼泪。那个不停消失、出现、又消失的人，终于不会再出现了。两个人好像谁都没喜欢过谁，几年时间，细想起来，像一场闹剧。难过更多是为了浪费掉的时间吧，胡安心想。

　　日记眼看也写到了最后一页，胡安把之前的全部钉死。写下了最后一句话：在可以随意给自己买奢侈品的年岁里，丢掉了那个陪我逛路边摊的你。也不知是我没给你时间，还是你不肯给我时间。

　　职场白领即使失恋也没太多时间难过。这不，胡安接到紧急通知，直接奔火车站，去西安。
　　胡炎白递过车票和两个纸箱：“本来安排佳佳和你一起过去的，她临时有其他的事情，这次麻烦你自己跑一趟了。”
　　“应该的。”胡安一下险些没接住：“这什么东西……这么沉。”
　　“一箱宣传物料，一箱模型。你一个人可以吧？快到时候联系一下分公司，他们会去接你。”
　　“好的。”

　　刚上车落座，张曦月的信息又来：总还能做朋友吧？反正你也不喜欢我。
　　胡安直接收起手机，看了看放在行李架上的两箱东西，还算稳妥。
　　张曦月：你喜欢我，我们就是男女朋友。你不喜欢我，我们就是朋友。没问题吧？
　　胡安觉得哪里不对，可脑子像是被打了结，觉得怎么回都不合适，还是没回。
　　张曦月：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啊，好朋友。

　　几分钟后。
　　张曦月：之前三天，我在医院，因为误服了降压药，住院来着。具体哪家医院我没说，就说协和吧。记住了啊，咱俩在一起，直到现在。
　　看到一半胡安还紧张了一下，以为张曦月住院了，全看完，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回他：“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清醒一点儿，”

　　“我不想结婚，你也不想。我们互相帮助，各取所需。”
　　“所需？现在是你不停从我这开在场证明，我需要你什么？”
　　“自由啊。只有已婚者才不会面临逼婚，不是吗。回头安排两家家长见一面，咱搞个假证去，这事儿就妥了。”
　　胡安想了想在家要死要活的胡氏和像分分钟要肢解自己的袁尺，犹豫了一下。

　　“对了，关于未来子女教育问题，我想跟你探讨一下。”
　　“探讨什么……”
　　“应试教育害死人，我可不希望我孩子被荼毒，我的孩子我自己教，以后不上学。”
　　“啊？”

　　“哦，对了，还有一个大前提。什么时候生，生几个。都听我的。孩子叫什么，也听我的。”
　　“你有病吧？”
　　“我认真的。”
　　“再见吧。”

　　了解一个人的过程是有趣的，我们只是太难燃起去了解一个人的兴趣。请珍惜不停问你问题并极力向你介绍自己的人，没有人会浪费时间在讨厌的人身上。转了一个圈又回到原点，像是一场梦，又好像只是走了一会儿神。有人分开，更多人在一起，祝福并感谢，离开的和留下的。我相信注定，所以决定过好自己，不再做无谓的等待了。真心感谢。
　　握不住的还是散了吧，我很好，像之前二十多年一样，甚至前所未有。
　　胡安难得发了一条朋友圈，算是宣告单身，不再配合无聊的戏码。

　　狄戎：我错过了什么？
　　胡安：你错过了我破茧成蝶。
　　狄戎：目瞪口呆.jpg

　　胡安又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袁尺：袁先生，节日快乐。望终有一日，彼此的理解和体谅可以一样多。人穷尽一生追寻另一个人类，共度一生的事，我一直无法理解。或许我自己太有意思，无需他人陪伴。所以，我祝你们在对方身上得到的快乐，与我给自己的一样多。

　　袁尺回复：谢谢来自孩子的节日祝福！一个是要好好工作，二是要抓紧时间找朋友结婚。督促你是爸爸的责任。这两件事不是理解、体谅问题，是做人的原则问题，是基本的底线。

　　袁尺永远官方，永远正确，永远不容商量。
　　做人的原则？基本的底线？胡安笑了，问狄戎：“不结婚就十恶不赦，天理不容了吗。”
　　狄戎：推荐你首歌，世外桃源。
　　胡安：生生世世的轮回变幻无常。是首特别搭窗外稻田飞过的曲子。多谢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