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胡安的契约》i桑梓

28、第二十八章 再次妥协

　　第一份契约结束后，胡安一直忐忑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收到第二份，第二份会是什么样的内容。现在看到了，虽然内容也不是一时半刻能达成的，但总比无端猜测要踏实的多。新工作只是时间不太稳定，收入远高于同龄人，这个契约对她来说，不算有压力。

　　只是没想到，软禁说来就来。
　　一觉醒来，胡安发现自己出不去了。袁家，袁尺反锁了胡安不许她出门，信件沟通由胡氏转交，当然主要内容是袁尺的命令和胡安的反驳。

　　袁尺：家待着好好反思。
　　胡安：契约我签了，你放我出去。

　　袁尺：什么时候想通了换工作，什么时候放你出来。省得你出去给我丢人现眼。
　　胡安：对你，对自己一直以来都很失望。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没有变，我也是。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试图改变对方，我们一样的倔强，我也明白，这种对峙不会停止。可是我从没像现在这么失望。

　　我说过，你可以说不要什么。但是，不要就都不要，不要永远把一部分留下，一部分扔出去，一边收着人好处一边鄙视着给予者。你要我赚钱又要我从事你觉得有面子的工作。你怎么那么虚伪呢？

　　是谁说，你喜欢做什么就去做，我们永远支持你。当我做得很好，想一直做的时候。又是谁说：你差不多就得了，玩够了就回来，适可而止吧。
　　那是我的工作，什么叫玩？在你们眼里，就只有公务员才是工作，其他都是不务正业。你们不关心我要的是什么。

　　袁尺那再没了回音，沉默也是一种态度，就好像在说，该说的我都说过了，你不答应我也绝不妥协。

　　胡安：我一直以为，是我不能挣足够多的钱。当有一天，我捧着公司的奖状，很开心很骄傲的告诉你，我交的税比你工资还高。我以为你会一样的开心。可我却看到一张阴沉的带着鄙视的脸，那是你祝贺我的表情吗？

　　好，你视金钱如粪土并且要求我也如此。不许做那些在你眼里玩物丧志的工作。你逼我离开，不去上班。是谁在我上班的时候天天说：你还去啊，了解一下可以了，不要去了。又是谁在我不去的时候说：这么大孩子，天天在家呆着。

　　终于鼓足勇气我告诉你，我们的理念不同。从上一次抽我，我没哭开始，你便不那么轻易动手，只是告诉我，好自为之。这就是你说的我所拥有的融洽的家庭。

　　你说让我离开，我如你所愿离开了。你现在又说让我拿回自己的东西，我已经离开了你明白吗？妈妈说不管做什么，自己开心就好了，妈妈说如果喜欢的话，就换个地方，你在一旁大发雷霆，冲她大喊。你那么大声有什么用？是不是谁声音大谁就有理？

　　又过了一个月，胡安：再不放我我报警了。

　　胡氏终于带来了一份公司简介，转达袁尺的要求：“去面试，签合同，上班。”
　　耗着也没什么意义，胡安要解决人身自由问题，只好答应，去上他们满意的班。

　　第一天下班，难得张曦月提出要来接她一起吃饭。

　　“胡安？”
　　大厦门口抽烟等下班的竟是老同学，胡安有些意外，上前打招呼：“秦海洋吗？”
　　秦海洋看看胡安的工牌：“你不是最看不起这种地方上班的吗？”
　　胡安叹了口气：“一言难尽。”

　　“怎么样，最近还好吧？有阵子没你消息了，估计是还不错？”
　　“不停换工作，这次估计会长久一点儿。”胡安抬头看了眼大厦。
　　“为什么啊？”
　　“躲我家老爷子呗。”

　　“你俩还不合呢？”
　　“还？我俩哪能用还这个字来形容吗？我俩啥时候合过。”
　　“上班了还不放过你吗？”
　　“软禁刚放出来，要不是答应来这儿，且见不着我呢。”

　　“可以，富贵人家才兴软禁这套，前途无量啊。”
　　“他那是有病。你是不知道有多可怕，我之前每到一个地方上班，他就千方百计找人打探。没事儿也得给我问出点事儿来。我请半天假，还在路上，他就得着消息了，我都怀疑我们OA是不是连他电脑上了。”
　　“这么恐怖？”
　　“可不是么，我是真的受不了了。”

　　张曦月本来在路边等的，看胡安跟人聊了起来，走上前，接过胡安的包，宣告主权一样揽住胡安，胡安不自然的挣了几下。
　　秦海洋指着张曦月问胡安：“这位——是男朋友？”
　　胡安看了张曦月一眼，点了点头。

　　秦海洋抽出一根烟，快递到张曦月手里时候又抽了回来：“哦，不好意思，我忘了。胡安的男朋友肯定是不会抽烟的。”
　　张曦月接过：“我会，谢谢。”
　　胡安看着张曦月，秦海洋看着胡安，有些尴尬。

　　张曦月不紧不慢抽了一口，一只胳膊搭上胡安的肩，对秦海洋说：“老同学，新同事是吧？以后多关照我们胡安。”
　　秦海洋还处于尴尬中，看了胡安一眼：“互相关照，我先走了啊。”

　　等秦海洋离开，张曦月拉着胡安：“咱们也走吧。”
　　胡安没走：“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有阵子了。”说完自己先走了。

　　胡安心里不爽，不想吵架，只好自己忍下，转移话题：“明天我出差，下周三晚上十一点回来。落地应该在十一点四十左右。”
　　张曦月扔了烟头，上车：“你到时候打个车，到家来个信。”
　　胡安系安全带的手停了一下，扭头问他：“你没空吗？”
　　“那么晚，你不会想让我跑一趟吧？我还约了人出去呢，你独立一点儿。”
　　“行吧。”

　　“有一封姜新颜给你的信，我放后座上了。”
　　“哦。”胡安解了安全带去够信。
　　张曦月一边打车一边不经意地问：“姜新颜是谁啊？”
　　“我哥。”
　　“没听你说过啊。”

　　“你没听说过的多了。”胡安拿到信封，发现被拆过：“你拆了我的信？”
　　“不是你哥吗，不能拆吗？”
　　“是谁也不能拆啊。”
　　“没做亏心事干嘛怕人看信。”

　　胡安觉得张曦月变得不可理喻，拿出信看了起来。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请柬，婚礼请柬。终于有件让人开心的事情，姜新颜要结婚了。

　　婚礼日期还有半年，胡安约了雨鑫开始给姜新颜准备新婚礼物。
　　雨鑫：“你怎么这么积极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结婚呢？”
　　“我跟你说啊，他俩在一起七年，我可是从头到尾的见证者。看着他们从相识到相知相许，这成就感，无与伦比。这比自己结婚可高兴多了。”

　　胡安眉飞色舞：“他俩异地四年。每次见面前，新颜提前一周就会跟我说，马上要见到他的娜娜了，很兴奋。每次他俩分开，新颜自己在候车室无聊，又不想吵到他的娜娜。一宿又一宿，都是理所当然的拉我陪聊。这段感情开花结果，我也是有很大贡献的。”

　　“每次他俩吵架，大半夜来电话，说自己觉得很冷，很空。披着被子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口打电话，只为了让我帮他传话，问问娜娜过得好不好。”
　　“最后一次我俩联系，他说他决定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雨鑫看着挂着姨母笑的胡安打趣：“我现在觉得不像你结婚，像你孩子结婚。”
　　胡安也不恼，拿起一对儿娃娃：“你看这个怎么样，可爱吗？”
　　雨鑫还没开口，胡安又放下，念叨着：“不好，不够好，再看看，再看看。”

　　婚礼日终于来临。
　　胡安约着雨鑫早早就到了场地，找到新娘房推门就进：“来，我给你介绍那个可爱的姑娘！”
　　新娘房内，新娘和她的闺蜜们看着胡安，胡安忙道歉：“不好意思，我走错了。”拉着雨鑫又出来，在大堂里外转了好几圈。

　　新颜拿着胸花过来：“小安，帮我别一下。”
　　胡安顺手别着花，一边问：“娜娜呢？”
　　新颜表情僵了一下，问胡安：“新娘就在新娘房里，我看你们是从那边过来的，已经见过了吧？”
　　胡安想了一下，刚遇见的姑娘：“新娘？我还要问你呢，这酒店今儿几对新人结婚啊？我刚都跑到别人的新娘房里了。”

　　“就我们，一对儿。”
　　“不是娜娜？”
　　“小安，你听我说。”
　　“不是娜娜？娜娜呢？”胡安不敢相信，退了几步，指着新娘房的方向：“我满心的欢喜，得到的回报就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雨鑫拉着胡安：“雨书，你别这样。”
　　胡安：“雨鑫，你知道吗？那个姑娘，陪了他七年，异地四年。娜娜为了他，堕胎四次。娜娜常跟我说，她不敢哭，每次委屈的想哭就大声背书。她说哭的时候，姜新颜不在身边，她会觉得更委屈，怕自己坚持不下去。”

　　姜新颜：“不是娜娜。”
　　胡安：“是谁说我的存在让一切变的不那么虚幻？是谁说没有我义正言辞的监督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现在这是什么？你就这么抛弃了那个从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一路跟着你、默默支持你的女孩？”
　　“有人在看了。雨书。”雨鑫拉着胡安往一边儿走，对新颜说：“你快去忙，我会看着她的。”
　　新颜点了点头：“小安，我回头跟你解释。”

　　那些曾说着甜言蜜语“非你不娶”的小男生们，陆续迈入婚姻的殿堂，依然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听说周冯彰也结婚了，和那个“你一句话，我现在就分手”的姑娘。
　　胡安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