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胡安的契约》i桑梓

16、第十六章 隐患

　　“给你听听，我偶像出新歌了。”胡安被塞了一只耳机。“巴洛克建筑的街道旁，一家烟雾缭绕的酒馆，波兰的吟唱诗人在弹唱……”
　　钱塘问：“好听吗？好听吧？”
　　胡安点点头：“嗯。”

　　“你呢？你喜欢谁？喜欢哪张专辑？”
　　“我么？”胡安一心赶作业，想都没想，随口：“生如夏花。”
　　钱塘点点头，把另一只耳机也放到胡安桌上：“我出去一趟，这个你先听。”

　　“同学。这儿呢。”
　　胡安膝盖被人戳了一下，吓了一跳：“你这是干嘛啊。”武心正蹲在胡安座位边儿，一只手在脑袋边儿跟胡安招手，笑的像一朵向日葵。
　　“嘘。我就想跟你说，昨儿我们刷夜去了，没回家。今儿没法还你钱，等明儿，明儿我一定还你，成么？”

　　胡安点点头，看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催：“我说可以，你走吧。”
　　“同学，还有点儿事儿可能要麻烦你一下。”
　　“还有什么？”
　　“你看，能不能再借我点儿。”

　　胡安怕被人看见，赶忙拿出钱包，扔到他怀里：“你自己拿吧。”
　　“谢谢啊，同学。真仗义！”武心又抽了一张，做贼似的从后门蹿了出去。

　　钱塘回教室正好撞上武心从胡安这儿离开，问：“你怎么会和他有来往？”
　　“没有，没有，没有来往。”
　　“那刚刚是怎么回事？”
　　胡安不耐烦：“没事，是个误会。我俩没关系，你别问了。”

　　钱塘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少跟他混在一起。”
　　“我知道了，我没有。哎？最后一道题第二问怎么做啊？”

　　胡安没等到钱塘的解答才抬头，发现钱塘皱眉看着她，神色不悦，放下笔：“你刚往桌斗里藏的是什么？我可是用余光看到了。”
　　“没。”钱塘做贼心虚的样子，还往里推了推。

　　胡安转过身，一副发现奸情的吃瓜表情，指着钱塘桌斗：“难道？你也抽烟？”
　　钱塘本来用后背对着胡安护着桌斗，听到这个，把手伸进桌斗，挑着眉：“嗯，对啊。你要吗？”

　　“胡安。”武心在后门大喊，还扔了一个飞盘一样的东西：“接着，给你的，不用谢。”
　　胡安下意识接住，再看武心又蹿出教室，没了人影。

　　同学都好奇地凑过来看：“什么啊？”
　　陶婉婉：“生如夏花？”
　　王静：“哇，这不是才发的吗？”
　　陈媛：“不是不让出校门吗？”
　　秦海洋：“我刚在楼下，看他翻墙出去的，还不知从哪拖了个破沙发垫着……”
　　孙倩：“啧啧啧，还下着雨呢，真好，怎么没人送我啊，我也喜欢。”

　　胡安脑子有点儿不清楚了，这个同学是借钱去干吗？买了一张CD给我？那还还钱吗？不对，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个？也不对，我俩没有关系啊，只能算勉强认识，给我个东西算什么？这也太奇怪了。这是抵债的意思吗？怎么想都想不清楚。周围同学七嘴八舌，更是让人头疼。

　　“散了散了，作业都写完了？明天的考试都准备好了？”钱塘的提醒帮胡安解围，同学们一下子都散了。

　　胡安：“谢谢啊。”
　　钱塘：“不是没关系吗？”
　　胡安：“是没关系，本来也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手里拿着专辑，感觉说什么都没有说服力。胡安把CD放进书包，不再解释。

　　“胡安，有人找。”
　　胡安走到教室后门：“谁找我？”
　　两个女生，一个是初中同班的，胡安跟她点了个头，她一脸尴尬，拉着另一个的胳膊。另一个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女生开了口：“我找你。”
　　“我们，认识吗？”
　　那个女生很生气的样子，同班女生凑到胡安耳边解释：“她是咱初中同学，璐璐班的班花。”
　　这下轮到胡安尴尬了，她还没忘了那个粉色信封，也不知道后来周冯彰是怎么解决的，怕不是没解决好来秋后算账的。脑子飞速转着，在想怎么安抚。

　　“你不认识我不奇怪，我一直这么默默无闻的，不像你，走到哪都是焦点。”
　　“不是的，你没有默默无闻，你是班花，我知道。一直知道，现在我也觉得你很漂亮……”胡安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对自己说的非常不满意，有点儿说不下去了。

　　“听说武心中午违规出校是为了给你买CD？”
　　“啊？”
　　“不是吗？”
　　“不是，”胡安心想，CD确实是给我了，又改口：“是。”
　　班花激动地往前迈了一步，胡安不适应这个距离，往后退了两步：“你听我解释啊。CD是在我那，但我没让他违规出校，更没让他买。”

　　“你这是在炫耀吗？你的意思是他心甘情愿，与你无关？你还很无辜是吗？”
　　“不是那个意思，你要是喜欢那个CD，我现在就给你拿去。真的，我一点儿都不想要。我跟他也没半毛钱关系。”
　　“你太过分了！谁稀罕一张破CD！”
　　班花哭着跑了，同行女生也追着跑了，留下胡安，和一堆看热闹的同学。胡安真的觉得自己是无辜的，可是，没有人相信……

　　胡安回到座位，拿出那本一直没能送出去的粉色日记本：“安歌，为什么会这样。”可惜安歌收不到胡安的求助。胡安想到了一个人，当天晚上，她去了班委秘密基地。

　　“白紫？你居然真的在？”
　　“不是说一言为定吗？”白紫笑着从滑梯上下来：“讲讲吧，发生什么了？”
　　还是那个沙坑，还是那个滑梯，白紫还是坐在她们初遇的那个位置，胡安有些喜出望外。虽然是为了找她而来，但毕竟过了那么久，又一直没有联系，胡安是做好了失望而归的心理准备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听完胡安的讲述，白紫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次日起，胡安想主动找到武心，造成这么多困扰，总要和源头谈一下吧。不找的时候不知道，一旦要找他才发现，他可不是一般难找。

　　武心是个体育特长生，平时经常翘课，也没人知道他到底是在训练还是在和校外不明身份的人员鬼混。据说可以免试保送，因此老师也不怎么管他，让他在外面浪着好过在班里祸害其他同学。

　　薛之昂走过胡安身边，放下纸条一张：“下午学校篮球馆，选社团。听说武心会去美术社。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啊。我还不想被踢出小团伙。你赶紧解决掉他，早日回归。别因为没影儿的事儿搞得大家关系这么紧张。解决的干净一点，别留下隐患。”
　　胡安朝薛之昂抱了个拳。

　　篮球馆里篮球决赛时候都没现在这么热闹。各个社团都在卖力宣传自己，有的敲锣打鼓，有的还找来了啦啦队跳操。
　　胡安拉住了一个女生：“同学，请问美术社在哪里？”
　　“你也是来看宋一尘的？”
　　另一个女生：“哎呀，快走快走，别理她，赶紧去排队啊！”
　　“你找最长的队伍就是了！”

　　“宋一尘？”胡安心想，不会这么巧有同名吧。胡安想到前面找人，被人拦住：“这位同学，你怎么不排队啊？”
　　胡安：“我不是来加入社团的，我找人。”

　　“找谁啊？”
　　“找谁也不行，甭跟她废话，我还说我来找人呢。”
　　“别让她插队啊，就在那好好站着。”

　　胡安被按到队伍里，排了半天，到最前面居然真的看到初中同学宋一尘：“没听说你也在这学校啊。干嘛呢这是，整的跟签售会是的。”
　　宋一尘：“你要画什么？”
　　胡安：“画什么啊？”
　　宋一尘：“来这儿排队都是画校服的啊，你喜欢什么图案，我们帮你画校服上，位置、颜色、大小都可以选，怎么样，私人订制，酷吧。”

　　胡安：“我说呢，这么多排队的合着都是不学好的叛逆小青年。”
　　“怎么着，这是认识啊？认识的过来，开业大酬宾，认识的免费送一个。”武心说完看是胡安站在桌前，起身把胡安拉到展台里，跟宋一尘说：“这个还真得免费，这是咱大股东。”

　　宋一尘靠着椅子，翘起二郎腿：“你俩啥时候搅和到一起了？”
　　两人同时说出了不同的话：“前两天。”“从没。”

　　胡安指着武心：“武心，你这人怎么回事？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借钱不还不说，你给我带来多少麻烦？谁跟你搅和到一起啦？”
　　武心指着胡安：“胡安你这人有意思吗？咱俩都两次了，难道还不算有关系吗？那怎么才算？”

　　胡安：“谁跟你两次了，什么就两次了？”
　　武心：“纯洁的金钱关系啊，我都管你借两次钱了，怎么也算回头客了吧？你怎么翻脸不认人呢？我这儿画画不也是为了早点儿还你钱吗。”

　　胡安指着两人：“你们现在这是干嘛？别说是为了还我钱啊。给同学画画，收钱？这事儿对吗？”
　　武心：“不收钱谁跟这儿瞎耽误工夫啊，我们技术好，外头这价钱还换不了这么好的画呢。这已经是学生价了，放心吧你，没多收。”
　　胡安：“不行，我不同意。你们爱干嘛干嘛跟我没关系，你要说为了还我钱，那我不能同意。”

　　排在队伍前面的同学：“哎，别光顾着吵架啊，还营业不？”
　　武心：“不营了不营了，股东出现分歧，要去开会了，你们散了吧。”

　　排在队伍中间的同学：“哎，怎么回事，前面怎么散了啊？队呢？”
　　排在队伍中间的同学：“好像是吵起来了，说有什么分歧，不画了。散了散了吧。”

　　排在队伍后面的同学：“哎，怎么回事，怎么都跑了？”
　　排在队伍后面的同学：“听说打起来了，展台都砸了，你看，人都跑开了。”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谁跟谁打起来了？”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不知道啊。”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还能有谁啊，宋一尘和武心呗。”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他俩不是发小儿吗？怎么可能打起来了？”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刚那女孩儿过去说了几句，就这样了。”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哪个女孩儿啊？”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武心送CD的那个。”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重点班的袁胡安啊？”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对对对，听说跟宋一尘是初中同学，还做过同桌呢！”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妈呀，那他俩是因为她打起来了？”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这还用说吗，肯定的啊。还说有什么金钱关系，两次了呢！”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啊？不能吧，看着像个乖乖女似的，还是重点班的，这么乱吗？”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我觉得她也不好看啊，很一般嘛。”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你管她那个呢，走走走，看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