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胡安的契约》i桑梓

13、第十三章 秘密基地

　　“来，同学们，静一静。”张老师：“电视台有个节目需要20名同学配合一下，就几个小时的时间。有兴趣又不着急回家的同学，来举个手。”
　　一片欢腾，一多半的同学都在举手。

　　“好，我叫到名字的同学到讲台这儿来。”张老师遵循着某种不知名的规则，一个挨一个的点着。

　　雨鑫第一个被叫上去，不停示意胡安举手。胡安听到后面同学的抱怨：“叫的不是班委就是课代表，别举手了，没用。你看那些班干部，没举手也一样被喊上去了。”

　　张老师这边的点名活动很快进入尾声：“还有谁呢，我看看啊，好像还差两个。”
　　雨鑫和赵昀一起：“胡安，老师，叫袁胡安。”
　　张老师看了胡安一眼，又转头看向别人。

　　张睿轻声提醒：“张老师，胡安。”
　　张老师朝着全班：“她不去，她留在班里维持秩序。没问题吧，胡安。”
　　胡安点点头。

　　雨鑫和赵昀一脸困惑。不止他们，班上同学也因此一片哗然，那些想去没去成的同学们此刻关注点也都放在了胡安身上。

　　站在讲台那边的周冯彰突然举手：“老师我突然肚子疼，我去不了了。我要去厕所。”说完就真的跑了出去，全班同学哄堂大笑。胡安也笑了，不知道周冯彰又搞什么鬼。

　　雨鑫走前给胡安递了一张条儿，上面写着：“雨书，放学后去我家院门口等我，我带你去个地方。不见不散”

　　放学后，胡安如约到了院门口，雨鑫她们节目录制想必没有那么快，胡安骑着车在院里绕了一圈又一圈，转到腻了，干脆把自行车扔到一边，躺在草地上看云。

　　胡安心想，这秋天的云是不是比其他季节更多一些？一朵一朵，一片一片的，有的像羊群，后面跟着的那个像牧羊犬。
　　微风吹着云，一点点的向前挪动，胡安只要躺在原地，就能看到不同样式的云朵在眼前一一经过，像检阅一样。对，像检阅。胡安想了半天用什么来形容才合适，要说动画片吧，也不是，这出场的样式，人物，也太多了些。

　　“雨书，不好意思，让你等太久了吧？”
　　胡安惊醒，有些凉。雨鑫正朝自己跑过来。天都有些黑了，华灯初上，惺忪的眼看连绵的灯像眨着眼的星星，云也飘得慢些了，好美。

　　“没想到这么晚，有几个男生一直捣乱，害我们录了好几遍，就到现在了。咱们今天还去吗？你回家会不会太晚？”雨鑫一直在解释，大概是冻得，脸上白里透着红，挺可爱。
　　胡安起身，拍了拍校服：“没人管我的，没事。走吧，你要带我去哪里？”
　　雨鑫一脸兴奋：“秘密基地。”

　　胡安跟着雨鑫出了院，往西骑了二十多分钟的样子，一个跟之前那个院很像的院出现了。
　　“就这儿。”
　　胡安跟上之后，发现雨鑫把车停在一个沙坑边上，沙坑里坐着张睿、赵昀、王鹏、李子丛、周冯彰，边上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生。

　　“这是什么组合？”
　　“班委秘密会址。”雨鑫摊开双手：“我发现的，还不错吧。”

　　没猜错这儿应该是个简陋的儿童活动场所，很大的沙坑边上一个孤零零的大滑梯。胡安指着周冯彰：“班委扩招了？”
　　周冯彰抓起一把沙子扔胡安，胡安躲到雨鑫身后。
　　李子丛翻了个白眼：“他一听我们有秘密活动，非要跟来。赶都赶不走。”

　　雨鑫耸耸肩：“都是同学是吧，而且人多力量大啊，咱们还有外援呢。”说完指向一边没说过话的男生：“来，我给大家介绍，这是梁栋之哥哥，美院附中的，是这次活动的总策划。”
　　“咱到底什么活动？”

　　雨鑫坐到中间：“这不是眼看就要毕业了吗，往后复习考试时间就紧张了，想着再给同学们组织一次班会，让大家留下些美好的回忆。”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我赞成。”
　　“嗯，挺好的。”
　　“我同意。”
　　“不用表态，就说有没有不同意见，没有的话大家就算都同意了。”雨鑫环顾一圈，宣布：“班会活动筹划组正式成立。预祝我们大获全胜！”

　　这天起，每天放学，筹划组成员都会到秘密基地来开会。
　　最后一次会议，通过了各个节目，就差一个关键环节，展开了激烈讨论。

　　胡安：“我还是觉得做信件互换挺好的，多有纪念意义啊。”
　　赵昀：“反对反对。谁像你似的那么爱写，让我写我名字我都烦，别让我写什么信啊。我不行。我举四肢强烈反对！”
　　说着躺在地上，举起了四肢。王鹏顺手踹了他脚一下，他在地上转了起来，像翻了的乌龟。

　　李子丛：“我同意赵昀意见，他也代表了一部分成绩不好的同学，他们不喜欢写东西。”
　　“嘿，你几个意思？什么叫我代表了成绩不好的同学。”赵昀从地上爬起来环顾一圈，指着周冯彰：“你，你来说说。”

　　雨鑫：“这里你也只能挑出这么一个跟你一样成绩不好的了吧？”
　　张睿和王鹏憋着笑，赵昀追着雨鑫打。

　　“如果是交换礼物呢？每个人准备一份礼物，可以简单写一下准备这份礼物的用意，当然，愿意写信的可以和礼物放在一起，不用的也不勉强。这样是不是解决了你们的问题。”
　　“这个可以啊！”
　　众人一拍即合，决定就按这个方案执行。

　　雨鑫：“栋之哥哥，你带来的姑娘可以啊，才貌双全！为你点赞！”
　　梁栋之：“我没带人来啊。”
　　“那刚刚那个提案的是谁……”
　　“她不是你们同学吗？”梁栋之：“她除了第一次没来，之后每次都在啊，我以为你们一起的。”

　　众人回头，望着已经跑到滑梯上的姑娘，一齐向她招手。
　　姑娘稳稳走过来：“出现新问题了吗？”
　　赵云凑到跟前：“没有，就是想一起向你道个谢，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姑娘笑笑：“不用客气，我也是闲的。看你们聊天挺有意思的。”
　　赵昀：“姑娘芳名可否示下？”
　　“白紫。”

　　赵昀：“好名字，真是好名字！”
　　胡安：“你经常在这儿吗？”
　　“嗯，我就住附近，没事儿就过来待着。”
　　“今儿太晚了，我们先回了，有空来找你玩。”
　　“一言为定。”

　　班会前一天，筹备组所有人留在学校，耗到无关同学全部离开之后开始准备。
　　“来，时间紧任务重啊，大家简单分一下工。”雨鑫：“子丛，板报；胡安，抽奖箱；张睿王鹏摆桌椅；赵昀，你负责气球。”
　　周冯彰：“我呢我呢？”
　　“你看谁忙不过来就帮谁。”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没多久，听见赵昀绝望地呼喊：“姐姐们，这谁买的气球？”
　　李子丛：“我买的啊，怎么了？”
　　“500个一包的气球，没有打气筒。这我得吹到哪辈子去啊。”
　　胡安：“你先吹着，等我们完事都去帮你啊。我这儿马上了。”

　　十分钟后，除了赵昀大家都完工。所有人围着气球坐成一圈，集体吹气球。

　　周冯彰：“咱别干吹啊，我嘴都木了，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从前啊，有一根火柴，突然头很痒，它挠了挠，结果烧起来了。然后被送到医院。于是，火柴变成棉签出院了；有一颗绿豆很伤心很绝望，于是决定去跳楼。它爬到十九楼，一跃而下。着地以后，它变成了红豆；有一个同学叫做小菜。有一次他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被人端走了。”

　　“哈哈哈哈哈！”雨鑫一笑，气球送了手，冲着正对面的王鹏冲了过去。雨鑫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王鹏被气球弹个正着，气球也飞了出去。看到王鹏惊讶的样子，胡安也乐了起来，气球突然撒了气在教室乱窜。
　　赵昀：“别闹了，一边吹一边放，吹不完了。”

　　打打闹闹中，五颜六色的气球摊了一地。
　　“这就完事了？”
　　“这气球数量不对吧，这肯定没有500个啊。来，咱数数。”赵昀一边数一边踹开气球，连着爆了几个。惹得子丛急了：“你有病吧你，数什么啊，你别动他们了。”
　　赵昀发现子丛是害怕气球爆炸的声音，故意去踩气球，子丛追着赵昀从教室追到了楼道。

　　如果那时手机能拍照该多好，多年后胡安总是回忆起那天的场景。为了不被人发现，黑着灯的教室，窗外热闹的街道，路灯透过教室的玻璃，大家借着光一起闹着笑着。
　　那次班会非常顺利，在很多气球和蜡烛的包围下大家互换礼物，温馨极了。

　　几周后，最后一次班委会。
　　张老师和张睿、李子丛在办公室讨论最后一期板报，其他人在教室等着。眼看临近毕业，没想到张老师还挺重视这最后一期板报。

　　赵昀：“哎哎哎，我先打个岔啊，你们知道家长会那高冷阿姨为什么盯着胡安看吗？”
　　胡安：“什么高冷阿姨？”
　　赵昀：“第一次家长会你忘了？周冯彰他妈啊！”
　　胡安：“哦哦，那都一年前的事儿了吧？而且怎么叫盯着我看，他不是盯着你吗。还能为什么，因为你背后说人坏话呗。”

　　赵昀：“得了吧，我今儿路过班主任办公室可是听见了，周冯彰他妈来了。人家那是冲你来的，不信你问王鹏，他也听见了。”
　　“我？”胡安看向王鹏，这赵昀一向满嘴跑火车，内向的王鹏要靠谱得多。
　　王鹏点点头：“确实听见你的名字了，但是没听清说的是什么。”
　　雨鑫：“怎么个意思？你俩说清楚啊。”

　　赵昀：“家长会时候他妈在他桌斗里发现了很多封信，那种信。”
　　王鹏：“这个我不知道，什么信？”
　　赵昀：“情书啊，情书啊。你们这些人，脑子里都是啥。”
　　雨鑫：“这事儿跟你也有关系？你不是喜欢宋一尘吗，怎么还给周冯彰写情书？”

　　赵昀、王鹏看向胡安，一副“此处有瓜吃”的八卦表情。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什么时候喜欢宋一尘了。”胡安急的手舞足蹈，不是都解释过了吗，这个雨鑫，怎么胡说八道：“哎呀，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情书和我没关系，宋一尘也和我没关系！”

　　赵昀跑到周冯彰座位，找到了什么之后，一脸得意：“事实胜于雄辩，证据在此，还敢抵赖？”
　　大家好奇地围过去。
　　课桌侧面刻着“ZFZ&YHA”

　　雨鑫：“啧啧啧，还挺浪漫，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们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胡安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个，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也不算什么啊，也不能说明什么啊。”
　　赵昀：“那你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意思？”
　　胡安：“YHA，雅哈，是吧。”
　　“呵呵呵，一点儿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