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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宗主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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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阮妱醒来就不见了段淮的踪影,再一看,桌上的那些易容面皮也都没了,阮妱打了个哈欠,少谷主的变装秀又开始了。
不过阮妱心里也没谱,他这些天来究竟在忙什么?
还有周行川,自从那天见了一面就直到今天都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找没找到顾婵雪她们。
阮妱起身打算洗漱,门被用力踹开,郁梦端着洗脸盆进来扔在桌上,水溅了阮妱一身。
阮妱怒目而视。
“皇子妃,我会好好伺候你的。”郁梦用力拧着手巾,像是齿间泄出的问候,“想必昨夜劳累了。”
阮妱一把抹去鼻尖的水渍:“怎么,嫉妒啊?”
可不是嘛,打从头一天起,阮妱就已经看出了她的眼神,又是熟悉的情敌眼中钉,想必她对无屿宗那素未谋面的宗主有着别样的情愫。
还是很烈的情愫。
否则,堂堂郁芙阁当家,眼高于顶,哪里能乖乖在这伺候自己。
郁梦用力拧着手里的毛巾,闻言只是愤恨地看了她一眼,低斥了句:“不要脸。”
随后就再没有任何动静。
阮妱挑眉。
搞到真的了。
所以恋爱脑真的害死人,想起那日在醉香楼放鬼蝶carry全场的郁梦,多酷拽狠啊,那样的人,如今倒是在她这个屁都不是的小人物面前伏低做小。
[她一直叫你皇子妃。]
[每次还是咬牙切齿的。]
阮妱听懂了原主的暗示,她把阮妱当成情敌来恨,偏偏每次这样叫出口眼里尽是不甘不愿。
这个名号该是她日思夜想的,偏偏如今要喊另一个人。
似乎像是有人这么逼着她叫的。
再将之前阮唤云的言语举止,阮妱得出了一个惊骇的结论。
萧临玹,那个原主之前与之有婚约又因反水被废的裕王,很可能没有死。
无屿宗的主人,就是裕王。
阮妱被自己的猜测惊了一跳,连递到手边的毛巾都没接。
郁梦当她刻意刁难,一时间也没了忍耐,冷嗤一声把拧干的毛巾扔进了盆里,离开了。
[现在怎么办?]
“再待在这个房间,我要长蘑菇了,”阮妱捞起盆里的毛巾擦了擦手,“是时候出去看看外面阳光晒不到的地方了。”
*
无屿宗地牢。
段姿阳和顾婵雪身在同个牢房,却各据一方,偶尔抬头看见对方狼狈憔悴的模样,没好气将脸转朝一边。
两天以来,该喊该骂的都已经用过了,除了嗓子干疼之外,并没有人理她们。
甚至试过绝食,头一天想着,本就不是什么好食物,没盐没油的牢饭,生生饿了两顿,到第二天就不行了,对着送饭的蒙面人也不喊了,只眼睛沾在那托盘上。
大概是吃完就觉得自己形象毁于一旦,两人十分默契地闭了嘴,靠着墙闭目休息。
“我受不了了!”段姿阳站了起来,走到顾婵雪这边,“第三天了!没有人来找我们吗?段淮呢?周行川呢?阮妱有没有和他们在一起?”
“别吵。”顾婵雪皱皱眉,眼睛都不想睁开,“你问我做什么,我难道睡一觉就知道了?”
她受够段姿阳的话痨了。
原本这种受困处境对于顾婵雪来说并不算陌生,从小到大光是出山历练和被老岛主指导着闭关的次数都不下百回了,早已习惯先观察周围,而后保持情绪稳定,吵闹慌张无济于事,偏偏段姿阳就是不懂。
才刚睡起来,看看段姿阳头上乱糟糟的鸡窝,顾婵雪的情绪也稳不下去了。
蠢,烦,聒噪。
可段姿阳对她毫无察觉,又开始话痨个不停。
“说来我不指望段淮,他吧……”段姿阳捏拳轻敲了敲自己脑袋,“这里异于常人,可我瞧着周行川倒是正常的,不过他不如段淮,说不定压根进不来这里,唉,别是已经被——”
“胡说八道。”顾婵雪终于肯睁开眼,对着段姿阳怒目而视:“段淮厉害?周行川不如他?趁早闭上你的嘴,你懂什么?”
“你急什么,说的不对?他要是厉害早就找到这里了吧?”段姿阳生怕自己的话不能把顾婵雪点着似的,又“哎呦”了一声,食指点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我怎么忘了,周公子这里好像不会转弯,他别是压根不知道我们被转移了,还在缳梦山庄挖地道找人呢?”
“他找不找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找死。”
顾婵雪拿起手边的剑就直直朝着段姿阳冲了过来,段姿阳左躲右躲,脚尖轻提起自己的剑握在手里,剑光四起,迅捷如电,两个人本就压抑了两日,这么一来倒是尽顾着发泄了,对打了半刻钟,牢房破桌椅都被砸了个稀碎,还殃及了几只作窝的耗子,段姿阳余光瞥见斜对面的牢房,那个一直背对着她们的身影稍微近了些。
她抵住顾婵雪的剑,小声提醒:“够了够了。”
“够?”顾婵雪怒极反笑,\"不把你这张嘴打服了,我怎么罢休?\"
眼见着她又要抽剑,段姿阳急了:“没完没了了你!”
她压低了声音:“那边牢房里的人,没有上锁,可她从我们进来之前就一直待在那里。”
顾婵雪以为她要说个什么,失望的一嗤:“我当是什么,进来那日你鬼哭狼嚎之前我就发现了,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
“既然她没上锁,那让她把门给我们打开啊。”
顾婵雪一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不是有病的表情看着她,凉凉地抚掌:“交给你了,还不快去,再叫她给你点好吃的。”
于是就眼睁睁见着段姿阳握着牢房的两根木柱,一脸谄笑地朝着对面,十分熟稔自然地:“姐姐,你吃了吗?”
斜对面的牢房里,坐着一个黑衣女子,头发利落盘成一个道姑头,两天以来从未说过话。
她的牢房甚至没有上锁,顾婵雪早就猜测这人也是这里的,看身上沉淀的气质和内力运行稳健,说不定身居要位,几当家什么护法之类的。
这种人,哪里是能随意攀谈的?
段姿阳果然是野渡谷娇养出来的笨蛋。
顾婵雪背过身去,不想再看,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跟着丢人,才走几步,回到自己原来的墙角正想坐下来,就听见身后传来锁链掉在地上的声音。
看吧,说不定要被毒打一段,顺便也涨涨记性。
只是下一秒,耳边传来的不是打斗,而是脚步声。
———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这不对啊,顾婵雪疑惑转身,只见段姿阳站在牢房外,一手拿一只鸡腿,得意地仰着脸。
“阮妱说得对,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顾婵雪:???
她一定是关太久产生幻觉了。
*
阮妱自出门起,就感觉有视线聚在自己身上,无论走到哪,都会转回原来的路,却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
[一叶障目。]
[面妖和无屿宗有关系,怪不得喜欢这些故弄玄虚的东西。]
“你能帮我指一条路出来吗?否则我还可以绕几个时辰。”
[指不了,先回去再说。]
“我的意思是,”阮妱两手垂在一块儿,小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去了。”
[……]
眼见着原主不回答了,她准备继续挣扎一下,看看能不能瞎猫碰上死耗子。
却见前方忽然窜出一个人来,往园中去了。
那身灰色短打弟子服……
阮妱眼神一滞:“是野渡谷的人。”
[段淮被出卖了?我就说,整那么些便宜师兄弟早晚得出事。]
“我跟过去看看。”阮妱脚步刚起,就听见原主陡然变换的语气,急促期待,还有隐而不发的兴奋。
[快,跟着他。]
[我感应到了,阮妱!]
[是我要寻的最后一桩仇,找的最后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