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柳月心》心间月

95、第 95 章

　　蒋政霖垮了，滥用职权，包庇罪犯，行贿受贿，数罪并罚。他绝望的坐在家中，等待着命运的宣判。蒋诺陪在他身边满心悲伤，看着父亲鬓边的白发，越发心酸。岳朗来了，蒋诺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满怀期待的迎上去，“岳朗，你是来救爸爸的吗？”蒋政霖大声的呵斥蒋诺“小诺，过来。”岳朗甩开蒋诺的手臂，走到蒋政霖面前，狠厉的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吧？”蒋政霖抬头用暗淡的目光看看岳朗，“我终究还是养了一只虎，我没想到你连岳氏都敢赌上，果然比岳清溪有魄力。”岳朗冷哼一声，“别跟我提我的父亲，他一生比你活得磊落。”蒋政霖出声打断，“可是他负了一个女人，抛弃了儿子。”岳朗不示弱，“我父亲是不是抛弃，自有人心衡量。只是你，为了一己私情和功名利禄，抛弃妻女，威逼利诱，你只是没想到自己的仕途最后却被亲自养大的儿女给毁了。”蒋政霖轻蔑一笑，“你如此做，对岳氏没有好处。”岳朗反击“收回你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策略，当年我的父亲就是因为信任你，所以才会有岳氏的今天。可是你别忘了，我是岳朗，我要一个没有无耻小人染指的堂堂正正的岳氏，即使岳氏倒下又怎样，我父亲如果能够白手起家创立一个岳氏，我为何不可？无非从头再来。”蒋政霖问“这样说来，蒋言的事情是你做的？”岳朗嗤笑，“我只不过给了你的政敌一个线索。”蒋政霖问，“我很好奇你是从什么时候怀疑此事的？”岳朗坚定地说“一开始。去往南山疗养院的路上的人非富即贵，沿途安全防卫警戒性很好，路上出现歹徒本就可疑，况且一两个小歹绑架人质不为钱财，而且绑架走的路线，到达的地方一般人很难找到，除非有人专门到此寻找过。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出车祸之前，一直在查此事，没想到关键时刻成了植物人，给了你有机可乘的机会。”
　　说到此处，岳朗有些激动，“蒋政霖，我一直还以为你还保留着一丝人性，可是我错了，你根本就不是人。今天，我就是来给清算你犯下的罪孽。”岳朗停顿一下，说“你心胸狭隘，为了30多年前的一己私情，利用自己的女儿加害岳氏，间接害死了我的父亲，害我的大哥锒铛入狱。因为青霞阿姨当年对你的拒绝，你自尊心受伤，对我父亲的嫉妒心越来越重，那个时候开始，打垮岳氏就成了你的目标吧，枉费我父亲在心里还把你当做可以托付信任的同学朋友。你利用权力之便，冠冕堂皇的将梁石的实验室落在了岳氏集团，如果没有蒋诺阴错阳差的怂恿菁菁偷到岳氏商业机密，实验室就会是你最后毁灭岳氏的杀手锏。可是我们谁也没有想到梁石是我的亲哥哥，他救了我，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刻，你对我父亲的嫉妒彻底烧成了报复的怒火，你加快了岳氏的危机，关键时刻，梁石站出来救了岳氏一把，我父亲却承受不住打击，含恨离世。”岳朗深吸一口气，“蒋政霖，如果你只是以上罪孽，别人都小瞧了你。估计谁不会想到，人前经世济民的蒋副省长，还是一个为了自己的政治仕途会草菅人命。就因为缪叔叔知道了你偷换儿子女儿的秘密，你就诬陷他入狱，为求稳妥，你不惜在他出狱后将他杀害，你知道吗，你将菁菁在人世最后的一线希望掐灭。这也就算了，你竟然连谋害自己的妻子和亲生女儿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你其实很早就清楚蒋言知道自己和柳柳替换的身世，可是你什么都没说，你纵容了他内心的罪恶，懦弱的蒋言为了保住自己公子哥的地位，铤而走险，不惜杀人，谁知天意弄人，却让自己的母亲变成了刀下亡魂。可是你呢，为了仕途，却帮自己的儿子掩盖罪恶。柳柳无意间得知了这一切，她给你承诺，用自己的离开保你政治仕途无虞，你要救出岳氏，帮岳氏度过危机。我从沉睡中醒来，你其实一点都不信任我，可是你女儿喜欢我，再加上无论是梁石和我都无法与你抗衡，所以你就以自己的心思来揣摩我，让你的权力尽最大可能渗透进岳氏，如果有一天你出事了岳氏也难逃其咎，所以你默认了我和蒋诺的订婚。我今天来只想告诉你，蒋政霖你错了，我不是我的父亲，我的岳氏要脱离你蒋政霖的魔掌，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我也恶心透了你们一家人的邪恶歹毒心肠。我永远忘不了，柳柳离开时跟我流泪说的话，她说自己是自己父亲都不承认的多余人。”说到柳心，又牵扯了岳朗的心伤，他用又悲又狠的语气说，“蒋政霖，你敝之草缕的人，我岳朗视若珍宝，你说，我能放过你吗？”
　　蒋诺听着岳朗说的话仿佛在听天方夜谭，小声自言自语道“这不可能，不可能的，妈妈竟然是小言杀的？柳心是我的妹妹？错了，爸爸，你告诉我，这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蒋诺摇晃蒋政霖的手臂，问到最后蒋诺声音变成了气愤的质问，蒋政霖以沉默做答。蒋诺转向岳朗，“岳朗，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都和我订婚了，你给我送花送卡；小言出事了，你安慰，岳朗，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岳朗认真的说“蒋诺，别傻了，我从未爱过你。和你订婚，不过是将计就计，送你银行卡，那是送给蒋政霖行贿受贿的证据，蒋言出事本就在我预料之中。自始至终，我只爱柳柳一个人，这一辈子，下辈子，我只想和她一个人走下去。我要去找她回来，不管天涯海角，我想告诉她，这辈子就安心的待在我身边，再也不用逃。”蒋诺彻底崩溃，泪湿衣襟“岳朗，你又骗我，我是那样爱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利用我。”将话说完，岳朗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岳家大门，父女两个仿佛被定住了心神，颓败的坐在原处不动。
　　岳朗的行囊已经打包好，在缪菁菁的墓前，他和梁石迎着夕阳站在石阶上，岳朗说“我要去找柳柳了。”梁石说“嗯，等你找回了柳柳，告知菁菁一声，我也就放心了，我就带着菁菁去环游世界，这是她生前跟我说的最后的愿望。”岳朗看着悲伤的梁石，他想问，“是不是在你心里一直都喜欢菁菁？是不是你对柳柳的执念蒙蔽了自己的真心？”可这些话终究没有问出口，说了又有何意义？佳人已逝，徒增伤悲。岳朗伸出双手，以男人的方式告别，“哥，谢谢你！珍重！”梁石微微一笑“你也要保重，一定要带柳柳回来。”岳朗已经把岳氏的工作交给了岳月，临行前他跟妹妹说，“岳月，和齐濯结婚吧，有齐濯照顾你，我很放心。”岳月执拗的说“不，我要等着你和柳姐姐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岳朗用手抚上岳月的头发，“岳月，照顾好妈妈和大哥，哥哥在这里谢谢你。”岳月靠向岳朗的胸膛，“哥哥，我会的，找柳姐姐回来吧，我们都很想她。”岳朗说“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夜深人静，沉浸在黑夜里的世界，被夜幕掩藏了所有的丑陋和罪恶，城市中五彩斑斓的霓虹在黑夜里闪烁，营造出一切热闹繁华的假象。岳朗站在窗前，电视里传来嘈杂的人声，当“包靖国”这个名字灌进岳朗耳朵里，岳朗扭头朝电视屏幕望去，屏幕上是一个关爱山村儿童的晚会，一个淳朴黝黑的小男孩正在接受主持人采访，原来这是包靖国的侄子，岳朗的嘴角上扬，那是在柳心离开将近一年之久，还能再陌生人身上找到他们两人共同记忆里的连接点的会心一笑，他想起柳心曾经不止一次用崇拜的语气跟她谈起过那个在Y国的驻地记者。主持人正在采访小男孩，“我们听说包济民小朋友的学校虽然在很偏僻太行山深处，但是他和同学们学习特别努力，我想问问你，你们可想过自己和小伙伴们这么努力学习是为了什么？”包济民一脸天真的说，“是小柳老师跟我们说外面的世界很广阔，我们只有好好读书，走出大山，人生才会有更多的机会，让自己成为一个像我叔叔那样对社会，对国家有用的人。”主持人问，“这个小柳老师是教你们的老师吗？”包济民笑嘻嘻的说“小柳老师就是从外面世界来的人，我们村里的人都很喜欢他。嗯，她还认识我的叔叔呢。”一声天崩地裂，电视的声音消匿，在安静的世界里，岳朗觉得自己的心里开满了花，他喜极而泣，一遍遍的想“这是天意，这是天意。”
　　几天后，岳朗辗转往返，先乘坐飞机飞往邻省省会，省会铁路到地市，地市转客车到乡镇，乡镇再转三轮车抵达小山村。一天的路程，几乎经历了人在囧途的所有交通工具，岳朗抵达了窑顶村。虽然路途曲折，可他并不觉得累，他的内心被巨大的喜悦包围，下午四五点钟，夕阳还未落山，站在窑顶村的村口，他极目远眺，层层叠叠的群山将这个山崖上的小村包围，最后的日光在西边的山边徘徊，青翠的山峦被蒙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傍晚的雾霭从山崖的谷底升起，让落日的金色余辉笼罩进如梦似幻的梦境，原来这是一个世外桃源的小村，美的不沾染尘世的喧嚣嘈杂。岳朗伸展手臂，仰头感受着这份纯天然的心旷神怡。一声童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找谁？”岳朗低头看见包济民正仰头一脸好奇的带着询问的目光看他，岳朗笑着说“我在电视上见过你，你叫包济民，小名叫栓子。”栓子孩子心性，没想到自己上了电视名气这么大，眼睛亮晶晶的说“真的呀，那你是来看我的吗？”岳朗摸摸小家伙的头说“差不多吧，你带我去找找你说的小柳老师可好？”栓子眼里闪过一丝警惕，“你是来带小柳老师走的吗？”岳朗一时语塞，幸亏孩子身后响起了喊他的声音化解了岳朗的尴尬。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喊着栓子说“你在跟谁说话呢，放学后就开始乱转悠，不知道回家呀？”岳朗将目光从栓子身上转到栓子身后的人身上，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面容，岳朗看到面前的人惊讶的睁圆眼睛，又用手捂住嘴巴，马上就要落泪，岳朗问“小柳老师，能邀请我去你住的地方坐坐吗？”栓子用充满探究的目光来回看着两人，最后把目光落在柳心身上，“小柳老师，你认识他吗？”柳心点点头。从村口进到村里，还有一大截路，时不时有村民跟她打招呼，柳心按捺住了自己激动情绪，走上前回栓子的话，“嗯，走吧，我们回家。”等内心的激动情绪缓了缓和，告诉岳朗“我现在住在栓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