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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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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你代表县令吗?”严丙淡淡地说道,对于这种人,他向来不愿多费口舌。
县衙里马上跑出来一个人,满脸堆笑,说:“对不住啊,钦差大人,这个衙役脑子有点问题。大家请随我来。”
自我介绍他是这里的师爷,姓刑。
严棋和严华都没动,对于这种下属官司,他们是不屑介入的。
看来这个县令是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不知道他哪来的胆子,想为难两位皇子,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一转眼,那个衙役已经悄悄溜走了,连严棋也没发现。
严棋回想起那个衙役走路的姿势,以及手摆的位置,更加确认那人是个武林高手,武力值在严丙之下,不过也差不了多少。
一个小小的县衙里竟然藏着一个武林高手,想来原因肯定不简单。
严丙很快出来了,跑到严棋身边,小声和严棋说:“县令是不在,去察看堤坝了。”
严棋轻轻的嗯了一声。
在师爷殷勤的带路下,一行人终于步入了衙门后堂。
刑师爷让下人奉上茶水后,恭敬地站在一旁。
严丙给他看了腰牌,他可不敢再耍小动作。
“说说吧,你们县现在的情况。”严棋喝了口茶,盯着刑师爷的眼睛说道。
“是,五皇子,我们县现在洪水已经退去,受淹的百姓有三百七十户,已经让他们这些人在寺庙暂住,等房屋修整好再让他们搬回。但是流民一天比一天来得多,快要承受不住了。“刑师爷苦笑着回答。
“这些流民都是来自哪里的?”严华问道,昨天对他的冲击有点大。
“都是来自周围各县,远的还有邻郡的。”刑师爷说。
“那你们有没施粥?”
“施了,每天都在施,可是粮食越来越少,不太够用。”
“皇上不是允许你们可以打开粮仓施粮的吗?我记得锡江是鱼米之乡————”严棋把乡字拉得很长很长。
刑师爷又苦笑了,“这件事还是等我们老爷回来,给殿下们汇报吧。”
有些话刑师爷不能说。
“自从水灾开始,我家老爷,就没睡过一个整觉,天天都在外面奔忙,安顿灾民,发放救灾粮,还组织百姓去修水灾中坏了的堤坝,每天都去。”刑师爷又说。
严棋和严华对视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
“嗯,你们老爷做得不错。”严棋口头表扬了下,对于救灾积极的官员,还是要鼓励的,虽然严棋认为在灾前能够预防好会更好,但是他现在什么情况都不了解,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不会说什么煞风情的话。
前世也有水灾,相邻的两个县,一个县预防得好,只死了两个人,一个县没有做预防,死了两百多人,报上来后却是那个死了多的人的县令被嘉奖,被他后来发现下令骂了一通。没造成损失的得不到嘉奖,造成巨大损失的反而得到嘉奖,这是什么逻辑?
人啊,有时候只看到他想看到的东西。就像第三扁鹊似的,明明他的二个哥哥医术比他好,一个治未病,一个治小病,可是病人不能感觉出来是治好了,所以只能治重病的秦越人出名了,而他的二个哥哥泯然众人矣。
刑师爷已经派人去请县令回来,相信要不了多久县令就能回到衙门。
“现在灾民的情绪怎么样?”严棋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问道。
“灾民们都很感恩皇上,他们的情绪非常稳定,只希望快点回到自己的家去。”刑师爷中规中矩地说道。
这刑师爷还是有两下子啊,严棋挑眉看了刑师爷一眼。
“那他们是怎么吃饭的?”严华问道,昨天那碗清水粥实在太隔应了。
“我们按户发粮,每人按三两一天算,由寺庙帮忙煮成粥。”刑师爷慎重的回答,前额已有汗珠。
“那他们有没有被子?有没有衣服?”严华追问道。
“有被子,水灾一来,城中大户就捐助了一批被子,还捐了一批粮食,当时没得允许开粮仓时就用的捐助粮。”
严棋在旁边暗忖,如果按照这刑师爷所说的话来看,那本地灾民处理得非常好,可是流民就处理得不太好。
要知道,自古以来造反的都是因为吃不饱饭。而现在,流民明显是吃不饱饭,而越来越多流民涌入,治安也成了问题。
只要有人到流民那里一煽动,必然有人会跟着乱起来。如果只是抢抢粮,那也就算了,毕竟事出有由,若是有人趁此造反,那就会大乱。
这个县令看不到危机所在吗?
依严棋来看,整修堤坝这件事可以放给流民做,做了就给三餐饭吃,也不用给工钱,流民有了吃的,自然也就不会干坏事。
灾后重建,造房子之类的也可以让流民来做,这样流民都有事做,自然不会再想有的没的。
老百姓,吃饱穿暖有屋住,就满足了。要不然为什么会说“民以食为天”呢?吃饭问题最大,其他都是其次的。
“老爷回来了。”门房小跑着过来报信。
刑师爷非常高兴,三两步就到门口去迎接县令。
这县令姓刘,名单,五年前就当了本地的县令,一直没有挪位。
严棋和严华看着他快步走进来,他边走边说:“两位皇子,我刘单来晚了。”
刘单走近严棋和严华,向他们行礼。
严华对着刘单说:“刘县令日理万机,是我们唐突了。”
正规程序是他们先让人过来通知县令他们什么时候过来,然后到时候县令等他们过来。
像他们现在这样,是不合礼节的。
“事急从权,我想刘县令会体谅我们急切救灾的心情。”严棋对刘单微笑。
刘单大约四十多岁,浓眉大眼,像武将多于文官,相貌端正,一看就是正人君子。
“坐吧。”严华看着刘单汗湿的衣服说。
“请两位殿下稍等片刻,等我去后面换件衣服,再来见殿下。”
“嗯,去吧。”
汗湿的衣服穿在身上不好受,也太失礼,刘单告罪后去了后面换衣服。
严棋和严华开始眼神交流。
我看他还不错,正人君子像。
知人知面不知心。
等他出来再详细问他,然后把情况和暗卫查到的比较一下。
暗卫回来了几个,调查了一些情况,交了报告上来。
很快,刘单换好了衣服从后面回来了。
他坐在严棋和严华的左下首位置,给两位皇子详细介绍了情况。
“灾民们分散在五个寺庙,寺庙里有厨房,所以我就让人把粮食交给寺庙,寺庙帮忙煮食给灾民吃。而流民————流民因为太多,所以只能一天施一碗粥给他们,而由于粮食越来越少,所以施的粥也做不到插筷不倒。我也曾经想过不开城门不让他们进来,可是他们都是楚朝子民,不让他们进来也不忍心。”刘单叹息地说。
“那这些流民睡哪里?”严棋问道。
“自己找地方睡。实在腾不出地方来安置他们了。”刘单回说。
“那有没有瘟疫发生?”严棋首先担心的是这个。
“目前还没有,不过我有按时让他们打扫,药材也收集了一部分。很多医馆和药房都自发煮预防感冒的药给大家喝。”
这么说来,这里的民风真不错。难怪流民来的多。
“大夫和药材很快就到了。到时你要把流民集中起来管理,不能让他们自己窜来窜去。”严棋严肃地说道。
“是,谨遵殿下命令。”
“你们这里粮食是怎么回事?”严棋开始开火。
“粮食?”刘单一头雾水。
“是的,你刚才说粮食不够是为什么?”严华接过话说道。
“粮食不够是因为没有余粮了。”刘单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从京都过来时看过你们这边的粮仓情况,粮仓是满的,足足有几百万石,还有前段时间发来的粮食,也有几万石。应付水灾绰绰有余。”严华盯着刘单说道。
“唉,粮仓的粮食灾前的确有那么多,可是水灾之后,驻扎在我们这里军队的粮库进了水,粮食全不能吃了,王县尉跑来问我们借粮,我们也只能借了。而前期我们是连流民也发粮的,不是施粥,所以粮食消耗得很快,所以我们现在才施粥。而且马上连粥也施不了了。”刘单苦笑着说。
严棋没想到是因为军队的粮库进水问题导致县里的粮仓没粮了。
这个倒是刘单做得很对,如果军队没粮了,军队里的兵闹起来,危害是百姓的N倍。个个是人形杀器,放出去不得了。
“没事,粮食我们也带了几万石过来,暂时可以解一下燃眉之急。”
“那真是太好了。”刘单激动地手足无措,连连应声说:“那真是太好了,百姓有救了。“
严华再安慰了刘单几句,看刘单很是疲惫的样子,就提出让他休息,他们带着刘单写的一些灾后情况回客栈去了。
回到客栈,正是午饭时间,今天吃饭的人比较多,严棋边看着那些吃饭的人,边想着是在房间吃还是在楼下吃时,余光正巧碰上一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