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3、一心求死 ...
-
陆飞云在雪山派待了半月,日夜煎熬,为早日清净,也为了断了与云孟的关系,他便奏请了师父让师父早日为他完婚。
秦宏义只道他是爱慕未婚妻,迫不及待,便大笑着应允了他。
没多日雪山派便开始张罗物资,陆飞云也一直在派内安心等待完婚。
本以为他与云孟一事就这么完了,没想他有一日醒来,便被锁在了焚情谷,而床边是云孟冷冷的盯着他。
之后的事便都差不多可以猜到了,陆飞云知道了云孟的真实身份,苦劝云孟放了自己,直道是他对不起云孟,他已经心有所属,他罪该万死。
云孟却对他的所言不管不顾,一直顾自叫他陆郎,把他锁在床上给他喂饭,夜半便一如两人恩爱时爬上床与他就寝。
陆飞云不愿再一错再错,始终婉拒,也云孟却根本听不进去,终于有一日陆飞云再不堪忍受,便直道他不爱云孟。
没想到云孟听后便是神色大变,直道不管他爱不爱,也只能与自己在一起,只能一辈子与自己长相厮守。
陆飞云却道不能一错再错,他不爱她,不能与云孟在一起。
云孟双目赤红,心生恨意,当日便叫奴仆炖了碗汤药往陆飞云嘴里强灌,嘴里还喃喃的道:“生是我云孟的人,死是我云孟的鬼,既然你活着不愿与我在一起,那你便成为我的鬼吧!”
那汤药便是焚情谷的至毒无情散,由无数焚情花的花蕊提炼而成,喝了便会肠穿肚烂,五脏俱焚。
而且此毒是一味慢性毒,不会立马暴毙,只会一点一点吞食脏腑,最后呕血而死。
后面陆飞云果然日日便开始吐血,开始只一点,后面便越来越多,直至人瘫在床上再无法动弹。
云孟开始是冷血旁观,一片决绝,到后面看他日日吐血却又开始后悔,她后面给他喂了解药。
只是那毒从喂入的那一刻便开始入侵脏腑。这么多日,五脏早已全伤了,纵是解药也无用,整个焚情谷无人能救。
只能等死。
云孟陷入癫狂,焚情谷众人惧怕之,后来不知道是谁提起说这世外有一江湖神医,号佛医圣手,就算将死之人他也能从阎罗殿抢救回来。
云孟闻言,便立刻派了谷里的一众下属去找,后面便是从通州劫了谢神医回来。
那秦掌门听到此处便是心中一痛,秦飞羽也是一阵气郁后悔:“这妖女当真狡猾,不仅劫走了陆师弟,还修书一封到派中,让我们都以为师弟只是下山历练去了,却没想……”
他说着一阵哀叹:“若是当时在下有好好分辨就好了……”
可现在说什么都是为时晚矣。
陆飞云现下早日五脏俱坏,只不过被谢神医用药吊着命,每日痛不欲生的苟延残喘罢了,他已经没了活下去的心思。
此时好不容易看到了师父师兄弟他便痛苦哀求道:“弟……弟子每……每日病痛,生不……不如死,求……求师父看在师……师徒一场的份子,杀……杀了我吧,求……求求师父!”
说着,还要翻下床给秦宏义跪下,秦宏义悲痛难当,连忙扶住他,嘴里想说什么,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
而一旁的云孟听到他一心求死却是双目圆瞪,歇斯底里的喊道:“不!不行!你说好和我一辈子的,你不能死!”
她把陆飞云残害至此,却还如此冥顽不灵,秦飞羽一听,便站起身来,怒道:“妖女,这里哪轮得到你插嘴!”
气氛一度剑拔弩张,就在秦飞羽按捺不住几乎想要去杀了云孟之时,突然耳边一阵疾风吹过,众人一定目,就见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娇小男子出现在了房间中央。
他一身黑衣,身材瘦小,似乎没有注意到房里的情形,一进门便直奔那云孟所在。
他双眼亮晶晶的,长的娇小俊秀,只是头上裹着黑袍,面上是有一些怪异的狂喜,让人看着有一些奇怪。
他眼眸似乎没有众人,一到云孟面前,便从怀里掏出一个金灿灿的瓷瓶递给云孟,并嘿嘿傻笑道:“姐姐,姐姐你看,我……我炼出那药了!”
那云孟此刻心思全部都在那求死的陆飞云身上,根本无心关心他,看到他便是一脸嫌恶:“你怎么跑出来了!”
那瘦小男子一听,瞬间瑟缩了一下肩膀,道:“没没人看着我就出来了,姐姐你别生气,你看……”
他说着把那瓷瓶里的药倒出来,瓶里滚出来一粒小小又晶莹剔透似宝珠的圆珠子,那珠子泛着异光,看着不知道是何物。
就见那瘦小男子抖抖索索的把那圆珠子递给云孟,道:“姐姐你看,你看。”
云孟却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她一阵大怒,一把抢过那药丸丢在地上,给了那瘦小男子一耳光,把他扇倒在地:“你给我清醒点,那人是个负心汉,他抛弃你另娶她人不是因为你不能传宗接代,而是他对你不过玩玩而已!你别再执迷不悟了!”
这话,她看着那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一心求死的陆飞云,不知道是对她弟弟说的,还是对她自己说的。
那瘦小男子被云孟打倒在地,瞬间眼泪翻涌,又见云孟把他精心制作的药丸丢在地上更是生气。
他慌乱跪爬着连忙把那珠子捡起拍干净,小心翼翼的装进瓷瓶里,然后冲着云孟道:“哼,我讨厌姐姐,讨厌姐姐,你等着,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我是真的炼出来了,你等着吧!等我成功了,晋文一定会对我回心转意的。”
他痴痴狂狂的说着,便又要哭着跑走,他慌不择路,差点撞到薛静影身上,薛静影连忙让开,那瘦小男子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哭哭啼啼的又跑走了。
这么个莫名其妙又疯疯癫癫跑进来的人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风一样的来,又风一样的走了。
虽听对话知道这人是云孟的弟弟,只是他看着明显神智不太正常,雪山派又是正派人士,也没有出手阻拦。
等他走了,那陆飞云便又开始恳求他师父杀了他,他师父不肯,他便又开始求秦飞羽,模样是可悲又可怜。
只是秦掌门视他为亲子,而秦飞羽又与他师出同门,怎忍心动手,谢神医一声叹息,走到他们旁边,道:“你们便给他一个痛快吧,他早已时日无多,死在亲近之人手里也是一种解脱。”
他说着又是一声长叹,那陆飞云也要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两名弟子扶住他,他便朝着自家师父和师兄弟们跪下来:“求…求师父…父送弟…弟子一程。”
说着,又一声剧烈的咳嗽,血污染红了周身的衣衫,雪山派众人都不忍再看。
秦掌门闭上眼,终于执起了剑,云孟神魂俱裂,陆飞云朝着秦掌门三跪九叩:“谢……谢师父养……养育之恩,弟子来……来世再报。”
说着一叩首:“师……师父,动……动手吧!”
秦掌门一声悲啸,终是长剑一横,涕泪齐流,对着自己心爱的弟子脖颈抹去,陆飞云身子一软,终是解脱了。
云孟一声悲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