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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其廿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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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北部是一个临时搭起的小台,上边放着一张小高桌。背后的墙壁上用红纸贴着一个精致的十字,看着很是……触目惊心。
洋老板站在高桌后面,他让吴之敬和萧玓站他面前,面朝着他。
一伙计从边上抱着一头死猪跑了过来,道,老板,猪杀好了!
老板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问,你杀猪干撒?
伙计眨眨眼,道,不是你说要杀猪的吗?
老板不耐烦地冲他摆摆手,嚷道,拿下去!烤了!
伙计匆匆忙忙跑开了。
老板又把目光转回了吴之敬和萧玓二人身上。
他略微有些紧张,咳嗽了两声,摆出了和颜悦色……但总觉得有那么点点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对吴之敬道,吴之敬,你可愿意与萧玓结为夫夫,从今天开始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生命的尽头?
吴之敬明亮的眸子看着老板,心里惊叹,哇哦!老板竟然十分标准一字不差地说了那么长一段汉语啊!特别想鼓掌了有没有?能不能鼓掌啊?
见人迟迟不给反应,老板有些许尴尬,然后死死盯着吴之敬,用眼神催他。
时间一久,吴之敬也反应过来,道,啊?什么?
老板面色有些不悦,重复问了遍,你可愿意从今天开始一生与萧玓在一起?
吴之敬连连点头,愿意愿意愿意啊!
老板非常满意地点点头,又恢复了那个慈善到有点假的笑容,转头对萧玓道,萧玓,你可愿意与吴之敬结为夫夫,永远爱他、忠诚于他,无论是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萧玓别过了头,脸有一些些红,他轻轻点了点头。
老板不满意了,微微斥道,请用言语来表述。
萧玓又轻轻动了动唇。
这世上恐怕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听到他的话。
老板催道,请大声说出来!
吴之敬在旁边都抑制不住地狂笑起来!厉害厉害,萧美人居然把老板逼得汉语水平突飞猛进啊!
听到身边人在那笑个不停,萧玓不悦地侧头瞪了吴之敬一眼,可吴之敬哪里理他呢,他也想听萧玓亲口说他愿意啊。于是他从容不迫地就那么盯着萧玓看,眼中跳动着愉悦的光芒。
萧玓被逼到急处,面前一双迫切的眼神,身边一双期待的眼神,底下还有无数双等着看好戏的眼神,把他变成了一只架在火上烤的鸭子,不熟也不行!
他横下心,闭上眼,中气十足的声音盖过了所有的闲言碎语,在整座大堂回响。
——我愿意!
沉默。
一、二、三、四、五。
响雷般的掌声与欢呼一齐爆发!
老板的声音被淹没在了这片哄闹声中,请两位新人交换誓约之——
不用他说了,吴之敬已经感动得热泪盈眶了,他一下就扑到了萧玓身上,勾着萧玓的脖子,往他唇上就是一咬。这大胆的举动让萧玓的思考当场停滞,也让整个大堂内的气氛再次被燃至更高潮!
两人额头相抵,吴之敬轻轻问,你不后悔?
这回萧玓的语气十分坚定,不后悔。
接下来便是这对新人一桌一桌地敬酒。张传已经哭得稀里哗啦的了,拉住吴之敬自己先干了三大杯。薛小五也是一脸看着自家儿子长大的神情,拍拍吴之敬的肩膀,似有千言万语,只化作了恭喜二字,其余的,都融在了一杯杯的酒中。唯有大将军有那么一点点不自在,心里还在琢磨这下甘将军是真的绝后了啊……不过再往深想一层,那是甘将军的家事,哪轮得到他管那么多!想破这一层,他也豁开去了,带起头来闹起了两位新人。
萧玓的酒量还不错,好几十杯下去,也不过脸红了一点,虽然他的脸今天晚上自始至终都是红的。
吴之敬就不行了,尽管他的酒量其实算是不错的,可哪经得住这十来桌人一个一个干过去啊。并且这小子今晚上好像嗨过头了,人家敬他一杯,他必会反过来敬人一杯,这敬来敬去的到最后整个人都是靠在萧玓身上的,嘻嘻哈哈的还抓着人玩起了划酒拳。
闹腾的酒席一直持续了两三个时辰,新旧交替之时,噼里啪啦的一阵炮仗声,是有心人特意准备,就等着到点燃放。
新春的喜庆,婚礼的喜庆,让凉州城的这一夜沉浸在一场稍纵即逝又似乎永远都不会结束的欢庆之中……
夜深,众人也累了。
本来想着要闹洞房的几位主事者,也醉得醉、睡得睡,已经没人再有力气,都在客栈大堂内四仰八叉地倒了一地。
老板为吴之敬和萧玓在二楼尽头准备了一间客房,送二人上楼的时候还拍拍胸脯,自豪道,放心!隔音,一级棒!
……
烂醉如泥的吴之敬嘿嘿嘿的笑着,给老板比了个拇指,勾着萧玓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被人带上了二楼。
萧玓把他往床上一放,下一刻,这人便打起了酣。
萧玓眉头一拧,颇为不满。怎么说今天也是一生一次的洞房花烛夜,他竟然就那么睡过去了?!
绝不能放过他!
萧玓脱掉了外衣,把吴之敬往床里面推了推,自己在他身边侧躺下,撑着脑袋,打量起了床上的人儿。
讲实话,他从未有如此仔细端详过吴之敬的外貌,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这会儿,他们已经过了那个仪式,不再像是以前,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隔阂了,更重要的是,吴之敬这会儿醉得不省人事——这才是重点——这让萧玓的胆儿大了些许。
也不知是化了妆的关系还是酒的因素,眼前的吴之敬比以往更加得明艳动人,让他心动不已。他的脸蛋通红,睫毛微微上翘还带着轻微的颤动,他的红唇动了动,似乎是在呢喃着什么,萧玓并不在意。他俯下身,在人的睫毛上落下了一吻,也正是这一吻,似乎是一个开关,把萧玓身体中某个东西给打开了,他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让亲吻在对方身体上肆意。
吴之敬的嗓子里发出了轻轻的呻吟,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迷糊中的他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特别舒服的温水池子中,水流温柔地托着他,抚摸着他的身体,还有一两股调皮的水柱轻轻冲击着他的敏感部位,很舒服,这是让人上瘾的感觉。
他的眼睛微微睁开,眯成了一条缝,头顶上是粉色薄纱,散发出朦胧又梦幻的光芒,他动了动手,摸到了一点温暖,是人类的肌肤,下一刻那只手就被抓住,送入了更加粘腻湿润又温暖的地方。被轻轻地舔舐着,那痒痒的感觉一下子窜进心里,让吴之敬的身体跟着颤抖了一下,一声闷哼从嗓子眼中传出。
他笑了起来,开口柔声唤道,萧玓?
萧玓一愣,有些慌,动作停了下来。
吴之敬抽出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又轻拍了两下,道,我喜欢,继续。
萧玓有些犹豫,但还是听从本能地继续了下去,就听吴之敬问道,你……什么时候?
萧玓的舌尖在吴之敬胸前的敏感之处轻轻一挑,探上身,霸道地吻住了他的唇。这种东西要让他开口说出来,实在是有点难以启齿。
可吴之敬不干啊,他轻轻推了推对方的胸口,触到那坚实的胸肌让他的心跳猛地停了那么一下,他自己也顾不上什么问题了,一双手贪婪地在对方身体上摸了起来,哇塞!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妈的!我居然能抱到这样的男人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吴之敬本来还打算着从萧玓口中问出一些羞羞的话了,这会儿两人全部都被欲望吞没,除了对方的身体外对其他事情一概没有了兴趣。
就在双方你侬我侬、缠缠绵绵、难舍难分了一阵之后,萧玓凑到了吴之敬的耳边,轻轻的用他富有磁性的嗓音道了句,也许是,那个中秋。
吴之敬侧头,碰了碰他男人的唇,低笑道,莲花池?
萧玓埋在了吴之敬的脖颈处,用力吮吸了下,又拿舌在吮吸处勾了一圈,似乎是想要描出一朵莲花的样子。唇分时,吴之敬白皙如玉的肌肤上留下了一个晶亮透红的水印子,就像是一朵娇嫩的小花。萧玓用唇轻轻碰了碰那朵小花,就道了一个字,嗯。
中秋、莲花池、奋不顾身救下孩童的吴之敬、抬头对着孔明灯默默许愿的那个侧脸。
这一刻无比鲜明地被唤回了萧玓的脑中。
那对他而言是个开始。他们俩之间的那道墙被划开了一道口子,然后吴之敬一次又一次地捶开了那堵墙,一道口子变成了一个缺口,继而是开了一扇门,最后全线崩塌。
吴之敬紧紧贴着萧玓,双手环着他的腰,感受着对方胸脯的一起一落,那节奏是他带来的,想到此就无比的幸福。他的手充满爱恋地流连于萧玓的腰部、腹部和背部,不用眼睛就能勾勒出一个男人最最憧憬的身材,不由沉醉其中。
但是被摸的萧玓就比较惨,他一把握住了吴之敬不安分的手,小声抗议道,别玩了。
吴之敬噗噗笑道,我不怕啊,你再来啊,反正明天我绝对绝对不干活了!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被翻了过来,火热的压迫感从后背传来,他忍不住惊叫道,卧槽!你还来真的?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萧玓低笑了声,你的锅。
吴之敬挣扎道,喂喂!我们来聊天啊,你不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吗?我说啊,我坦白从宽啊!坦白从宽!从宽!操!萧玓!
哪知道萧玓对他所说的话一丁点的兴趣都没有,吴之敬就听到含糊不清的声音在亲吻他的间隙传来,隐约可辩,他说的是,我一直都知道。
吴之敬的内心是X了狗了……不,他是真被X了的……是被狗X了的……
于是,第二天,吴之敬不负众望的,下不了床。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故事当然还没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