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怪谈少女》暝阑

23、人面树（三）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日向和影山，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在夜色下显得暗沉的血液。

　　星野来未也不想看见，只可惜她现在带着一副可以让眼睛在夜间看的极为清楚的隐形眼镜，一时半会儿也卸不下来。

　　星野来未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她环视了四周，正打算小声的呼唤一下日向翔阳，就发现少年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他像是窥探已久，但是又担心暴露什么，所以几经挣扎还是出来了。

　　日向翔阳显示没有看清眼前来的是谁，下意识的往影山身后躲，影山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但他总是要冷静一些，定睛细看之下，很快就看清了来人是谁。

　　“喂，呆子，是河野。”

　　“诶？”日向翔阳这才探出了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什么嘛，吓死我了，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平时的时候，河野总是一言不发，偶尔说话声音都小到了极点。但是现在，他的话语中颇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日向翔阳向来有些粗神经，所以没什么感觉，但是影山却不由的皱了皱眉。

　　“我们刚刚去练习必杀了，超级厉害的那种，哗的一下，咚的一下……啊，不要告诉大地前辈我们偷跑出来的事情哦。”

　　河野的表情多多少少的平和了一些，“我出来散个步，听到有动静就回来了。”

　　他转过身，视线在流着血的那棵树木上停留了片刻，“是不是被这个吓到了？我父亲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这么奇怪的树，白天还好，到了晚上看上去总觉得毛骨悚然。”

　　日向同学懵懂无知的随声附和道，“是啊，真是吓了我一跳。没想到会有这么奇怪的树啊，看上去像是人脸一样。”

　　河野扯了扯嘴角，轻描淡写的移开了话题，“已经很晚了，你们明天还要训练对吧？早点回去休息吧。”

　　日向翔阳这才想起来他们还需要避开大地前辈小心的潜入进去，所以立刻拉住了影山的手臂，“啊啊，对啊，我们得快一点啊影山，不然会被发现的！”

　　即使刚刚训练完，他也十分有精神，跑起来的速度极快。

　　影山虽然觉得河野的反应很奇怪，但是好胜心并不允许他被影山拉着跑，于是两个人，就那么开始了竞跑活动。

　　星野来未之前在赛场上就觉得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十分有趣，现在见了，更是忍不住想笑，可惜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她只好委屈兮兮的捂住了嘴巴，眨着眼观察着河野少年的表情。

　　他沉默的注视着日向和影山离去的背影，然后转过身，走到其中一颗人面树前面，轻柔的磨蹭着树皮上的人脸，“怎么样？没有吓到你吧？”

　　风将树枝吹的沙沙作响，河野的手微微用力，但是很快，就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松开了。

　　“抱歉，我没有想伤害你的。”他松开了手，脸上竟然有那么几分惊慌失措的味道，“因为没有想到会打扰你，所以有些生自己的气，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把他们也种过来，让他们接受惩罚。”

　　风声变得更大了，在持续不断的沙沙声中，人面树终于发出了一个轻微的，如同哭泣一般的声音。

　　河野愣了愣，他的脸上露出了无措的表情，然后，他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把刀。

　　“你怎么又哭了呢？”他轻声问，“是这个人又强迫你陪他约会了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之前流出了鲜血的树干上割了一刀。

　　“还是这个人又偷了你的东西呢？”他一边说，一边朝着不远处的另一颗树走了过去。

　　因为少年的接近，不远处的一颗人面树，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从远处出现了手电筒的亮光。

　　河野愣了一下，他匆忙将刀收好，快步向前跑了过去。

　　“你去哪了？”

　　“我去帮你巡视了基地了。”

　　两个人进行了简短的对话之后，便一起离开了。

　　星野来未躲在树后陷入了沉思，这段路她在白天也走过，并没有见到人面树。但是，记忆中有关人面树的传说里，并没有哪一个说人面树在白昼和夜晚是有两种形态的。

　　关于人面树的传说极多，有人说是树干上生人面，有人则是说花朵开放时，花朵如同微笑着的人面，大多人认为这是灵魂附身于树上的结果。

　　不过，古籍中也曾有过这样的记载，说是江户时期，有一个人失去了心爱的姑娘，悲痛欲绝之下，听信了邪鬼之言，将姑娘的头颅割下种入泥土中，白日之后，树上皆为女子之面。

　　星野来未忍不住又朝着树的方向多看了几眼，心里默默回忆着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大的凶杀案之类的。

　　但是怎么想多觉得最近歌舞升平，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这一下就让星野来未有些头疼了，她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决定等明天先从河野身上探探虚实。

　　她悄无声息的向后退了几步，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住宿的地方，然后就看到了挂着牌子站在回廊的影山和日向。

　　她眨了眨眼睛，走过去问，“你们这是在……”

　　话音未落，她就已经看清了牌子上的字，分明是，“我们晚上不好好睡觉到处乱跑，我在反思。”

　　“噗……”这一次，星野来未总算是可以肆无忌惮的笑出声音了，她给了自家表弟一个同情的表情，然后就施施然的走到了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一瓶牛奶来，又不急不缓的从他们面前走了回来。

　　日向翔阳：“……”他好像从自家表姐的脸上看到了得意洋洋的表情？错觉吧，毕竟自家表姐有一张漫画美少女的脸，心也应该和漫画美少女一样善良……

　　呵，这话说出来他都不信。

　　日向翔阳露出了一个略微有些委屈的表情，谁知道，偶然路过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星野来未却突然停下了。她定定的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然后伸出手，分别在两个人的肩上拍了一下。

　　“刚刚有小飞虫。”她微笑着解释道，“不过我眼神不好，没能打死。”

　　“……”幸亏你没有打死，不然我们现在还要去洗衣服。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被自家总是欺负人的表姐拍过的地方，似乎隐隐有些发热。

　　不过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菅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笑着朝他们招了招手说，“大地说已经可以了，快点回来睡觉了。”

　　“哦哦！”不用在挂着牌子立在走廊上接受别人的注目礼，日向很快就兴奋里起来，他将脖子上的牌子往下一摘，头也不回的朝着房间跑了过去。

　　端着牛奶的星野来未微微笑了笑，她伸出手，在走廊的玻璃上轻轻敲了敲，白色的蝴蝶重新展开了翅膀，朝着远处飞走了。

　　星野来未不慌不忙的转过身，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第二天一早，星野来未就和洁子小姐一起，开始为排球部准备早饭了。生川高校排球部的部员们大约中午就会到，因此今天早晨的训练多少要轻松一点。

　　即使如此，早餐还是准备了能够填饱肚子的米饭类。

　　日向翔阳吃饭的速度极快，此刻正端着碗，等着自家表姐给自己添饭。就在星野来未盛饭的间隙，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神秘兮兮的凑上来说，“来未姐，昨天我遇到了一种超级奇怪的树，树上的花纹像人脸一样。”

　　星野来未应了一声，漫不经心的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和影山飞跑回来了。”他下意识的抱住了肚子，“看了那个之后就会觉得，为什么会有人想要种这样的东西啊……”

　　说完之后，他突然突兀的打了一个寒颤。

　　“咦？刚才我总觉得似乎在被什么瞪着……”

　　星野来未抬起了头，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拿着扫把的河野正站在窗外，安静的看着他们。

　　星野来未忍不住在心里皱了皱眉，但她最终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又给自家表弟多添了一些饭，催促他赶快坐回去。

　　河野在日向翔阳离开窗边之后就扭过了头，他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整个人都有些阴郁。

　　到了快到中午的时候，星野来未又看到了河野，这一次他正拿着打算用具，在清理着排球室。

　　因为要等清理完毕才可以进入，星野来未便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恰好这个时候，河野的父亲老河野经过，她略微思忖了一下，便几步跟了上去。

　　老河野停下了脚步，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我是乌野的经理，这几天麻烦你们了。”

　　老河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不，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星野来未向后看了一眼，状似无意的说道，“这几天承蒙令公子照料了，本来收拾场馆这件事，应该由我们来才对。”

　　老河野哈哈笑了几声，也看向了自家儿子，“说实话，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我家这小子自从不去学校之后，就不怎么和人交流了，能和你们说说话也是好的。”

　　星野来未敏锐的抓住了关键词，她露出了有些惊诧的表情，“不去学校？”

　　老河野的表情变得有些沧桑了起来，“说起来也有些难开口……我家的儿子有一段时间不去学校了，问他什么他也不说，这位小姐，你们是同龄人，能不能帮我打探一下原因？”

　　他看上去像是一个担忧儿子的好父亲，眉眼间皆是愁绪。

　　星野来未垂眸想了想，然后问道，“冒昧问一下，您的孩子原来是在哪所学校？”

　　“是立海大。”

　　原来还是校友啊……

　　不过这样，想要调查什么事情，也要方便一些，于是她笑着对老河野说，“我知道了，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去帮您问问。”

　　老河野松了一口气，又接着像星野来未道了几声谢，这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