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幸运》蜜糖小二

9、第 9 章

　　顾白在去上班的路上接到了徐母的电话，电话那头告诉他房子已经找到了买家，她现在也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只希望小冉能快点好起来，然后两个人可以去租个房子，开始新的生活。
　　顾白很欣慰，希望这对可怜的母子真的可以从新开始生活，徐小冉还小，只要她能从新站起来，这个家还是有希望的。顾白抱着这样美好的希冀到了单位，然后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被陈河所长叫进了办公室。
　　“坐！”陈河边说边收拾好桌上的文件，然后喝了一口茶润润嘴巴。
　　顾白一见这样的陈河，就觉得他肯定有一肚子的话想要招呼自己，那还敢坐下，忙狗腿的笑着说。
　　“不不不，领导你有什么吩咐，说就是了。”领导办公室的椅子可不是那么好坐的，顾白深谙这个道理，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啊！
　　“出息！”好好的一个小伙子，就是这幅样子实在是有碍观赏性，活该单身狗一辈子，陈河每次见到顾白这幅狗腿样子，就恨不得打断他狗腿。
　　“那我说了，刚刚徐小冉案的民警打我电话问我徐小冉的身世来历，这几天你接触的比较多，说说吧。”
　　“什么意思？”顾白不解，徐小冉是徐惠萍领养这个事情，邻里应该都知道，没有什么稀奇的。
　　“小张（徐小冉故意伤害案的办案民警张磊）他们采集了徐小冉的DNA，一比对，和十五年前的一起幼儿失踪案的父母的DNA比对上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顾白立刻明白过来，徐小冉有可能不是徐惠萍从正常途径收养来的孩子，从他父母会报案这点来看，徐小冉当时肯定是被拐卖的孩子，而十几年前办手续还没有现在这么严格，徐惠萍她自己没有孩子，要办理收养手续，太简单了。顾白这么一想，没来由一惊。
　　“小张翻了当年那起失踪案，有一个目击人说当时孩子是被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抱走的，而当年徐惠萍正好四十出头，所以小顾向我询问徐惠萍的情况，人品怎么样，邻里之间对她的看法如何，当年徐小冉刚刚来的时候，是否还有邻居记得当时的情况，这是小顾想让你帮他了解的，这个案子毕竟牵涉到了儿童拐卖，有可能还不是个案，分局很重视，因为你最近和徐惠萍他们走得近，应该对你的防备也轻一点，所以他们研究决定由你去走访一下，看看能不能找突破口，而小顾他们则从另一方面着手，去翻当年的档案，走访徐小冉的亲生父母，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明白了吗？”陈河看着顾白，顾白也一改刚才吊儿郎当的样子，收起了笑容，正色道。
　　“明白！”
　　顾白走出陈河办公室之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没有想到事情都快结束的时候，在似乎要皆大欢喜的时候，会发生这样的反转，真是想也想不到。他还记得徐惠萍跳楼那天护着徐小冉哭的声嘶力竭的样子，徐小冉也同样依赖养母的厉害，他相信，她们之间一定有很深的感情在，他是不想相信徐惠萍是当年那个拐卖徐小冉的人，如果她真的那么丧心病狂，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么软弱的老妇人，也不会对徐小冉这么掏心掏肺，他觉得，最多，徐惠萍也就是在人贩子手上买了徐小冉而已，并对她照顾呵护至今。
　　但法律就是法律，她对徐小冉再好也无法掩盖她买卖儿童的事实，而且他们做警察的，最忌讳的是靠直觉办事，无论是怎么样的样子，都要用证据说话。但是一想这个事情会都到这个结果，顾白就郁闷的不得了，她们母女的日子本来就已经很艰难了，能走出现在的困境就不错了，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在等着她们。所以说，人真的不能作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如果徐惠萍能知道如今的情况，她当年还会去买卖徐小冉而不是选择报警吗？
　　这些现在都无解了，顾白没有再进办公室，而是拿了手机和钥匙，去了周家巷，找到了前几天见过面的陈阿姨，让她帮忙带自己去了社区办事处，在哪里见到了已经管档案管了四十多年的老管理员。
　　“你说徐惠萍啊，她也算是这么的老住户了，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他们家一直都运气真的不怎么好，当年结婚那会儿也算是挺般配的一对了，两个人脾气都不错，但是就是生不出来孩子，大小医院都跑遍了就是怀不上，徐成（徐惠萍的丈夫）也老实，愣是没有想过再找一个，就这么两个人一起过了十来年吧，突然就抱了个孩子回来，我们街坊邻居也为他们开心，很快就办理了收养手续，刚开始几年还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徐成突然就染上了赌瘾，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最后连命也莫名其妙的没了，留下孤儿寡母的，想想真是可怜，我们社区这几天正在组织居民捐款，虽然数量不多，好歹是个心意，这年头，谁都不容易，能帮一点是一点。”
　　“那孩子他们是哪里抱回来的你们知道吗？”
　　“这个问题当年我们也问了，她说是临县一个福利院里抱来的，具体哪一个记不得了，我们都可怜他们一直没有孩子，所以就给她办了手续。”
　　“听您的意思，当年徐阿姨是和丈夫一起去的？”
　　“是的，本来说是去探亲，其实大家都在说，可能就是为了收养孩子去的，他们在临县根本就没有什么亲戚，在临县旁边的秦知县倒是有个远房姐姐在，但是已经很多很多年都没有走动了。”
　　“那徐惠萍远房姐姐你们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这谁知道啊，现在还不知道在不在了，对了小伙子，你问这些干什么啊？”老管理员见顾白问的问题越来越奇怪，也警觉了起来。
　　顾白怕打草惊蛇，都是同一个街道的邻里，待会儿跑去徐惠萍那里八卦就问题严重了，所以他立刻停下了话头。
　　“嗨，还不是我们所长要求的，希望能联系上徐惠萍的亲戚什么的，看看能不能互相帮助一下。”
　　“那可能没有，他们家真的挺奇怪的，这些年来，和亲戚断了个干净，从没有见他们家有亲戚上门过，他们也从来不出去走动，他们家啊，整个都死气沉沉的，所以过的一年不如一年，现在是几乎要家破人亡了。”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了。”
　　顾白辞别了他们之后，越想越不对，徐惠萍家越深入了解就越觉得迷雾重重，好好的一个家，男主人死了？对了，徐成是怎么死的呢？顾白忙折回所里，直接去了档案室。
　　一翻，却发现徐成死的也是很离奇，他是喝醉了之后掉到河里死掉的，等发现的时候，人已经被泡的不成人形了，法医只能给出大概的死亡时间，而且他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死因也是溺亡，所以在走访了一圈没有发现疑点，排除他杀，又了解到他欠下了很多赌债，最后以自杀结案。
　　徐成这个人，顾白从别人的口中了解到，中年之前应该是一个内向且懦弱的男性，中年之后，因为染上赌瘾才慢慢变成另外一个样子，但是人真的会变化这么大吗，无论是什么变化，总会是有原因的？
　　半天时间一晃而过，顾白是被手机的闹铃打断思绪的，他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之前自己定的下班闹钟，他今天还有一个任务在呢，晚上还得去伺候个半残废呢。
　　顾白忙收拾好自己，往周清榕家赶去。路过菜场的时候，还顺手又买了些食材，中午虽然还剩下一些，但是考虑到伤患，晚饭还是丰富一点比较好吧。
　　而且周清榕虽然表面很讨厌，但是心大概也不坏，看在他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徐小冉的份上，还是用食物来好好报答一下吧，顾白正直的想着，早忘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很龌龊的冲着一夜情去的。也见了算是好几次了吧，再当是一夜情对象已经不合适了，越熟悉的人就越不好下手啊，顾白伤感的想。
　　回去的时候，又是一阵拍门才把周清榕给敲醒过来，来开门的他还半眯着眼睛，一副睡了一整个下午的样子，把顾白羡慕的不轻，自己可是跑来跑去一身的风尘仆仆，回家了还得继续伺候病美人吃饭，说好的纨绔富二代人设呢！
　　顾白一边走进去一边问，头也不回的直接进了厨房，周清榕默默的跟在他身后，总觉得他这一条路，走的无比顺畅，仿佛在他家，他的目的地只有这么一个而已，嗯，这觉悟还不错。
　　“你不会睡了一个下午吧！”
　　“怎么？管饭还不止，还要管睡觉？”周清榕懒懒散散的靠在厨房的门口，不肯再进去了，但是嘴巴倒是不闲着，顺嘴调戏一下顾白。
　　顾白无语的回了他一个神经病的眼神，然后认真的倒腾起晚饭来。
　　“对了，你阳台上的宠物很有个性啊，是叫铜钱吗？”
　　顾白的声音里带着水龙头哗啦哗啦的水流声，虽然声音被盖住了一些，但是却一点也不让人讨厌，反而让周清榕觉得隐隐的熟悉，就像是在周家时，他趴在厨房里吃饭，然后王妈妈在一边和他说话一边干活的情形。
　　厨房的灯是暖黄暖黄的颜色，覆盖在顾白的全身，在他充满野性的容貌，仿佛盖了一层浓浓的滤镜，变得温和又温暖起来。
　　“是啊。”
　　“这个头和他的名字完全不符啊。按照你们律师的话就是证据与客观事实严重不符。”
　　“如果你一年前见到它，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周清榕也是无奈，吃得好长得好的小乌龟，他也没有办法。
　　“别人刚刚送我的时候，就跟铜钱一样大小的，我想着也不占地方，又听说很好养就收下了，没有想到这么能长个子，我阳台都快装不下它的家了。”
　　这是顾白第一次听周清榕讲起他自己的朋友，其实顾白觉得，周清榕这样的人，就像是和这个世界隔绝了一样，从受伤到现在，他是一个探望的人都没有见到，连电话也没有，越是这样，顾白越不好意思问了，万一戳中了他的痛点，就不好了，毕竟两人还不算是太熟。可是看着他谈论起乌龟的样子，看着他嘴角带着的淡淡的那抹微笑，又觉得他的身上，总算是有了点烟火气息，不是刚开始见面时候那种刻意表现出来的柔和柔暖，仿佛一尘不染精灵般，也不是暧昧灯光下那邪魅笑着的透着堕天使般致命吸引力的样子，也不是面无表情时候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漠，还是现在这样的周清榕，可亲可爱。
　　“可爱还是挺可爱的。”顾白违心的夸道，想起了乌龟笨重的身体和木讷的大眼睛和四肢都躲进乌龟壳的窝囊样。
　　“……”能夸一只乌龟可爱的，也算是比较另类了吧。
　　顾白在厨房忙活了一个小时之后，四菜一汤上桌了，考虑到伤患，顾白用高压锅熬了骨头汤，炒了补血的猪肝和小青菜，外加清蒸了一条鱼。
　　“怎么又是鱼？”周清榕用筷子敲了敲装鱼的碗，有点不满，自己爱吃鱼，可是，真的不怎么会出鱼骨。
　　“鱼骨会帮你剔干净的放心。”顾白失笑，经过中午的观察，周清榕明显是喜欢吃鱼的，反正自己放在他碗里的菜鱼都是第一时间吃干净的，事实胜与雄辩了还傲娇上了？
　　“……”总感觉这口气怎么跟哄小孩似的。
　　“那快动手吧。”地主继续敲碗，终于是有点急不可耐了。
　　顾白内心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又觉得这样的周清榕真的很可爱了，然后仔细的帮他剔起了鱼刺，有了中午的经历，晚上他特地买了条鲈鱼，肉多刺少，可以让周清榕吃个爽快。
　　一餐饭宾主尽欢，周清榕吃了个大饱，默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吃饱了睡醒了，他现在靠在沙发上不想再动弹了。
　　“起来吧，我给你洗澡。”顾白收拾好厨房和餐桌后，说道。
　　“……”周清榕懒洋洋的抬起眼来。
　　“怎么？急不可耐了？”
　　***

---

作者有话要说：　　过了个忙绿的国庆，继续更新喽，停更了这么久是因为提纲给大改了一下，完全跑偏了初衷，已哭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