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幸运》蜜糖小二

11、第 11 章

　　“徐阿姨，你怎么了？”顾白见徐惠萍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眼泪一颗又一颗的掉下来，她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身体，痛苦起来。
　　“报应要来了，报应来了……”徐惠萍一辈子安安分分的生活，只做过这一件错事，就像是一根针似的一直挂在自己的心头，终于在十五年后的今天落了下来，其实也算是好事，等终于落下来之后，也就没有了随时害怕它落下来的担心了。
　　“妈，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徐小冉走了出来，见母亲在哭，忙快步跑过来扶住她，紧张的问道。
　　“小冉，我的小冉……”徐惠萍没有说其他的，只是紧紧的抱住了徐小冉，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孩子，她多么希望，这就是自己的孩子，只属于自己的孩子，可是，这一天终于来了，她再也留不住这个孩子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再强求也是没用的，在徐成因为内疚多年郁郁寡欢最终染上赌瘾的时候她舍不得，在徐成死后她还是舍不得，在巨额欠款面前她本来以为自己对命运妥协了，但是她还是舍不得离开小冉，直到现在，她终于是懂了，舍不得也没用，不管过了多少年，欠的债，迟早是要找上来的。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现在，是时候了……
　　顾白拿了诊断报告后，三人离开医院，直奔警察局。
　　***
　　“王妈，我们再等等，我刚刚问过了，小颖就快到了。”警察局里，张磊看着那个曾经被徐小冉伤过的律师，一时觉得这个世界有点太小了，他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徐小冉生母的代理人，出现在他面前。
　　“周律师，上次谢谢你能出具谅解书，也真是巧了，徐小冉正好伤了你，她生母又是你家的佣人，缘分啊。”
　　“大概我提前有预感，说话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话果然很有道理。”周清榕挂着职业的笑容，规规矩矩的回答着话。
　　“怎么，是小颖伤了你？”王桂花问。
　　“都是误会，而且伤的一点不重，就擦破点皮而已，医生太紧张了非要我包扎一下，过几天就好了不要担心。”
　　从张磊这个方向看过去，发现周清榕这个人在面对他说话的时候一字一句，干净利落，咬字清晰，声音平静，而且面容上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就像是面对的是固定的一样东西似的，一点变化都没有，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公事公办的面容。而当他低头和王桂花说话的时候又是另一幅面容，虽然变化不多，但是看着他微微弯下的腰，低垂着眼睑，话语温和，就明白面对自己和面对亲人，是有大分别的。
　　果然是做律师的，多面人生啊。张磊感叹着，然后就见顾白带着徐惠萍和徐小冉走了进来。
　　顾白一进来，就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他这边的动静周清榕已经听见，所以他不再低着头说话，而是站直了身子，抬起了头。
　　周清榕？他在这里做什么？
　　“小榕……”王桂花轻轻的拉了拉周清榕的衣袖，她有点害怕，她又很紧张，想看看清楚自己的亲生女儿，但是发现她躲在了另一个女人的身后，连面目都看不清楚，她女儿被抱走时才三岁，整整十五年了，她每天每天都在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但是等真的来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会跑上去狠狠的抱住自己的女儿，却发现，自己胆小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腿像是面条似的，她全部的期待都在女儿身上，但是她看不见，够不着，只能无助的拉着周清榕，只能急红了眼眶，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周清榕再不和顾白抬杆了，而是回身过去扶起了王桂花。
　　“小颖，我的小颖……”
　　徐小冉也曾念想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会是怎样的人，但是她心里对他们是有怨恨的，因为她一直以为是他们遗弃了自己，现在却告诉她并不是这样，她是被拐卖的？
　　那自己又是如何出现在福利院，之后又被收养的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小冉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看了王桂花一眼，又躲了回去，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的印象。
　　“王妈，慢慢来，小颖现在改名叫小冉了，既然已经找到了，我们可以慢慢熟悉起来你说是不是？”周清榕低声安慰道。
　　“对对对，我们慢慢来慢慢来。”
　　张磊见徐小冉虽然有点胆小，但是也不是特别的抗拒，所以给他们准备了一个独立的会客室，让王桂花和徐小冉能够先坐下来熟悉一下，而他则把徐惠萍叫进了另一个会客室里，准备了解一下当时收养的情况。
　　而顾白和周清榕则选择了站在走廊上。
　　“你好顾警官，我们又见面了。”周清榕主动向顾白伸出手去，带上了他在人前最熟悉的亲切笑容，但是，语气却不是那么亲切，明显的，他可能很早就知道了徐小冉的身世，却一直没有说，就像是逗着大家一样，慢慢的解开谜团，直到他满意了，才揭开真相。
　　“不太好。”顾白说完，但是也伸出手来，随意的在他手上握了一下就放开，他是有点生气的，虽然和周清榕认识没有几天，但是他自认对他也算是掏心掏肺了，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发展。
　　“顾警官真会开玩笑，我用受伤的手换来徐小冉和生母相认，难道不应该是皆大欢喜？难道顾警官忍心让一位老母亲等一辈子都见不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周清榕故意把“亲生”两个字加重语气，然后把视线转向了屋里王桂花和徐小冉身上，她们正两两对视着，断断续续的说这话，可能是还不够熟悉，很明显是王桂花在没话找话，急切的想要融入徐小冉的生活，但是徐小冉眼神闪烁，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似乎还没有习惯过来。周清榕觉得这场景有点刺眼，冷淡的笑了一下。
　　“那么你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这是顾白最好奇的地方，如果周清榕早就知道了徐小冉的身世，那么他是有计划的安排了邢一峰这个案子来接近徐惠萍一家，还是在见到徐小冉之后才发现的，如果是前者，那么眼前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我？我只是一个受害者。”说完，他为了证明自己说话的可信性，还晃了晃自己受伤的手臂。
　　“最好是的，如果你有所隐瞒，或者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顾白留下这句话之后，大步的离开了，他不知道他的身后，周清榕看着他的背影很久很久，就算他已经经过转角看不见了仍然看着，心里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汹涌彭拜，但是很快都被周清榕压制住了，他不禁失笑，竟然能在这种时候遇见这么一个人？
　　可惜，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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