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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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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镇子,其实并没有什么让他们留下来的理由,至少表面上是没有的。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案件,账目也基本正确。可是为了失踪的白玉堂,包拯拿出了那两个花田失踪悬案,说是要彻查。
这儿的县令虽然不明白这已经被列为悬案的案件怎么就要重新审查,但是他十分配合,包拯说要怎么做,他就做好一切后续的准备。要人给人,要地图给地图,要讲古就好好的讲古。
可是包拯他们却什么都查不出来。花田的主人,是镇子里土生土长的人,祖上好几代都在这个镇子生活,身份没有任何问题。而失踪的那两个人也是外乡人,来这儿游玩,并不是结伴而行,也不是同一时间到来,却是在同一个地点失踪。许多行李都还放置在客栈,待客站掌柜的发觉人已经有几日没有出现上打算去要钱时,却发现东西都在,房间里已经好久没有人来过,这才报了案。
当时县衙从他们的包裹里分别找出了两张地图,地图上都有一个红色的点非常明显,那地理位置一对比是南郊花田。又在他们的包裹里发现了破碎的洛阳铲,所以案卷上写着的是两人疑似寻宝失踪。
这种自己作出来的失踪案,既然查不出来,也没有人会在意,但是这次花田失踪的人是白玉堂,之前的案件也算是一个线索,故此,包拯就着这两个案子开始了调查。
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直接问白师兄,可是展昭带回来的消息说,两人之间只能活一个。包拯又不傻,自然知道白师兄不可能用他自己的命去换白玉堂的命。除非白师兄自己不想活了。
“真是令人头疼。”包拯查探了南郊花田的所有信息,还是一无所获。转头问公孙策:“唐姑娘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公孙策摇摇头,也感觉头开始疼了起来,忙喝了一口清热去火的菊花茶。凌夕那边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两个白玉堂,一个是把她带大的师兄,一个是相处了几个月的未婚夫,她的天平两端其实并没有向任何一方倾斜。
但是开封府的众人就不一样了。两个白玉堂,一个对他们来说就是个陌生人,还有一个是下属,是朋友,是开封府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若是他们能够去选择,选择的一定是那个曾经与他们并肩作战的白玉堂,而不是现在这个白玉堂。
可惜选择权不在他们的手上。而且,论武力,就连展昭都败在了白师兄的手上,更何况边上还有一个举棋不定的凌夕。
“白大人。”
“给,拿去分了吧。”白师兄递出手中的食盒,那里面还是菌菇排骨汤,用得是新鲜的水晶兰。
“多谢白大人!”
“客气。”
白师兄看着衙役们拿走自己炖的食物,满意的露出了笑容。
“白大人。”
“还有在厨房里,你们自己去取。”白师兄对衙役们说。
“多谢白大人!”
几个没有巡夜任务的衙役忙去厨房,生怕去晚了一步就没了。他们俸禄少,又在开封府这种清水衙门,实在没有油水可以捞。这肉汤福利也就是财大气粗的白大人才会大肆分发。况且这又是白大人亲自下厨做的东西,能抢多少抢多少。
“哥几个,觉不觉得白大人最近平易近人了许多?”
“那是,刚刚看到了没,白大人对我们笑呢!”
“你小子居然会用成语了!”
“那是公孙先生布置的功课,多多少少用心学一学,总没有坏处。”
听着远去的人话题跳转,白师兄笑着摇摇头,提着一盒子食物进了包大人公孙先生的院子。
白师兄并没有被限制出入,甚至于包拯他们将白玉堂失踪的消息都给隐瞒了下来。所以剩下的所有人都以为现在的这个白玉堂还是原来的那个白玉堂。更何况他与凌夕还是一样的同进同出,和以往并没有什么分别。
但是包拯展昭公孙策三个人看到他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感觉脑仁儿有点疼。
“大人。”白师兄向他们行礼,一举一动和白玉堂并没有区别。
有时候包拯还真的分不清对方到底是谁。说实在的,若不是展昭发现的早,若不是白师兄对他们坦诚相告,或许他们还不知道白玉堂已经失踪。
包拯看向他勉强的笑笑:“白大侠怎么过来了?”
白师兄站正,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说:“大人实在是太客气了,如今在下只不过是大人的一个手下罢了,叫什么大侠。”
包拯摇摇头,他虽然不懂武功,却是懂得人心。面前这个人,他的心绝对不在这里。
“不过很快也就不是了。”白师兄自嘲,“除却今日,你们还有三日的时间,若是这三日内你们找不到白玉堂,我就会取而代之成为真正的白玉堂。”
说完这句话,白师兄就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留下包拯和公孙策面面相觑。
包拯不由自主的掏了掏耳朵,问公孙策:“他进来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公孙策暗恨:“怕是在和我们下战书,不过,为什么是三日?”
此时距离白玉堂失踪已经过了三日,这三日,白师兄每日都会下厨做菌菇排骨汤。不光自己喝一份,还每天都带过来给开封府的人喝。
除了第一次下了药粉之外,后面倒没有做什么手脚,只是他们三人还是不吃,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此人是敌是友尚未明确,万事皆要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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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
白师兄刚走出这个房子,就遇到了凌夕。
她还是一副家常装扮,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这次手上握着一枚簪子,是白师兄送给她的那只。
“丫头你怎么来了?”白师兄看见凌夕手上的簪子,眼神微微闪烁。
“我想过来看看。”凌夕回答。
“看什么?”
凌夕看像白师兄,逐字逐句的说道:“我来看看,白玉堂有没有回来。”
白师兄的神色当即暗了,他问:“有我陪着你不好吗?”
“好。”凌夕点头,“可是……”
“既然好,就没有什么可是!”白师兄忽然双手按住凌夕的肩膀,双眼死死地盯着对方,“之前的谈话你也听到了的,我与他之间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在你身边,从今以后我就是白玉堂!”
“不是的。”凌夕摇摇头,“不是这样的。”
“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白师兄放开了凌夕,与凌夕双眼对视,“你是想让他回来,还是让我再去死上一次。”
白师兄并没有用问句,而是非常冷静的陈述了一句事实,在他看来,凌夕的这个想法,就是要他从这个世界上彻彻底底的消失,然后让那个叫做白玉堂的,和他长相一样的家伙把他取而代之。
凌夕手里把玩着那根簪子,眼睛却看着地上,呼吸微微有些不稳定。她咬了咬下唇,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抬起头来看像自己的师兄:“师兄,你说……人死了之后,还有可能再回来吗?
凌夕拿出那根簪子,摊平放在手上,给白师兄看。
那簪子从中间碎裂开来,上头的花瓣也已经掉了下来。原来白色的玉簪子却已经是沾染了鲜血,忽然碎成一块一块的。而那簪子中间裂开的地方,很明显是利器击中刺穿留下的痕迹。
沉默。
这师兄妹之间又是一次沉默。
白师兄勉强的扯了扯嘴笑:“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凌夕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缓缓的说出三个字:“幽灵草。”
“那又如何。”白师兄看着自己的师妹,想伸出手去却又不敢。他有些害怕,怕她说出那句自己完全不想听到的话,怕他真的被放弃。
凌夕放下手中的簪子,用一块手绢包好,才问自己的师兄:“当年你教我的时候,说幽灵草是水晶兰的别名,可是,幽灵草其实是水性来的变种吧?”
“水晶兰全株可以入药,幽灵草也可以。但是幽灵草治的不是人的身体,而是灵魂,或者说是身体和灵魂的契合度,我说的对不对,师兄?”
“……谁告诉你的。”片刻的沉默之后,白师兄也只能缓缓的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而已。
凌夕盯着白师兄看:“所以,是真的,对不对?”
“所以,师兄你真的已经……死了,对不对?”
凌夕忽然鼻子一酸,眼眶也微微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