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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   虽是入了秋,南郊花海还是一片花香。

      一眼望去,一片璀璨。这里大多是月季,红的一片,黄的一片,还有许多白色的花朵,很是好看。

      再加上这花香沁人心脾,不愧是赏景的好地方。

      一男一女走在田野间,虽并无身体接触,却是别样的和谐。也许只是两人在腰间的那一双刀剑,就算不是江湖人也能看出他们的关系应该十分亲近。

      男子高大冷峻,女子窈窕娇俏,在花田中行走更是本就美成了一副画。更别说两人又是上好的相貌,让路人不知应该看花还是看人。

      然而这对在路人眼中的璧人,却并非与他们想的那样和谐。

      两人都是有些心不在焉。

      白玉堂一直回想着刚刚院子里的事,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却实在是想不出来。

      凌夕则一直在看最远处那一片白色的月季,那些纯白的花也给她带来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可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她只知道要过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急切的召唤她。

      就这样,凌夕一路往前,白玉堂也跟着走,眼看就要进入白色花海,变故发生了。

      白玉堂虽然有些走神,却始终分了三分目光在凌夕身上,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撞墙了。

      走在露天的花海中,居然还能撞墙?

      “嘶……”

      一头撞上去,脑袋连带佩刀都发出了重重的声响,额头已经是肉眼可见的变红,白玉堂吃痛终于完全回了神,用手捂住脑袋,边揉边查看外头的情况。

      可是……没有看到墙,也没有看到人,有的只是那一整片的,白茫茫的花海。

      “凌夕?”

      “凌夕!”

      发现凌夕不见了,白玉堂忙喊着人去寻找。可是喊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答应。

      最可怕的是,他迷失了方向。

      “不对,有古怪!”白玉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时候千万不可以乱。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白玉堂在脑子里复原刚才的一切,从驿站走出来开始复原。

      门口有挑着担子沿街叫卖的货郎,街道上买布料的庄子,路过一家做特色饼子的烧饼店,他们一人买了一个尝鲜……

      “这个是咱们这儿特色的鲜花饼,按照时令做的。客官要不要来两个尝尝?”店家见有生人,忙推荐自家的饼子。

      白玉堂见凌夕多看了几眼,便直接要掏钱:“来两个。”

      “好嘞!两个时令鲜花饼,一共五文钱!”店家连忙用油纸包了两个,还很有眼色的分开包了,再一齐交给男的,还叮嘱道:“刚出炉,有些烫口,客官慢些用。”

      “好说。”白玉堂接过两个饼子,握在手上的确有些烫,本打算过会儿再吃,凌夕却直接过来上手。

      并没有直接拿饼子,而是小心翼翼的捏住饼子外的油纸:“所有的食物,都是刚出炉的最好吃!泽琰也快些吃。”

      “行,你别烫着了。”白玉堂看着凌夕拿走一个饼子,纤纤玉指捏着油纸,将饼子靠近她自己的嘴,秀气的咬了一口,能听到面皮“咔咔”的断裂声。

      “嗯!这个好吃!”凌夕舔了舔嘴巴,满足的笑着,那笑容像极了在太阳下打盹的慵懒的猫咪。

      白玉堂也咬了一口饼子,外头面皮酥脆,里面的馅料却绵软,口味偏甜,也不腻。着实算是美味,就是里头的馅料也吃不出是哪种花。只觉得芬芳扑鼻。

      那股子香气,和现在花海里的香味是一模一样的。

      想到这里,白玉堂无力的垂下手臂:看来,这花海南行还真不简单。

      心中却起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那封或许存在梦中的信件上说的那些东西,或许有真的部分,凌夕可能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但是,难道真如信上所言,是唐门和五毒吗?

      将人瞬间隐藏起来的办法,他们有吗?

      白玉堂漫无目的跑在花海间,呼唤着凌夕的名字,却没有一丝回应,就连一个人影都见不到。月季有刺,细小浓密且无毒,也扎不透白玉堂的长靴,却能在白玉堂的裤腿上留下痕迹。没过多久,他的裤腿和靴子都有了些许划痕,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而这片花海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好似没有尽头,白玉堂忽然想到一种可能:“难不成,是我进了迷障?”

      白玉堂又在原地转了一圈,四周的风景不变,突然,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你终于发现了。”

      西南方!

      白玉堂看过去,并没有人。刚刚他只是自言自语,声音不大,但是那人却听得到,看来那人功力不低。白玉堂虽然有些自负,在这种敌我不明的情况下却也是十分清醒,斟酌了一下开口道:“前辈可否告知,如何出去。”

      那个女声道:“听闻锦毛鼠白玉堂身手不凡且自负至极,敢单枪匹马去闯冲霄楼。怎么,冲霄楼那九九八十一道连环阵法都能破,还奈何不了这一片迷障?”

      很明显的激将法,白玉堂没有直接上当,而是暗中提气,嘴里却说:“前辈谬赞。那冲霄楼说实在的不过是襄阳王召集了一群乌合之众修建出的一座高塔而已,里面阵法破洞百出,说白了都只是一些唬人的障眼法而已,怎抵得上前辈这一片直接盖头换面了的花海?”

      “呵。”那女子忽然轻笑起来,“想不到锦毛鼠居然会自谦了,真是难得。”

      白玉堂眉头一皱,并不是因为那女子的挖苦,而是声音的方向变了,这次是东南方。

      身体没有动作,却一手紧紧抓住了刀柄,随时准备出鞘迎战。那人动作实在太快,而且白玉堂没有感觉到她有什么动作,按照远近距离看,这几句话之间,对方就至少移动了三十丈。如果对方轻功十分高明也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移动那么长一段路却没有被他发现。毕竟再没有脚步声,还有风声。

      “别紧张,我可没有恶意。”那个女子的声音来源又变了,东北方。

      白玉堂并没有松开手,反而问道:“既然没有恶意,前辈可否现身一见?”

      “嗯……自然可以。我告诉你如何行进,你按照我说的方法走,切记要完全按照我说的去走。”女子的声音又变了方向,这次是正北方,她停顿了一下又叮嘱,“你可要记住,人世之路,不可踏错一步!一步错,步步入修罗。”

      最后一句语气变得暗沉许多,甚至是带了些许不友好的感觉,并不是杀气,而只是不友好而已。虽然感觉对方极有可能是给自己下陷阱下套子,可他在这花海里兜兜转转那么久,除了花,连一个活物都没有,不按照对方的要求走还能如何呢?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知道了,请。”

      那个女声说:“前七,左五。”

      白玉堂按照对方说的走了,虽然并不知对方为什么不用东南西北而用前后左右,但他只能按照对方说的走,一步,两步,踩到花了。六步,七步,他听到脚下有什么东西被踩碎了的声音。

      反而是接下来往左的五步没有任何响动。

      “左八,右三。”

      白玉堂依言行走,又行了好多路,白玉堂本想记住那些路线,可实在是太过复杂,最可怕的是,明明看着都是平地,他却明显感觉到了有上下楼梯的步法。

      “右三,左五。”

      按照指令走,终于,最后一步还是走台阶的感觉,而这一踏上去,一阵寒风吹来,夹杂着一股浓郁的酒香。

      白玉堂睁开眼睛,就看到面前还是白茫茫的一片,这次不是花,而是积雪。很厚,一脚下去能没过脚背,而前方的松树下面,一个红衣白发裹着厚实披风的女子正跪坐在一个石案前方,案上一壶酒正散发出迷人的香气,勾着白玉堂的酒虫总想着过去尝一尝。

      那女人素手轻抬,翻开一个酒杯,就将暖好的佳酿倒入,一边倒一边说:“怎么,来了又不说话。可是被这儿的气候吓到了?莫要慌张,如今的的确确是秋季,只不过这儿入冬早,温度也很低,快过来坐下来喝口酒暖暖身子。”

      白玉堂的确是感到了有些冷,但是他本身的警惕心让他感觉对方不好惹。略紧了紧衣领,才大步走了过去,拱手行礼:“晚辈白玉堂,见过前辈。”

      面前的女子虽然面容姣好保养得当,脸上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了岁月留下的痕迹,所以他叫一声前辈,无论是看武功还是看年龄都不吃亏。

      还有一点,这个地方他有一点印象,和凌夕住的地方十分的相似,只是那次入梦的时候他没有看到有这个女子罢了。

      坐下,发挥着自己的教养,接过这一杯酒,放在鼻子下一嗅,道:“好酒!”

      可心里却并非面上那么淡定,他好歹从小饮酒,是好是坏都是小伎俩,最主要的是他能品出酒的原材料。而这酒,和白家酒坊酿的梨花酿显然是同个滋味。

      再看面前这个女子,越看越是觉得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白玉堂只闻了闻酒香就将酒杯放下,上好的陶瓷杯子磕在石案上,声音清脆。

      女子见白玉堂没有饮酒,问:“可是这酒不对少侠的脾胃?”

      白玉堂却道:“非也,此酒上佳,想必味道是极好的。只是在下有些许疑问,还请前辈解惑。”

      “你问一个,我也问一个。如此有来有往的各自公平,白少侠意下如何?”

      “可。”这种时候不答应就是个傻子。况且就算真要回答,若遇到了不可说的问题,可说假话可隐瞒部分真相,他只要赶紧出去与凌夕会和。

      但是白玉堂不敢第一个问题便直接问关于凌夕的事情,万一问了之后才出了什么事情就不好了。所以,第一个问题自然是拐弯抹角的或者是与其毫不相干的事情,这样才好打消对方戒心。

      “第一个问题:这酒是从哪儿来的?”

      红衣女子撩了一下自己耳畔的落发,道:“是老身不成器的徒弟酿的,每年他都会送一批过来让老婆子尝尝鲜。”

      白玉堂心中圪垯一下,徒弟酿的酒?难不成这人是大哥的师父?可是为什么会对自己有敌意?

      “该我问了。”女子看向白玉堂,“少侠为何而来?是人,还是物?”

      白玉堂没有想到这人如此直接,竟然比他还要直接。只停顿了一下,就打算实话实说:“是人。”

      “何人?”女子又拿起了杯子,浅酌一口,很淡然的看向白玉堂。

      “未婚妻,唐氏。”

      那女子笑着摇摇头:“那可让少侠失望了,我这山上可没有姓唐的女子。”

      白玉堂又补充说:“我那未婚妻与我一同进入花海,只是一下子就找不到她的人影。她不算高,也不算矮,看着很瘦,杏眼,今日着白衣蓝裙……”

      还不待白玉堂补充完,那女子便摇了摇头:“少侠,我说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从前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也不会有。少侠还是饮了酒,我让小徒儿带你出去吧。”

      白玉堂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多谢前辈。”

      拿过那碧绿的酒杯,一口饮下。这才起身要走,却走了没有两步之后有些个头晕眼花,瞬间半跪在地,用佩刀支撑自己,在失去意识之前,他看到一双白色锦绣的长靴立在他的面前,只能看到是个男子。

      他听到那男人说:“多谢师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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