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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果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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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是上集日,纪仲寻和家人要将做工不好的次货草鞋推到市集上换点米米面面,小尾巴赵刻舟失去了主心骨,只能犯懒在家舞文弄墨。
他正襟危坐,提气运笔,一气呵成,然后闭眼收势,纪仲寻破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尊已经“入定”的文人墨客,坐在桌前,鼾声阵阵。
“干什么呢!快走,果子出事了!”
纪仲寻一脚踹到凳子腿,精准有力地惊动了赵大师的灵修美梦。
“啊?果子怎么啦?”
赵刻舟半睁着眼睛,不断摇头晃脑,强行清醒自己。
“不知道!范叔来找我娘,让我娘救救果子,我爹他们不让我听,我扒墙根听见了一点,没听清... 你醒了没有!醒了快点跟我走,去看看!”
纪仲寻边说就打算边往外走,回头之时瞄到了桌上赵刻舟的大作,停下了脚步,认真端详了起来。
赵刻舟看到纪仲寻这么认真看自己随手乱涂的玩意儿,立刻就兴奋地绕着他上蹿下跳,咋咋呼呼道:
“怎么样!画得好吧!威风吧!这就是我心中的灵兽,我的灵兽就该长这样!”边说还边洋洋得意地对自己瞎涂的玩意儿指指点点。
纪仲寻看完一本正经地转头注视着至交好友,沉默了一阵子皱着眉头问出了自己的担忧:
“刻舟,虽然灵兽不分贵贱,但是你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想要一只猪呢?”
“.....”
表达完了对朋友的忧虑,纪仲寻就急着往外走不欲多作评价,赵刻舟忿忿不平拿着画说了一路都不带喘的:
“这是白虎!你看清楚!这是白虎!”
纪仲寻头也不回,任由着他说着,奔着果子家走去。
果子是范叔在家门口捡到的孩子,襁褓中的婴儿,两个腮帮子像红果子一样通红,范叔看孩子冻得全身冰凉,生怕不管就这么糟蹋一条小生命,就抱进了屋子,一养就是十几年,取名为范果子。
果子是纪仲寻和赵刻舟共同的玩伴,两个男孩心气极高,从来也没见他俩跟别的女孩子走得多近,只有果子不同。这个女孩太难缠了,如果赵刻舟是尾巴,那果子就是膏药,安安静静也不吭声,就是甩不掉。
被两个男孩耍了一两次,还是要跟着,他们俩做什么果子都要跟着,如果不是男女有别,怕是连放水都恨不得一块儿,眼看着甩不掉,纪仲寻和赵刻舟也懒得管了,反正果子安安静静的,跟着也就一直跟着了。
吵吵闹闹地二人就走到了果子家,纪仲寻手指抵唇让赵刻舟噤声,两个人偷偷摸摸地贴着墙,耳朵恨不得在墙上挖个缝,仔细听着里面的情况,好在范叔天生耳疾,说话声敞亮,屋里发生了什么他们也听了个大概。
果子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又小小的一个人,但其实力大如牛,赵刻舟和纪仲寻都不是对手,且生存能力极强,就算不见了也不用担心她出什么事,十个人的大通铺睡十一个人,果子都能扒到地方挤着睡一晚。范叔也基本把果子当男孩儿养,没见她生病过。
清晨果子突然高热不退,整个人昏昏沉沉,不断呓语。范叔一下就急了,抱着果子去医馆,大夫问诊看脉却啥也看不出来,只不断重复脉象奇特,从未见过。
水竹村就这一个大夫,大夫束手无策,果子又不见好,范叔只能病急乱投医,只能先把果子放在家里,自己跑出来找南儿,想着南儿来自异域,可能会有别的奇方。
纪仲寻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仿佛是碰到了什么棘手的情况,赵叔不知所措声音颤抖,南儿安慰道:
“果子的身世我们都不知晓,突然发生这种情况,我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得帮她找到她原来的家人,我用共感试试看联系了我的灵兽,等她赶过来看看再说吧,你先别着急。”
赵叔十分痛苦说道“昨晚发烧我还以为只是我忽略了照顾,她给病了,把她养这么大都没发现她的异常,都是我的不对,是我没有做到一个父亲的责任,都是我!”
边说着边捶打着自己,老纪夫妇只能在旁边不停软语安慰着。
赵刻舟听力不及纪仲寻,听了个大概又不得要领,心急如焚下想询问纪仲寻,却只得到认真听墙根无暇分心的好友的闭嘴示意,好奇心如蚂蚁啃,赵刻舟就想着
“我扒开窗看一眼,看一眼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我真是聪明。”
讲究意念到身就行的赵刻舟慢慢直起腰,两个手指轻轻抠住窗框,半眯着眼睛,咬着牙,一点点把窗户挪开,边想着自己真是聪明,边想着“要打开了!要打开了“这时窗户吱呀——的一声打破了紧张的氛围。
赵刻舟保持姿势僵在原地,纪仲寻则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慢慢转过头,脸上写满了怒杀好友的冲动。
“谁!”
这个动静屋内的人不可能听不见,老纪跑了出来就当场抓获两个想拔腿就跑的窃听者。
“纪仲寻!你多大了,还带着刻舟听墙根!你这臭习惯怎么就是打不掉呢!”
老纪拎着自家二儿子的耳朵正想着找找“正家风”的木条收拾一顿。
赵刻舟急忙扯着老纪的衣服角求道:“纪叔!我们俩就是担心果子!果子一直跟着我们俩玩儿呢,出了什么事,我们就是想来看看!”这时南儿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走到了门边。
纪仲寻看到靠山来了立刻掐腿挤出了泪眼蒙蒙,耷拉着脑袋委屈地看向南儿,嘟嘴说道:“娘,爹又要打我~”
南儿立马就瞪着眼睛看老纪:“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孩子不能打,会打傻,你给我把手松开!孩子耳朵都给你拽红了!甜甜过来娘这里~娘呼呼~”
老纪骂咧咧地松了手,死瞪着二儿子计划得逞的背影,顺着二儿子看到媳妇儿的眼神警告,立马怂下来看天看地。纪仲寻立刻得逞似的跑了过去抱住了自己的靠山,趁南儿摸头安慰之际打量起来了屋内情况。
纪叔仍是一脸沉重坐在桌前,看到他勉强扯起一个苦笑点头。再看向床上,屋子的各个地方都没见着果子的身影,就看到床上一只小小的蛇,不知是不是纪叔捕回来给果子补身子的。
“奇怪,果子呢?”
正在纪仲寻纳闷的时候,南儿心有灵犀似的察觉到了儿子的疑虑,便轻轻推开身子,从后抱着纪仲寻,向床上一指,
“果子在那儿呢。”
纪仲寻顺着娘亲的视线看过去,慢慢瞪大了双眼,南儿所指的竟是那条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