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邺冉

90、暴风雨前

　　同学会后，许然然又开始了闲的发慌的日常。
　　好在接了几个旖旎的配色设计打发时间，兰姐去国外待产了，设计沟通也麻烦了些。
　　张氏最近很忙碌，红丽姐弟俩混的风生水起。
　　琳琳自从认识了安然，更是一头扎进了铁粉生涯，周雅依旧忙碌于她的晋高大事。
　　在闵文的死缠烂打中，许然然莫名其妙就和他开始了半同居生活，她逐渐放下对这段感情的偏见，甚至很享受。
　　每天一起下班，回家做饭，看看电影的小日子很舒心。
　　除了闵文没完没了的纠结于让她离职的事情以外，一切都完美的不像样。
　　“然姐，我想休年假。”
　　“什么时候？”
　　“月底吧。”
　　“要去哪儿玩儿？”
　　琳琳涨红了脸，“安小哥出去巡演，特殊福利带我去感受一下后台。”
　　许然然点点头，“行啊，一次休完？”
　　琳琳点点头，“二十天一次休完。”
　　“去后勤拿申请来我签字。”
　　琳琳欢天喜地的跑去拿年假条，许然然笑着摇摇头，她感觉，不仅是周雅和银郴，安然和琳琳，也不一般。
　　过了周末，琳琳休假。
　　周一早上许然然独自坐在诊断室处理客户，午餐时间，她晃去食堂打饭，一路看到好多脸色怪异的行政人员。
　　肖峰小跑过来拉住许然然，“姐，去你诊断室吃午饭，有事情跟你讲。”
　　许然然看一眼他的复杂神色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向电梯。
　　“怎么了？”许然然坐下。
　　“姐，公司被挂了。”小峰脸色难看。
　　“被挂了？”许然然开饭盒的手顿住，她抬头看向神态颓废的小峰，“怎么个意思？”
　　小峰叹口气，“论坛和社交平台，有人实名举报张氏医疗。”
　　许然然咀嚼的动作停下，她茫然看向他。
　　“上层一直没关注，是关于测量结果作假，误导客户购买高昂假保健品的举报，这周末举报量猛增，颖城医药联合会已经下了审查通报。”小峰情绪低迷。
　　许然然想到了营养科的作为，心里有了谱，她眨眨眼发问，“影响很坏？”
　　小峰点点头，“今天开盘，咱们公司大跌。现在谣传很多。”
　　“这么严重？”
　　“严重的还不止这个，如果客户抱团走法律程序，张氏可能会破产。”
　　“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今早上红丽都请假了，听说红家想撤资，张总没同意。”
　　“当然不能同意了，本来就是营养科的责任。”
　　“姐，早上很多人都在琢磨辞职的事情。”
　　“哈？”
　　“一旦张氏的罪名做实，会直接影响我们在职医生的声誉，大家都想在没彻底翻船以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许然然傻了眼，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危机展开，“那你呢？”
　　她第一个担心的是小峰。
　　肖峰愣了愣，他和她一样，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不是自己，而是对方。
　　“我也不知道，我没有医院工作经历，先观望吧，实在不行只有再找家体检机构了，姐，你呢？”
　　许然然视线停在他脸上，他们真的都一样，从实习就一直在张氏，如果公司突然垮掉，何去何从？她还真没想过。
　　“这事儿我觉的压不下去了，姐你也要早做打算。”
　　“你听到什么了？”许然然打探。
　　肖峰眉头微皱，“我去网上搜了一下，客户提交的证据很有力，而且，营养科那边走的量太大了，完全不能以事故认定了，基本可以算是恶意欺诈了。”
　　午餐吃的很压抑，许然然完全没了午休的心思，她躺在会客沙发上，看着被玻璃阻挡的刺目光线，难道真的要失业了？
　　是该休息一段时间，还是尽快找新工作呢？许然然的脑子卡住，眼前浮现出闵文的讨好笑脸。
　　全职太太？许然然被脑子里闪现的想法吓到，安静的诊断室，躺在黑色皮沙发上的许然然，脸逐渐涨红。
　　什么时候起，她竟然想到了婚姻，而他们相识才半年多。
　　周三一早，紧急召开了业务骨干和管理中高层的联合会议。
　　业务部长面色晦暗的通报，“三日内，我们公司客户的解约申请达到了百分之三十。”
　　体检部长黑着脸质问，“营养科到底是怎么回事！体检客户缩水了一半。”
　　红旻似笑非笑，“当初分成的时候也没见你们拒绝。”
　　张总揉揉眉心，“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审查团下周一就要到了，当务之急，这周内要做好准备。”
　　许然然看看张总浮在脸上的老态，心里不是滋味。
　　检验科长嗤笑，“当初我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到这个地步，已经没办法用事故搪塞了。”
　　沈墨失神的坐在桌上。
　　何晶抿抿嘴插话，“现在咎责，妇儿反而站在了风口浪尖，申诉客户百分之八十都是我们的。张总，我们不该担负主要责任。”
　　交头接耳的认同中，许然然默默低头听着。
　　妇儿真的算是受害者，营养科和他们只是合作关系，每一份保健品都不是妇儿医生介绍的，可起因却是妇儿组开具的元素检查单。
　　“周五以前，部长都交一份避责企划。”
　　沈墨开了口，他停顿一下继续。
　　“现在的问题不仅仅是咎责，还有股票和公司信誉问题，危机当前，我希望大家能携手同行。”
　　纷乱发言里，许然然只是后排聆听者，作为技术骨干，她坐在这里只是因为有知情权。
　　人事部经理在大家的嘈杂议论中，发表了炸雷言论。
　　“预判公司会有赔偿措施，各部门下周一以前要拟定一份解约意向名单，根据我们的统计，每个部门，人员配额要砍去百分之三十。”
　　散会，许然然站起身，沈墨穿越攒动人头，复杂视线定格在她身上。
　　许然然难得没那么冷漠，浅浅笑着微微点头回应后，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