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神明复苏（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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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接过，这位满身孩子气的警察或者编外人员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忙不迭催着他尝尝：“你快试试！我家阿姨做的糯米糕天下第一好吃。”
颜盛：……
似乎别无他法，他配合着咬了一口，在对方期待的眼神下给出了自己的评价：“还行。”
听到肯定回答的年轻人更高兴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珍重伸出右手：“你好，自我介绍一下。因为我爸说假穷即真富，所以我叫贾琼。”
看他这幅表现也许有人会认为对方的心理年龄还没自己的外表大，实属大龄儿童，心理年龄不超过八岁。但颜盛觉得他才是最懂得尊重的那个人，即便面对的是好像什么都不懂，说话奇奇怪怪的小孩子。
当然也有可能因为他真的就是幼稚小朋友。
颜盛歪了歪头，像是在思考他这个举动的意义，而后慢吞吞着伸出自己的手，还是重新介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颜盛。”
贾琼面上笑的灿烂，心里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亲和力点满的天才，从中获得真相简直轻而易举。
当即笑容灿烂着问：“那哥哥能问你为什么从沉睡中苏醒来到世间吗？？”
哈！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颜盛并不认为他说的话别人会信，再看贾琼想法明明都写在脸上了，表情和语气却故作认真心下有些无奈好笑，面上却还能维持着端庄冷淡的神情：“世界即将沦为地狱，我来是为了拯救你们。”
一般人听到一个小孩煞有介事说这种话第一反应就是这孩子电视看多了，但贾琼不是一般人，他第一反应是：“如果世界真的即将沦为地狱，那你一个小朋友好像也做不了什么吧？”
贾琼明显看到小孩一直清冷淡定、严肃郑重的表情凝固了，似乎周身都出现了实质化的黑气，这让贾琼立刻感到了歉疚以及恐惧——他这不会是打击到对方了吧？应该不会哭吧？哭了他用棒棒糖能哄住吗？！
好在小朋友只是有那么一瞬间的丧气，紧接着恢复成一开始的冷淡严肃：“可是现在只有我。”
小朋友说的话贾琼其实一点都不信，但乍然听到他这么说不免好奇起来：“为什么只有你？照你说的虽然没有父母但应该有同族吧？他们人呢？”
小孩绷着一张脸：“他们还在墟极沉睡。”
贾琼爱看小说，各种稀奇古怪的名词对他来说不算陌生，他很好的理解了墟极的意思，又忍不住问：“那为什么不是他们来？”
小孩这回眉头都皱起来了，似乎有点不大高兴，但还是有问必答道：“因为我最弱，最容易苏醒。”
贾琼：……噗
好在他绷住了，他还是没把这些话当真，但追根究底的性格让他不由继续问下去：“墟极苏醒是有什么讲究吗？”
颜盛脸色凝重下来，贾琼这才发现，他虽然年龄小，但其实并不像小孩，因为这种从容沉静在孩子身上很难见，即便在成年人身上这种气质也并不常见。
颜盛道：“需要足够的信仰之力。”
贾琼呆呆啊了一声，他刚来派出所工作没多久，其他人司空见惯的打击封建迷信活动他都没参加过，也不清楚这些犯罪分子的常用话术。
他听着颜盛的说法此时倒不觉得是某些非法组织的话术，反而有点像小说用词。
贾琼现在隐隐怀疑是不是这孩子父母看修仙小说看多了以至于影响到了孩子，当下捧哏似的问：“怎么说？”
颜盛心里清楚他现在说了对方也不会相信，不过他不介意多说一遍，反正他的人设里也有认真到近乎刻板的属性：“数千年前人族和神族分别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人族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选择未来；神族则进入墟极陷入漫长到也许永远不会醒来的沉睡。”
话音未落，贾琼小学生似的举手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请问既然如此你的醒来是不是因为刚才说的世界将沦为地狱？还有信仰之力……”
然后剩下的话在颜盛的死亡视线中一点点止住、消失。
那眼神过于幽冷，冷不丁让贾琼想到上学时窗后班主任的脸或者家里被惹怒发火前奏的老妈。
贾琼莫名觉得腿软，不过他一向能屈能伸，即便是面对小孩子道歉也是张口就来：“对不起嘛，你继续说，我保证绝对不多嘴了。”
颜盛顿了顿，小脸上的严肃不满慢慢消退了，但声音还是绷得很紧：“虽然你们和我族关系颇为友好，但再多嘴我就要生气了。”
贾琼：……噗
但他立刻真心实意、小鸡啄米式点头：“你说你说。”
颜盛这才满意：“世间的力量向来平衡相对。有神明就会有邪魔，在数千年前神族沉睡时也将邪魔押入了深渊。”
贾琼眼睛biu得亮起来，重点来了！他刚来派出所没多久，很多东西都没接触过，但为了更好的适应工作他可是闲来没事就去看各种经典案例。
借神佛以敛财的手段五花八门，什么引导奉献、假借治病，而最具恐怖特色的则是“末世论”。
什么神再次道成肉身是对人类的审判，不信的都会被击杀，只有相信神才能得到拯救，只有听他们的话才能脱离苦海，只有多做善行才能进入神家。
而这个善行就是无休止的捐钱。
这个“末世论”和颜盛口中的“地狱论”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原本还觉得这小孩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就这叙述能力都能吊打一群小孩。现在……理解了，完全理解了。
借“末世论”敛财的人往往会编造出一个听上去很有逻辑、很能自圆其说的故事，不然怎么骗人？
而一个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小孩没这点叙述能力似乎都说不过去。
年轻人心思浅，再加上本身一点没隐藏的意思，颜盛一眼就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了，不过对方既然没有开口他自然也不会说什么，毕竟算起来他还是对人间诸事一无所知的初生“神明”。
“邪魔只能被镇压，无法完全被消灭，因为它们来自人心最深处的恐惧，只要恐惧一日存在，邪魔就会与之共存。”
贾琼差不多已经确定这就是借末世论以便敛财的组织，不过他还是很兴致勃勃继续往下问——就当听故事了：“那你说的信仰之力？”
“邪魔的复苏需要积累足够的恐惧，而神明的复苏需要足够多的人记得他们并且发自内心的相信他们的存在。”
贾琼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心道这故事到底说了多少遍，连一个小孩都能叙述得这么清楚。
话说回来连小孩都不避讳，这可真刑啊。
贾琼自觉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也就没再问什么，转而笑呵呵从角落里的橱柜里翻出自己的零食放到颜盛身旁，哄孩子：“乖啊，你先吃着玩，哥哥忙点事，有事喊哥哥就行。”
他知道自己不算聪明，但勤能补拙，乘着自己记忆还在立马翻出手机开始记录刚才听到的故事，一边括弧备注上自己的心得感悟，一边打算等师兄师姐调查结束大家再做探讨。
别说到底是不是他们想的那样，最起码得先找到这小孩的父母家人。
颜盛见他一脸认真也不多言，默默挑了一袋薯片继续去看动画片，意识空间里的颜玉又狗狗祟祟探出小脑袋：“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呀？”
颜盛面上端着板板正正的严肃认真，逗她：“嗯，等着去福利院？”
颜玉一呆：“福、福利院？”她一想还真有很大可能，派出所毕竟不是托儿所，她有点发愁，但很快自己就说服了自己，又变得斗志昂扬起来：“不过福利院也不错啊！都是小朋友，小朋友你说什么他们都会相信。”
颜盛露出一点微不可觉的笑意，继续逗她：“不过，也不一定。”
颜玉：“啊？”
她急得想跳脚：“警察叔叔肯定找不到你的父母家人，如果不是福利院那不会让你暂时住在派出所吧？”颜玉真心实意觉得还不如去福利院呢：“警察叔叔都是唯物主义，想要他们相信好像、很难吧？而且按照这个世界的设定力量从相信而来。”
颜盛不急不缓反驳：“唯物主义反对的是不可知论，如果能够证实鬼或神的存在，那么神鬼也将属于唯物存在。”
他笑眯眯补充：“这个世界的设定虽然是从信仰获得力量，但我不在此列，我开挂了。”
颜玉立刻就接受了这个说法：“那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能展现‘神迹’唤醒神明？”
颜盛老神在在：“不着急，稍微尊重一下世界设定。”
不管是什么决定，颜玉都百分百无条件支持，她一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一边觉得这世界人和神相互制约依存：“这个世界对人类真好呀！”
颜玉虽然也活了很久很久，但她外貌性格都是小孩子，颜盛也把她当做小朋友，听她语气活泼欢喜也忍不住笑：“怎么说？”
颜玉理直气壮：“因为您的同胞大部分都是实用主义者呀，对神也是——有用就过来吧你，没用就——去你的，再不显灵就砸庙哦！神明想要复苏或者获得更强的力量就要为人民服务。”
颜盛：……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神明复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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