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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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患未然，路明瑾先给方逸邺打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为了避免麻烦，他直接说家里的小朋友没人照顾，带着小朋友去的，保证不惹麻烦。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方逸邺对路明瑾相当信任，没有多问，爽快地答应了。
事情确定下来后，路明瑾就开始着手收拾行李，他好歹在独自一人在国外生活多年，又在H市流浪（？）了有一段日子，打包行李这件事还是会做的。
但蜗牛精就不一样了。
从林蜗被妖管局找出来开始，他的生活基本都有妖管局安排的影子：最开始是住在妖管局，请家教进行1对1教学；接着被安排进大学校园，开学散学都有妖管局小辈们像家长似的跑前跑后；现在独自一妖在人类社会生活，工作由妖管局进行把关，住的也是交管局分配的房子。
至于在遇见妖管局之前，他一妖吃饱全家不饿，直接缩进壳里睡个天昏地暗。
——言而总之，他从未为自己的生活琐事苦恼过，如今正对着衣服鞋袜、洗漱工具等旅行（？）标配手足无措。
路明瑾利索地将自己的东西收进了一个旅行箱中，他提着旅行箱下楼，便看到了小房东蹲在地上，旁边是散落一地的各种私人物品。
听见脚步声愈发靠近，小房东抬眼瞥了他一眼，语气恹恹：“收拾好了？”
路明瑾将自己的行李箱向前推了推，微微一笑：“嗯。”
他顿了一下：“如果不嫌弃，我帮你整理一下？”
“不嫌弃！”林蜗应得飞快，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的样子，仍旧以蹲的姿势，以螃蟹为参考，缓慢而稳健地挪到了一旁，给路明瑾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路明瑾：“？”
林蜗对人类的不作为感到疑惑，双眸由慵懒的半眯半睁变成了目光炯炯，浅色的瞳孔内有光微微流转，仰头看人的姿势像是一只等待主人爱抚的小动物。
别说还要加上那一头凌乱蓬松、看起来手感就非常好的栗色小卷毛。
更像了。
路明瑾精神一晃，他不自觉地伸手揉了揉心痒已久的小卷发，嘴里不自觉感叹一句真乖。
手感比他想象中还要好，发丝柔软顺滑，浅栗色的小卷毛被他揉得凌乱，与鸡窝可媲美，但比鸡窝好看多了。
“！”
林蜗瞪大眼，身体微微后仰，不可置信地看向一言不合就对他动手的人类，“你——？”
路明瑾猛然一醒，这才发现了自己都做了什么。他抚摸房东小脑袋的右手僵在原处，随即这份僵硬蔓延至全身，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施了石化咒，讲得话也含含糊糊不清不楚：“不是，那个……我、我……”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知礼数了？鬼使神差地去摸人家头发？小房东会不会把自己当做变态？？？
路明瑾半晌无语，尴尬又苦恼。
却不料，下一秒，小房东不仅没避开，反而将脑袋向他手心处蹭了蹭，语气轻飘飘的：“好奇怪……”
“唔，你可不可以再摸一下？”
——是的，一千五百岁高龄的蜗牛精这是蜗生里第一次被人顺毛，并被这种奇怪却又舒适的感觉俘获，一时间很是新奇。
蜗牛不比猫猫狗狗，没有毛绒绒的视觉与触觉，不怎么会让人产生触碰的欲望。其个头又小，很难被人察觉。
在林蜗以本体生存的前期，一是不好被人找到，二是就算被人看到了，那人也未必会想着摸一摸。无视已经是好的了，就怕手欠的会故意将蜗牛掷于地上，然后踩碎。
而当林蜗被妖管局找到后，即使化成人形后他有一张让绝大多数女性母爱泛滥的脸，但基于千年大妖前辈的身份，也没有小辈对他大不敬，敢摸蜗牛的脑阔。
林蜗性格懒散，这也导致了他不喜欢弯弯绕绕，极其坦率。见路明瑾愣住不动，他不由得催促道：“再摸一下。”
路明瑾：“……”
虽然但是，这也和他想的后续也太不一样了吧？？？
而对上这么一双亮晶晶的、放佛宝石般闪亮的眼眸，正常人根本产生不了拒绝的想法，路明瑾暗叹一声，手指僵硬地继续刚刚的动作。
手上动作不停，脑海里却开始天马行空——难道是只小猫妖？
晚上有精神，喜欢蜷缩着身子，对别人的触碰很敏感，全凭心情做事——嗯，很有可能。
林蜗完全想不到自己被按了个哺乳动物的人设。
惨遭再次蹂|躏头发乱糟糟的，更像鸡窝了。
他虽然不怎么会读别人的脸色与周边气氛，但感知力没有问题，头顶的大手远不如第一次时温柔，没有那种轻松温馨的感觉。
人类根本就不用心。
难道是自己的要求太过无理？
他在动物世界看到过，舔毛这种事全凭主观意愿，强迫的，不可取。
算了，反正也感受到了。得到验证的蜗牛精穿裤无情，懒得伸手，于是摆了摆头，试图晃掉头上的大手：“好了，你忙去吧。”
路明瑾：“……”
可能这个形容并不恰当，但他真的觉得自己就像个被主人玩够就扔的破布娃娃。
唉。
感觉到头顶的手掌半晌没有动静，林蜗偏了偏头，主动离开。掌心擦过额头，蹭下来一小撮发丝，时不时扫过眼角，带来阵阵痒意。
在脑海中快速对比了一下晃脑袋与用手梳理分别花费的力气，林蜗抬起手扒拉了两下头发。
头发更乱了。
路明瑾见他像小猫洗脸一样的动作，心中好笑，面上的不自在也散了几分。还未放下的右手距离小脑袋不远，他微微分开手指，以五指为梳，动作轻柔地帮小房东顺了顺头发。
待半长的小卷毛又整齐又漂亮，路明瑾垂眸凝视片刻，伸手将散落在眉眼处的几缕发丝别在了耳后。
苍白却俊美的五官没有了头发的遮挡，完全暴露了出来，明艳得近乎锋利。
路明瑾向后退了两步，仔细端详了几秒自己的杰作，暗自点头，十分满意。
另一边，面对送上门来的顺毛服务，林蜗一动不动，垂着眼，任由路明瑾摆弄他的头发，等到头上没动静了，他才抬起眼道了声谢。
没了时不时扫到眼睛的那点头发，他感觉确实清爽了很多。
“不客气。”路明瑾渐渐摸清了小房东猫一样的性格，也不过分谦虚，应下了这句道谢。他捏了捏手指，想起手指穿梭在发丝中的柔软触感，不禁感到了几分可惜。
可惜什么？没能继续替一个小朋友梳头发？
路明瑾摇摇头，挥散这份错觉，他走至林蜗给他空出的位置上，与后者并排蹲下，一件一件耐心地将东西放进旅行箱内——商场促销款，买一赠一，和他的那个除了颜色一模一样。
他温声建议：“山里晚上冷，要不要多带一件外套？”
林蜗摇摇头：“不冷。”
“……也对。”路明瑾失笑，“你又不怕冷。那这件呢？要带吗？”
一人一妖头对头凑在一起，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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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乌云蔽日，空气湿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H市夏季高温，即使下雨，带给人的凉爽也是短短一时的，下雨前简直让人觉得自己身处蒸笼。
林蜗的表情却并无不适，甚至是享受着的。
蜗牛喜欢阴暗潮湿的环境，最适合生长的温度是16℃—30℃，空气湿度则是60%—90%。房屋里中央空调的温度是最适宜人类生活的默认的26℃，但空间湿度而言要略低些。林蜗懒得去改，也怠于用妖力维持，便如此凑活着。
如今空气中适度较高，反而让他感官更加舒适。
对蜗牛精而言，这是个好天气，对于人类而言，则未必了。
路明瑾抬头望了眼低垂的天空，皱了皱眉，让林蜗看着两个行李箱，他准备回家取把伞。
导演昨天在群里通知了10点集合，把堵车等车的情况算上，一人一妖八点就出了门，现在到了公交站牌等车。
站牌上的显示屏上记录着公交车的路线，还有五分钟就到。
这边没有共享单车，若要路明瑾一来一回，怎么着也不会少于十分钟，那么下一辆公交是半个小时后，时间来不及了。
路明瑾想回去拿伞当然不是为了自己，即使知道了这点雨对小房东的身体并无影响，但看着那张苍白孱弱的小脸，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
林蜗没有读取人类思想的神通，毕竟他只是只普普通通的（千年）蜗牛精罢了。但是他不喜欢干等着。
——主动发呆是爱好，被动无事是难捱。
林蜗问道：“一定要雨伞？”
路明瑾看了眼天空，点点头：“嗯，依现在的天气状况，我怕半路就下雨了。”
林蜗啧了一声。真是娇气的人类幼崽，淋点雨都不行。
……算了，他也讨厌人形时身体衣物湿淋淋的感觉。
拦着人暂时别动，林蜗瞥了眼站牌上的监控器，将旅行箱拉开，手伸进去。下一秒，他的手抽出来，手中多了一把折叠伞。
路明瑾眼睛一亮：“原来小林你拿伞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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