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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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瑾更忙了。
上次吃晚饭时，给他发消息的方逸邺方先生是位经纪人，之前与路明瑾没什么交情，是在送手下艺人去剧组时两人来了一场偶遇——
林蜗试图用某著名电影里的台词概括：少年，我见你天赋异禀骨骼惊奇，不如跟着我混吧。
大概就这么个意思。
这对于路明瑾来说算是喜从天降，他不是学艺术的，也不是从电影学院毕业。初来乍到，撇去之前的人脉关系，他在娱乐圈就是新得不能再新的小新人。
作为一位没有任何优势的新人，公司的扶持与帮助很重要。
路明瑾的外型条件非常不错，加上人又努力勤恳，气质风度翩翩，包装一下就是个“比你优秀的人还努力”的优雅贵公子人设。不少小姑娘吃这种人设。
初到剧组时，其实有不少陪着艺人来的经纪人都看上了他，准备签下来培养一下。
没经验，甚至没演技，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以慢慢教慢慢学。或者说的再直白一点，只要人设立得稳，他那张脸不变质，再编一些坎坷身世，美强惨那一套永不过时。
为了演戏才改变人生轨迹的路明瑾当然拒绝了这种捞钱似的邀约。
如果仅仅是为了挣钱，他何必受如今这些罪？
哪知事情紧接着发生了惊天大逆转，路明瑾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些曾对他伸出橄榄枝的人都像是突然觉悟，各个化身为娱乐圈纪检委，将他从头到脚嫌弃了个彻底，处处为难。
路明瑾自然不怕，只是即使是群跳蚤，整日在眼前蹦蹦哒哒，终究也是有些影响心情，他自然想处理掉这些小麻烦。
只是他得罪那人在娱乐圈——至少是H市的圈子里，有一定话语权，在他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不好处理。
小公司不愿意为了个籍籍无名的新人得罪上面，大公司的门不好进，规矩也多，路明瑾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意向。
方逸邺的出现则是意外之喜。据他本人所说，他背后的娱乐公司刚成立不久，规模不大不小，幕后老板是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人物，他也不清楚是谁，只是据某位熟悉的高层透露，背景挺深，起码不比路明瑾得罪的那个差。
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路明瑾联系上一些人，在方逸邺向他表达出欣赏之情后，他托人打听了公司的情况，情况与后者说得相差无几。
方逸邺与路明瑾开诚布公地谈过一次，他需要一个能拿得出手的艺人，他看到了路明瑾的天赋和努力。而路明瑾需要机会如今只有他能给。
双方合作属于互利共赢。
带着金丝边眼镜、狡猾似狐狸的精明相经纪人摆出了一副诚意十足的模样，邀请路明瑾签的是b级合约，三年期线，约束力不大，前期公司给艺人提供机会——只要艺人自己有本事，后期艺人为公司创造名誉与财富。
路明瑾对自己有信心，这样绝佳的机会，他没有理由不紧紧把握住。
于是，这两人一拍即合，对于林蜗而言，则是他的任务对象回家越来越晚，作息越来越不规律。
还好每天只需两小时保底。
……
林蜗慢吞吞地打了个哈欠，哈气声极其悠长，拖着长长的困意。他抬手摸了摸眼角，带下一片湿润的水迹。
自从地盘上出现了一只人类，他就再也没有好好睡上一觉——这个“好好”，是指一觉睡醒四五六七八天过去的那种。
开始是因为对别的东西侵入地盘感到本能的不适，但由于侵入者太过弱小，也没有恶意，他也渐渐没了警惕。后来则是因为与人类的关系更进一步，一人一妖每天起码要一起用餐一次，找不到适合补觉的时间。
长时间的睡眠对于蜗牛精没有坏处，当然也没有什么好处，最开始只是为了打发极其漫长的时间，如今习惯了，就像有些人类有午睡习惯一般，猛地放弃这个习惯，会让人感到精神不济。
林蜗烦躁地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小卷毛。
嗡嗡两声。
茶几上的手机振动了两下，信号灯闪烁。
是新消息。
林蜗瞥了一眼茶几，右手向前探了探，摸到了手机，手指一勾，顺利拿回了手机。
他稍微端正了身体，显得态度不过于懒散。
屏幕解锁，手机亮了起来。
一片幽幽白光，在一室漆黑中很显眼。
林蜗眯了眯眼，调低亮度，打开了消息框。
联系人“路”排在第二位，对话框的最后内容是他发的一个嗯字。
不是路明瑾的信息。
林蜗唇角悄悄向下压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愿世界没有秃头：请问小蜗老师在吗？］
［愿世界没有秃头：小蜗老师您好，我是LL出版社的小欣，之前曾与您有过一次合作。］
［愿世界没有秃头：请问您最近有时间吗？方便接稿吗？这次有张稿件想要麻烦您，具体要求如下……］
blablabla。
在林蜗慢悠悠点开手机聊天框的时候，对方又唰唰唰发了几条信息过来，手速极快，可以看出来应该是个单身。
当然，也有可能是打好后复制粘贴的。
林蜗的坐姿渐渐端正起来，眼中的迷蒙也散了个干干净净。他向前翻了翻聊天记录，有过合作经历。
既然合作过，那么在沟通上会轻松上一些。
他开始仔细阅读对方提出来的要求。
前面说了，自闭千年的蜗牛精找到了一个不用出门也能挣钱的工作，即在网上贩卖手艺（不是）。
称画家过于严肃与正式，不如叫画手。
这个技能是林蜗在被赶着上大学时无意中培养出来的，除了必要课程也不爱出门，将时间全部贡献给了单人宿舍，除了睡觉就是看电视或者看手机。
他在无意间在某视频网站看到了一段绘画教程，除了时间什么也没有的蜗牛精在漫长的时光里终于找到了那么一点乐趣，当然不吝于分一点精力到难得感兴趣的东西上。
妖管局的各位当然乐于看到一直懒散无志向的前辈与人类接触，哪怕是网络上的。在得知消息后，她们立即为蜗牛精买了全套的工具，从现实中的纸张颜料水彩，到网络上的笔记本数位板平安电脑，各种各样应有尽有。
不知是天赋异禀，还是漫长岁月下的积累，林蜗在绘画这一块竟格外的有灵气。一只妖最不缺的就是精力与时间，在他兴趣最甚时，拿着笔在桌前十几个小时不动也是常有的事。
天赋与努力的双重加持下，林蜗不仅很快掌握了其中的诀窍，而且很快自成一派，画作成品令人惊艳，且画风辨识度极高。
在妖管局某些妖“前辈的大作就该让渺小的人类好好瞻仰一下”的鼓吹下，蜗牛精开通了某大型社交软件账号，偶尔会把自己的作品放上去。
金子总会发光的。
优秀的妖总会从泯泯众人中脱颖而出。
仅依着偶尔的一副画作（偷懒到极限的蜗牛精基本不附文，也不单独发文字），竟也有了不少的粉丝。
也许卓绝而神秘的人更能吸引他人的目光。
在粉丝眼中，他就是位画技高超、沉默寡言，又害羞腼腆的神仙太太。
阴差阳错，机缘巧合，林蜗因这不经意之举为人妖两族和谐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也于无心插柳中给了自己一个恰饭的机会。
在这个流量就是金钱的时代，粉丝带来流量，流量吸引甲方，甲方帮助吸引更多的粉丝，如果中间不出差错，这就是一个良性循环。
林蜗没有人类的那份责任心，但也学习到了合约精神，他的稿件完成质量非常高，常常超出了甲方的预计水平。
而在甲方眼中，这位合作人专业素质过关，沉默却突出，人设不崩，不会成为瓜田的制造者，让人无比省心。
除了速度过慢稿件不好约以外，几乎没有缺点。
这位秃头同学也算是赶了个巧，为了照顾人类（？），这个月的稿子林蜗提前已经完成了，甲方那边也已经通过，在时间上空下来了半个多月。
此时就要看他自己想不想接了。
林蜗将要求仔细阅读了一遍，因为前不久合作过，也是这位秃头同学对接的，他对此有印象，不用经历磨合——与甲方合作，双方交流要比画稿困难得多。
这次的约稿除了具体内容外，其他要求改变不大。他的问题也不大。
谁能拒绝马上到手的新游戏机呢。
被人类金钱腐蚀后的林林不能。
林蜗默默打字。
［林：没问题］
对面打了一通字的秃头同学经过合作也知道了林蜗打字慢，她急也没用。也可能这位不怎么用手机的老干部太太此时根本没看手机。
因此她只能按下焦灼的心默默等待。
林蜗的稿子向来需要提前预约，这次属于急件，她来问也只是碰碰运气，知道希望不大。此时看到了回答，立刻又开始极速刷屏。
［愿世界没有秃头：真的吗？！！！］
［愿世界没有秃头：呜呜呜小蜗老师你真好！］
［愿世界没有秃头：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林蜗：“……”
人类好吵。
他不想要新游戏机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还差 